倾城娘子休要逃-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后,她窝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是无尽的甜蜜。若能这样直到天荒地老,那该多好。
此时,楼下响起了欢呼声,花缅披衣起身,站在窗边探头向下看去。只见大街上处处华灯璀璨,流光溢彩,不远处的广场上,有小孩子已经烧起了火塔,正欢欣雀跃地比赛看谁垒得高。
花缅转头对姬云野道:“我们也下去烧火塔吧。”
姬云野笑道:“你该不会也想跟那群小孩子比赛垒火塔吧?”
心思被猜中,花缅撒娇道:“是又如何,反正还未及笄,我也还是小孩子嘛。”
话落,花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被姬云野一把扯进了怀中。
他吻住她的唇,深吸慢吮,辗转挑。逗,直吻得她娇。喘不已方放开她道:“你确定,你还是小孩子?”
花缅再次红了脸,羞臊地捶了他一拳道:“我不管,我就要去烧火塔。”
姬云野轻笑着给她穿好衣衫,又强迫她也给自己穿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唤上黎末和梁胤初下了楼去。
第039章 生变
出了凤仪客栈,拐过一个街角,有一片背靠小山林的开阔空地,是各种摊贩的聚集地,类似于前世的夜市。今夜因是中秋,百姓有烧火塔的活动,小贩们约好了似的,皆将摊子挪到了长街两边,将广场空了出来,以供民众欢娱。
花缅一行到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三五一群围着各自搭建的火塔载歌载舞的民众,无数一人多高的火塔犹如巨型火把照亮了夜空。有人往塔中扔撒食盐,便有类似鞭炮的声音“噼啪”爆响,很像高空绽放的烟火,也有往塔中泼洒煤油的,火光耀目,有如火树银花,煞是好看。
花缅指着最高的一座火塔对姬云野道:“我们来垒一个比那更高的如何?”
姬云野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从互郎处买了砖瓦,花缅让黎末和姬云野一起垒火塔,自己则带着梁胤初去山林中捡拾树枝。四人忙碌了一刻钟后,一个颇具规模的火塔便建成了。
花缅满意地看着他们的杰作对姬云野道:“这个高度估计有一丈了吧。”
姬云野轻笑道:“是啊,比最高的那个还要高出近一倍呢。”
花缅顿时露出胜利的笑颜,只是左看右看,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最终她一拍脑袋道:“高是够高了,可惜火烧得不够旺。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再多捡些树枝过来。”说着便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见花缅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蹿入树林中,姬云野不由会心而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如此开心了,多希望她能永远像今天一样,只有欢笑,再无烦忧。
思绪游走间,姬云野只觉有道暗影向自己兜头罩来。他下意识地伸臂格挡,却并未撞上什么实质之物,而是被粘湿的液体泼洒了一身,鼻间顿时充斥着一股火油味。紧接着,一根燃烧的树枝迎面飞了过来。姬云野的脸色骤然大变。
电光石火间,姬云野只觉眼前银光一闪,燃烧的树枝在他身前寸许处转了个方向,划开一道亮丽的弧线,坠落到了远处,洒落一地星火。与此同时,黎末和梁胤初一左一右执剑护在了他的左右。
未容他们有片刻喘息,无数羽箭夹杂着燃烧的树枝便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眼花缭乱间,三人不断地变换着剑式,将流矢和树枝一一击飞。黎末和梁胤初虽身经百战,此刻却不免心惊胆战。姬云野身上被浇了火油,只要沾到一个火花,他便会立刻燃烧起来,而刺客的袭击太过密集,他连脱去外袍的时间都没有。
狂欢的民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四散而去,片刻后广场上便只剩下姬云野三人和包围上来的黑衣蒙面人。
花缅抱了满怀的树枝方从林中走出,便被眼前的打斗惊呆了。只见十数个黑衣人正在围攻姬云野三人和他的八个暗卫,有人不断地将周围的火塔推倒,火星四溅。
黎末大喊了一声“殿下躲开”。可惜变故太快,姬云野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红光扑面而来,直直撞到自己身上。
众人只听得“呼啦”一声,便见姬云野像个火球一样燃烧了起来。
那一刹那,花缅只觉肝肠寸断。她扔了怀抱的树枝痛呼着急奔上前,却被不知从哪冒出的数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二话不说便执剑向她刺来。
火起的瞬间,黎末大喝一声“胤初你掩护”,便丢下手中的剑扑向姬云野,抱着他往地上滚去。兔起鹘落间,梁胤初和一名暗卫飞快地上前掩护,可刀剑无眼,黎末仍在翻滚中身中两剑,一剑刺在护住姬云野的手臂上,一剑刺在后心。他强忍巨痛看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姬云野,此时火已扑灭,他虽伤得不轻,但性命似无大碍,心下一松,昏了过去。
被火包围的时候,姬云野脑中飞快闪过的全是和花缅在一起的情景。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心有不甘。并非畏惧死亡,他只是遗憾自己在曲锦河边许下的誓愿无法实现。
当火光消失,灼烧的疼痛蓦然放大,他似从梦中惊醒,抬头对上的却是黎末满含痛楚而又略带欣慰的眸子。
黎末昏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打斗,抬头望去,只见一群青衣侍卫正和黑衣人厮杀着,而战场之外,一个锦衣少年正眉头紧蹙,四下逡巡,然后他听到他焦急地问道:“花缅在哪里?”
他心中一紧,花缅捡拾树枝早该回来了,此刻怕是凶多吉少。情急之下,他将黎末推开,却发现他的衣衫已被鲜血染透。他让身边护卫的一名暗卫将黎末交给不远处的锦衣少年,自己则翻身而起,却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梁胤初上前扶住他,一边执剑相护一边退至安全地带。
黑衣人也不恋战,不知谁吹了一声呼哨,他们竟然转瞬四散,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锦衣少年正是康穆宁,他把黎末交给手下,命他将人送去凤仪客栈交给凌月医治,自己则急急奔至姬云野身边。
此时的姬云野,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脸上身上被灼烧过的地方皆起了通红的水泡,甚是骇人。
康穆宁不由深深地蹙起了眉头:“你伤得不轻,要尽快医治。”说着命人将马车赶过来。
姬云野却神色焦急道:“我还不能走,缅儿有危险,我要先去找她。”
康穆宁耐下性子细细分说道:“你且放心离开,缅儿由我来救。一来,你重伤在身,帮不上什么忙;二来,你的伤势耽误不得;三来,你这个样子若是被缅儿看到,她不心疼死才怪。”
姬云野虽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可那种烧灼的痛楚仍在,可以想见自己必是容颜已毁,遂忍痛道:“若是能救下缅儿,你的大恩我必将涌泉相报。”
康穆宁冲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缅儿毫发无损地带回你身边。”言罢便命人送他去凤仪客栈凌月下榻的芙蓉院,自己则带着几个侍卫进入了山林。
甫入林中,便有缥缈的箫音隐约传来,几人循音疾走,越入林子深处箫音越发清晰,待到一处空地,他们皆是身躯一震,陡然顿住了脚步。只见花缅正立于一棵大树的枝杈上,眸中带着狠戾的光芒,口中吐出的箫音带着催命的肃杀之意,森冷而怨毒。而树下的数人,挥剑互杀,每人皆已身中数剑,或瞎眼破相,或断足缺手,或肠穿肚烂,其状惨不忍睹却仍不停歇。
康穆宁只觉心脏似被一只手狠狠抓住,又拧了一圈,疼到痉挛,他痛喝一声:“够了!”
花缅被惊得身子猛地一颤,抬眸向康穆宁望去,半晌才似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又将目光转向那互相残杀的数人,瞳孔蓦地一缩,好似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只余冷意。她飞身跳下树来,奔到康穆宁身前颤声道:“野哥哥他……”
康穆宁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毫发无损,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抱着她道:“别怕,他不会有事,你忘了还有凌月吗?”
这看似安慰的一句话,却如冬日的一瓢冷水兜头泼来,瞬间将她冰冻。她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个不停,野哥哥究竟伤到何种程度才不得不求助凌月?
康穆宁叹息一声,对身后的青衣侍卫道:“给他们一个痛快吧。”然后牵起花缅的手向林外走去。
第040章 毁容
一踏入芙蓉院天字一号房,二人便倏然停下了脚步。厅中的软榻上,黎末昏迷未醒,此刻正**上身安静地躺在上面,凌月则一脸肃然地在为他施行手术,旁边是两个随时听候差使的青衣侍卫。
未看到想见的身影,花缅心中一紧,眸光转向卧房,透过巨幅织锦屏风,隐约可见床榻边有两人正一站一坐。
不及多想,花缅便飞快奔至床边,却在看到姬云野的一刹那,怔愣在当场。如果说自己看到他被火烧的时候是肝肠寸断,那么此刻,看到他被烧得面目全非,则是心如刀割。
姬云野正寸缕不着地坐在床边,只在腿上搭了一块锦毯遮住重要部位,全身上下大部分皮肤红紫一片。梁胤初正在为他烧伤的部位上药。他抬头见是花缅,沉寂的眸中瞬间绽放出光彩,又见她安然无恙,不由如释重负地勾起了唇角,却因扯到了伤处而痛得眉头一蹙。
花缅再也控制不住满心的悲伤,眼泪簌簌而下,她多想扑进他的怀中,可又怕碰疼了他。
姬云野伸出手来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却惹得她眼泪更加汹涌。因为她看到他原本如削葱的修长玉手此刻又红又紫,甚至肿大了一倍。他一定很疼,却还想着安慰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要去烧火塔,他也不会遭此劫难,她恨不得那个烧伤的人是自己。
她轻轻托住他的手掌,哽声道:“是不是很疼?”
姬云野眸中隐有忧伤:“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花缅点了点头,又慌忙摇头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依然爱你。”
姬云野只觉心头如梗,他从来不知,听她亲口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会是那样的幸福。
花缅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伸手拿过梁胤初手中的药瓶道:“你去荷香院给野哥哥拿些干净宽松的衣衫过来,我来帮野哥哥上药。”
梁胤初离开后,花缅颤抖着手帮他上了药。每搽一处,她的心都仿佛被人重击了一下,而当搽到脸上的烧伤时,她几欲无法呼吸。他的整张脸,几无一处完好皮肤,起满了红色水泡,有几处甚至破了皮,露出红色血肉。
花缅从来不知,只是简单的上药,竟也如此令人煎熬。当她艰难地搽完药膏,只觉整个人都被陶空了般,再无半分力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让自己尽量维持镇定,却又在对上姬云野深幽的眸光时一溃千里,最终扑在床上痛哭失声。
姬云野叹息一声道:“受伤的是我,怎么你倒是哭得这么伤心。”
花缅从床上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声哽气噎道:“我们换一下,你便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
姬云野嗔道:“莫要胡说。如果我所受的痛苦能为你挡去所有劫难,我甘之如饴。”
这话不但没让花缅心中舒坦半分,反令她越发酸楚。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想伸手去抱他又生生忍住了。
此时梁胤初送来了姬云野的衣衫,花缅小心翼翼地帮他穿好,又轻轻地将他安置在床上,然后柔声道:“我不要你为我挡灾,我只要你平安康泰地活着。野哥哥,等你好了,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好不好?”
看着她哭得红肿却满含期待的杏目,姬云野捉住她的双手,也不说话,只悲悯地望着她。这一刻,花缅心痛得几乎窒息,她突然觉得,他比自己更想远走高飞,只因某些她所不知的羁绊才不得已而为之。
最终,他收拾起眸中的情绪,微微一笑:“缅儿不嫌弃我,我很感动,可你也无需担忧,凌月的药除了疗伤止痛,还可活血生肌,清热凉血,不出半月,我便可恢复如初。”
花缅闻言有些不敢置信,她盯着他看了半晌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姬云野道:“不信你可以问凌月。”
花缅顿时破涕为笑:“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以为……”
“以为我会毁容吗?”
“我自然是怕的,而且不管怎么说,你遭罪,我怎么可能不心疼?若是可以让你恢复如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姬云野已有倦意,花缅帮他掖了掖被角道:“你现在不宜疲累,早些休息吧。”
花缅走出卧室时,凌月已经完成手术,正在给黎末上药包扎。她走到凌月身边道:“他伤得怎么样?”
凌月抹了抹额头的汗,声音中带了几分疲惫:“伤及心脏,幸好刺得不深,受伤部位已被我缝合,休养一月应无大碍,只是以后不能再动武了,除非可以采到火莲。”
花缅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有劳阿月了。反正我们也要去采摘火莲,到时候多采一些便是。”
凌月点了点头:“但愿如你所愿吧。”
此刻他已为黎末包扎妥当,正动作轻柔地为他穿衣。花缅迟疑道:“阿月,野哥哥的伤真的能复原吗?”
凌月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虽然我的药疗效不错,可要想完全恢复还是有难度的。不过巧了,若能以火莲内服外敷,则可恢复如初。”
花缅眸光一亮道:“真是太好了!你们三人就在这里养病,由梁胤初率野哥哥的暗卫和康穆宁的青衣侍卫保护着,明日一早我便和康穆宁去玉雪峰。”
凌月却正色道:“玉雪峰异常险峻,你们两人恐怕很难攀登,不如多带几个侍卫。”
“你们这里有三个重病,为防刺客再次偷袭,必须要多些人保护,何况康穆宁说你还需要这些侍卫轮流以内力帮你压制体内毒性,所以这些人就全留给你们吧。”
不待凌月有异议,坐在一旁太师椅上小憩的康穆宁道:“缅儿说的对,你们这里的确需要人手,我会传信给京都再派些人手过来,同时命人提前采摘好火莲,我们只需过去接应便好。”
他所言倒也在理,凌月遂不再有异议:“如此也好,那便有劳了。”
“不必客气!我现在便去安排。”康穆宁倒是雷厉风行,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凌月安顿好黎末后,便让梁胤初和随侍的两个青衣侍卫去门外守着。待屋内只剩他们四人后,他方疲惫地将自己置于太师椅上。
花缅心疼地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来为他揉捏两侧太阳穴。他先是一愣,继而唇角微扬,缓缓放松了身子。
半晌,花缅以为他睡着了,却听他道:“你可知是谁要杀你们?”
花缅闻言,眸光顿时暗淡下来:“刺杀野哥哥的和刺杀我的,不是同一伙人。”是谁要杀野哥哥她不知道,但是谁要杀她,恐怕花若水的嫌疑最大。想到这里,她不由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惹得凌月蹙起了眉头。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将那几个刺客催眠后从他们口中问出来的。”花缅轻嗤道,“幕后之人还真是谨慎,买凶的同时还能把自己隐藏得如此之好。枉我费尽口舌,也只知道他们和刺杀野哥哥之人并非同伙。”
凌月呼吸一窒,“花若水”这三个字已是呼之欲出。看来她还真是听进了自己的劝诫,只可惜她不是打消刺杀花缅的念头,而是吸取了刺杀失败的教训而变本加厉。
花缅没有忽视他的反应,方才有一瞬间他的身子突然僵硬,额角的肌肉出现了紧绷,那是因恨怒而咬牙切齿的表现。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见,他那向来温润的眸中定然已是暗潮翻涌。
莫非,他也猜到了刺杀自己的很可能是花若水?
最终凌月并未多说什么,只叮嘱她以后行事小心一些。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