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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倾城娘子休要逃-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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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也猜到了刺杀自己的很可能是花若水?

最终凌月并未多说什么,只叮嘱她以后行事小心一些。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凌月对自己的好花缅如何不知?是以,即便他对花若水的行径有所隐瞒或包庇,她也不想再作计较。至少和花若水相比,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似乎要更重一些。因此,她已然知足。

第041章 抢夺

为免夜长梦多,第二日天未破晓,花缅便和康穆宁轻装简行地上了路。因是赶路,他们并未乘坐马车,而是骑马奔行。

康穆宁不知从哪弄来了两匹良驹。胸深腿长,骨骼纤细,关节肌腱轮廓分明,肌肉呈长条状隆起,浑身上下赤如火炭,无半根杂毛,身长约一丈,身高约七至八尺,一个时辰可奔跑上百公里。

这让花缅想起前世在书中看到的“赤兔”马。日行千里的良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忍不住啧啧赞叹。

康穆宁笑道:“想不想要?”

“真的假的?你当真舍得割爱,送我一匹?”花缅顿时眸光奕奕。

却见康穆宁笑得奸诈:“你若嫁给我,我便送你一匹。”

花缅不由撇了撇嘴:“小气,这个买卖可不划算。”

康穆宁一本正经道:“非也。你有所不知,这两匹马是一对,我可不忍心将它们拆散。”

眸中光华顿时敛去,花缅不无遗憾道:“那就算了,毁人姻缘要遭天谴,把马儿拆散也是不应该的。”

康穆宁不失时机地道:“所以我才说让你嫁给我嘛,这样不是就不用把它们分开了?”

花缅不由盯着康穆宁看了半晌,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两匹马应该不是一对吧?依我看,这纯粹是你诱拐无知少女的幌子。”

“啊?”康穆宁惊讶道,“这也能被你识破?缅儿你是不是聪明得有些过分了?”

“老实招来,你用这种手段骗了多少女孩?”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本小王天生自带招蜂引蝶的能力,只需随意盛开一下,便有无数狂蜂浪蝶前仆后继,何需使什么手段?也只有缅儿你从来不买我的账。”

“那是因为我并非无知少女。”

这一路,因着两人时不时地斗斗嘴,竟也不觉得漫长。这两匹“赤兔”果然名不虚传,沿着曲锦河一路向西北方向载着他们驰城飞堑渡水登山如履平地,不出三日便带着腾空入海之势驰入了茫茫大草原。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花缅都未曾见过如此壮观的草原,那种浩瀚辽阔层云万里的气势不可谓不震撼人心。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美景因为没有姬云野在身边共赏,竟是生生地带了缺憾。

一路经过不少游牧民族的居所,看他们悠闲地牧马放羊,浣衣捕鱼,和乐安逸地过着夫唱妇随含饴弄孙的生活,花缅只觉这便是自己向往的人生。如果可以找一处这样的地方,和野哥哥定居下来,不去管朝堂纷争,凡世纷扰,那该是怎样的幸福。虽然不知姬云野为什么要将自己拱手让人,但他对自己的心她深信不疑,所以她已决定,无论将来身在何处,她都会为他守住自己的心,直到重回他的身边。

又是一日的疾行,玉雪峰终于露出它的一角,然后如一幅卷起的水墨画般慢慢铺陈在眼前。当这幅画卷完全展开后他们又驰行了半个时辰方才来到山脚下。

收缰立马于巍峨的玉雪峰前,康穆宁不觉皱起了眉头。他四日前便让海东青往京都丽泽送了信。丽泽有他亲自训练的骁骑,信是送给骁骑营统领的,信中让他挑几个身手好的,务必在今日日落前于玉雪峰上摘下尽量多的火莲,然后在山下等候他们。

丽泽比呼达城距离这里要近一千多里,即便没有日行千里的良驹也无须日夜兼程,算算日子,他们今日也早该到了。可现在已近黄昏,竟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他转眸四下逡巡,当看到在东边数里外的草坡上低头吃草的马群后,眸光陡然凝滞。花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也是一颤。她数了数,不多不少,十二匹马。

海东青带回的信中说到,骁骑统领共选了四个好手前来采摘火莲。四个人只可能骑四匹马,那多余的八匹马显然另有主人。此处偏远荒瘠,绝非放牧之所,这些人只可能是奔着火莲来的。

二人翻身下马,边向山体靠近边四下探查,片刻后他们身躯一震,同时停下脚步。只见碎石嶙峋的地面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有些地方还有零落的血迹。康穆宁蹲下身子伸指蘸了蘸,发现那血迹竟然还未干涸。可见这里刚刚才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这说明那些不速之客的目的应该是阻止他们采摘到火莲。

花缅不由陷入了深思。什么人竟然能知道他们会来采摘火莲?他们采摘火莲主要有四个用途:一是驱除凌月体内的未知之毒;二是驱除自己体内的寒毒;三是帮助黎末恢复心脏功能以便可以动用武功;四是治疗姬云野的烧伤并恢复容貌。

凌月中毒只有姬云野、康穆宁和自己知道,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针对凌月;自己身中寒毒是秋棠所害,而秋棠已经失忆并做了柳成坤的小妾,自然不会再来害她;黎末只是一个侍卫,他能不能动武似乎也无足轻重。

看来他们针对的只能是野哥哥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截击骁骑兵和纵火袭击野哥哥的应该是同一伙人。他们本欲置他于死地,结果一击不成后竟然没有再次出手,反倒舍近求远到这里来抢夺火莲,其目的很显然是不想让他恢复容貌。因为一个毁了容的人是无权继承皇位的。

如今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除了姬锦言还能有谁?姬锦言倒也聪明,直到他们顺利地出了东离进入西延国境后才命人动手,这样一来,无论成败,成昭帝都怀疑不到他身上。

花缅不觉心中一凛,颤声道:“速速上山。”话落,她飞快地奔回马边取下了提前备好的钩索,和康穆宁一人一条,在身上绑牢了,转身向雪山攀去。

玉雪峰没有山路,只有存着积雪的陡峭崖壁。二人一路借助钩锁和匕首,艰难地攀爬了一个多时辰,直至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

花缅抬头望去,月辉漫洒,满天星斗仿佛触手可及,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可以离天这么近,若非越到山顶气温越低寒风越加肆虐,此景倒是赏心悦目。而此时,花缅只觉身体已经接近极限,若再不爬上去,一阵风都可以将她吹落山崖。

康穆宁看出花缅的力不从心,刚想为她输些内力,便听到头顶隐约传来打斗声。他眸光一暗,对花缅道:“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花缅精神一振,冲他笑笑:“你先上去,我歇一会再上,不然只能任人宰割了。”

康穆宁点点头,甩出手中匕首,足下在突出的岩石上一点,纵身飞起,踏在插在岩壁的匕首上,借力一跃,落在了崖顶。

花缅转身靠立在岩壁上,运气让内力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方觉体力有所恢复。稍作歇息后她如法炮制,飞身上到了崖顶,然后一个翻滚躲在一块大石后,观看着前方的战况。

皑皑白雪反射着皎洁月光,整个山顶一片敞亮,只见不远处有两拨人正战在一起。一拨是黑衣蒙面人,一拨是淡青衣衫的骁骑兵,而康穆宁也在打斗之列。此时地上已经躺倒了两个黑衣人,以五敌六倒也不算悬殊,只是己方除了康穆宁外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而对方因穿着黑衣看不出有无受伤。

不知他们还能撑多久,事不宜迟,花缅绕过战阵向里面跑去,远远便见稀疏一片紫瓣金蕊火莲花在冰雪掩映下若隐若现,正开得如火如荼。

花缅眸光一亮,运气飞身上前,只是身体还在半空,余光便见一道寒光向自己袭来,她乍然提力旋身一拧,滚落在地,一把飞镖擦身而过钉在了身旁的岩石上。接着一道身影追随而来,带着凛冽寒气挥剑刺向了她。

她躲闪不及,以手中短匕险险将剑格开,同时脚下一扫将那人撂倒在地,又飞快地在他之前翻身而起,一脚将已经爬起的人踢翻在地,随后身子急速跃起,凝注真气于右肘,坠落后重重砸在那人胸口。只听“噗”地一声,那人吐出一口血来。花缅出手如电,送出了左手中的匕首,转瞬便让他归了西。

上次以箫摄魂使那几个刺客自相残杀,花缅已觉自己太过残忍,如今第一次亲手杀人却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她着实惊了一惊。只是这已由不得她来考虑,此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解决了他们,野哥哥便无法痊愈,凌月也可能随时丧命,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她决不能心慈手软。

她冲康穆宁喊了声“拦住他们”便继续奔向那些承载着她无限希冀的火莲花海。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比她速度更快的,是一道红色绚光。那道红光从她眼前掠过,直直撞入那片嫣然绽放的紫金花海中,伴随着一声爆响,一团红色烟雾弥漫开来。

花缅骤然刹住脚步,身子向后翻跃,险险避开了那团烟雾。待雾气渐消,她怔然看着那些在毒烟熏染下瞬间枯萎的火莲花,只觉灵魂遽然被人抽离,脑中轰地一声炸开,连痛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一头栽倒在地。

第042章 强吻

花缅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璀璨星空,天还是那么近,风也还是那么冷。转眸触及满目冰雪和身边的一堆篝火,她方知自己还在玉雪峰顶。只是寒风虽然凛冽,身上却传来融融暖意。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此刻正靠在康穆宁怀中,身上裹着他的外袍。而他,正垂眸看着自己,眼中似揉进万千星光,又似注入了熏熏暖风,晶亮而又柔和。

她突然想起晕倒前的一幕,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倏地袭上心头,眼泪不争气地潸然而下。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只听康穆宁道:“对不起,没能帮你采到火莲,不过那些刽子手已经被我们解决干净,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气。”嗓音因缺水和疲惫而略显沙哑。

花缅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愧疚,又觉一个“谢”字亦是太轻,于是索性保持沉默。她眸光轻移,只见四处散落了八个黑衣人的尸体,除此再无旁人。她疑惑道:“你的那些骁骑兵呢?”

“我让他们四人上别处去寻找了,看看还有没有零开的火莲。”

花缅闻言顿时眸放异彩:“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兴许花种被风一吹,偶尔遗落几枝在别处也说不定,我们也去找找。”

花缅说着站起身来,将外袍还给康穆宁,待他穿好衣衫后便拉着他向雪山深处行去。康穆宁却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花缅诧异地回头看他,见他龇牙咧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这才意识到他可能受了伤,眸光从上往下掠过,最终落在他的小腿上。只见他原本素净的紫色衣衫下摆处开了一道口子,上面沾染了殷殷血迹。

她眸光一暗,连忙蹲下身子撩开他的衣摆,见右边裤腿已被鲜血染透,她二话不说便将裤腿捋了上去。只见小腿上绑着一块从中衣上撕下的布条,此刻已被鲜血洇湿,下面仍有血液缓缓流出。

小心翼翼解开布条,待看清腿上伤口,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道刀伤,长约两寸,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虽然他封住了周围的要穴,也上了药,可这么重的伤,如此处理还是过于草率了,何况不止住血,那些药也是白敷。

花缅当机立断,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对康穆宁道:“我必须要把这个伤口缝起来才能彻底止血,会很疼,你忍一忍。”幸好她想得周全,临来时跟凌月要了针线以防万一,不然,康穆宁只怕会血竭而亡,思及此,她心中竟是一阵后怕。

她将康穆宁扶到一块岩石旁边,让他背靠岩石而坐,又将银针在篝火上燎了燎,然后递给他一块锦帕道:“咬住!”

康穆宁伸手接过锦帕,拿到鼻端嗅了嗅,睫毛翕动间眸光微垂,见她已跪坐在自己腿边垂首专注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眸中闪过笑意。他将锦帕认真叠好,顺手塞到了胸前的衣襟里。

花缅深吸一口气,素手一扬,迅疾地在他小腿上飞针走线,因怕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是以一直未敢抬头,十几针缝合下来,她竟是连口气也没喘。直到最后一针缝完,她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然后低头咬断丝线,又将针线放回锦袋,这才敢抬头看他。

出乎意料的是,康穆宁面上并未表现出太大的痛苦,也或许是他最痛的样子被自己错过此刻已经缓了过来。只是他看着她的神情着实太过炽热,那眸中的深情满满的似乎随时都会溢出一样。

花缅无心理会那眸中的深意,探身上前用衣袖拭了拭他额头的汗水道:“你就在这里歇息,我一个人去找就可以了。”

冷不防手臂被他一拽,她跪立不稳,跌入他怀中。她手忙脚乱地想要从他身上爬起,却被她紧紧抱住。她错愕地抬眸,却被他一口吻住。当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她脑中嗡地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康穆宁生怕她会逃脱,不由箍紧了她的身子,纵情而又霸道地享用着她柔软的唇瓣,时而缠绵轻吻,时而深搅浅啜,险些因失控而醉倒在她的香甜中。

不得不说,康穆宁不愧是情场老手,估计单靠这吻技就可以将天下芳草尽收囊中。幸好花缅足够理智,才不致轻易沦陷。最终她唤回了自己稍稍走失的神智,一把将他推开。

他们同样喘息着望向对方,只不过一个眼底暗含怒火,一个眸中全是玩味。似乎还算满意她方才的表现,康穆宁邪气地一笑:“做我的小情。人这么久,到今日才真正品尝到你的味道,啧啧,果真是美味极了。”

花缅眸光顿时变得冷厉,她伸袖狠狠擦了擦嘴唇:“我从没说过要做你的什么小情。人,你以后也最好不要再碰我。”话落,她起身向雪山深处走去,只是身后的目光却有如实质般似乎可以将她的后背烧个窟窿出来。

刚刚醒来的时候正是月上中天,如今月亮已经沉入西天,而东方亦有金乌的光芒缓缓绽放在地平线。望着霞光渐盛的东方,花缅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搜寻了一夜,几乎将整个雪山翻了个遍,最终只找到一朵夹在幽暗岩缝中开了一半的火莲。找到这朵火莲的时候,她激动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之外,第一个念头便是野哥哥有救了。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前再未出现一朵,她的心便几乎被黑暗吞噬。她想到的是凌月的毒若解不了,会不会随时可能死去?黎末若不能动武,野哥哥将会失去一个重要的臂助,到那时,只怕野哥哥也不肯用掉这珍贵的火莲。她唯独不担心自己,因为她本就没打算为裴恭措生孩子,不是野哥哥的,不要也罢。

当眼前万道金芒大放异彩之时,有人靠近了她的身边:“原来姑娘在这里,主子让属下来找姑娘,时候不早了,该起程了。”

花缅转身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不知你们可有找到火莲?”

他面上顿时带了几分喜色道:“不负姑娘厚望,我们又找到了两朵。”

本不抱希望,毕竟能找到自己手中这朵已是上天的恩赐,然而当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时,花缅立即带着巨大的欣喜飞快地向来路奔去。

如获至宝地将三枝浸着雪水的火莲放入锦囊,又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花缅开心地问康穆宁:“这两枝是在哪里找到的?”

康穆宁还未开口便立即有属下上前道:“一朵长在陡峭的崖壁上,另一朵则隐藏在那片凋零的花丛中。”

花缅疑惑道:“那片花海不是全都枯萎了吗?”

那人道:“属下也不明所以,那朵花长在中间,按理来说是不该幸免的。”

花缅不由垂眸沉思起来,莫非这朵花和其他花有什么不同,竟然不惧毒烟?思及此,她脑中似有灵光一闪,乍然清明起来。据她所知,火莲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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