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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倾城娘子休要逃-第40章

小说: 倾城娘子休要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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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花缅跪地叩首道:“都是臣妾的错,与小杨子无关,他是被我胁迫的。还望皇上开恩,饶他一命,所有罪责臣妾一人承担。”

裴恭措不由一怔,他想不到花缅在明知小杨子是他人眼线的情况下还为他求情,更想不到她会为这样一个人把姿态降得如此之低,心中一涩,便有了几分不忍。他咬了咬牙道:“小杨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出去打二十板子,赶出宫去。”

眼见小杨子要被拖出去,花缅连忙起身拦阻道:“他一个太监出了宫又能做什么?皇上大人有大量,让他留在水华宫吧,我保证他不会再犯错,至于那二十板子,既是因我而起,我愿替他受了。”

裴恭措眸色复杂地看了她半晌,然后指了指殿内跪着的四人道:“你不要告诉朕,那四个人的板子你也打算替他们受了。”

花缅身子一僵,望向宛陶他们,正迎上他们无畏的目光。她转眸看向裴恭措:“他们皆不知情,皇上为何还要处罚他们?”

裴恭措冷冷地道:“有失察之责也是要受罚的。”

“好!”花缅狠了狠心,视死如归地道,“如果皇上真要惩处,我替他们一并受了便是。”

宛陶闻言急声道:“姑娘不必如此,这二十板子奴婢还是受得住的。”

澍雨惊道:“是啊,娘娘一人如何受得了一百板子?”

花兑不同于她们二人,无缘无故遭受连累,心中难免委屈愤懑,语气不由地带了几分淡漠和不悦:“贵妃娘娘身子娇贵,怎能让娘娘替属下受过?”

花巽咳了一声,对裴恭措道:“皇上,都怪属下有失职责,这一百板子还是由属下来受吧。”

裴恭措缓缓转过身去,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道:“朕觉得缅贵妃说的在理。”

话音刚落,四人齐呼“皇上”,却被裴恭措以手势制止:“朕是决定让她一人受过,不过不是打板子。现在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裴恭措说着将雪球放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向内室踱去,留下身后几人面面相觑。

宛陶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起身对呆若木鸡的一群人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皇上要就寝了。”

几人先是一愣,继而似乎悟出什么,连忙风急火燎地退出了寝殿。

花兑和花巽跃上了房顶,澍雨推了一把还在愣神的小杨子道:“还愣着做什么,去让人烧两桶热水给皇上和娘娘送来。”

小杨子转头看向同样愣神的花缅,一撩衣摆,跪地连磕了三个响头,二话没说便起身离去。

“慢着!”澍雨唤道,“你还是去卸了妆,换身衣裳吧,烧水的事我去吩咐好了。”

小杨子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花缅的衣服,于是尴尬地转身退了下去。

花缅一直处于木然状态,木然地看着裴恭措走向她的床榻,木然地看着他们各自散去,木然地看着小杨子磕了头又转身离去。

宛陶拽了拽花缅的衣袖道:“姑娘,皇上对你如此包容,你今晚是不是应该好好侍候侍候,说些软话?”

花缅转头看向宛陶,半晌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宛陶又叮嘱了一句“切莫再触碰了皇上的逆鳞”,方才退下。

花缅乖乖地进入寝殿,一路低眉顺眼地来到床前,为久候的裴恭措宽衣解带后将他安置在床上,然后屈膝跪地为他捶腿。

裴恭措坐在那里也不言语,只挑了眉看她,良久方命令道:“来给朕捏捏肩膀。”

花缅听话地起身坐到他身后,将手置于他肩头轻柔地揉捏起来。

“用力些。”

随着力道的加大,裴恭措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同时仔细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当他发现花缅从未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他时,不免郁悒。他蓦地转过身子,将她扑倒在床,带着几分发泄的意味吻住她的唇瓣。

几个小太监抬着两大桶水进来的时候,花缅的身上已经寸缕不着。他们慌张地将桶放在地上,狼狈而逃。

裴恭措等不及沐浴便将花缅从上到下吃了个干净。索性这一回他还算克制,没有不知餍足地不停要她,也兴许是觉出她身体的不适而有所收敛。

只是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事后将她抱入浴桶亲自为她清洗又将她安置稳妥才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朕还有折子要批,就不过来了,你好好休息。”见她点了点头,他才轻轻一笑,起身离去。

此时,花缅缓缓坐起身来看向自己的身下,只见刚刚穿上的白色亵裤上透出了几许鲜红。难怪方才小腹一阵阵地抽痛,原来是推迟了半个月的月信来了。她不由舒了口气,还好,担忧了那么久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第064章 太妃

“宛陶,我从东离带来的珍珠粉快用完了,你去尚珍局看看有没有东海的珍珠,若有的话帮我要些过来,顺便磨成粉。”

今日身子很懒,花缅晒了许久的太阳,只觉百无聊赖,吩咐了宛陶之后,自己唤过雪球便溜达了出去。

一路分花拂柳,穿廊过院,专拣些人烟稀少的小路走,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处冷清的宫殿,门楣上题写着几个遒劲的鎏金大字:竹心苑。

原来自己不经意间来到了千玉语的寝殿。正琢磨着是进去瞧瞧还是绕道而行,却见雪球已经毫不客气地窜入了院中,她只得追着它踏入了院子。

一人一犬闯入千玉语的世界时,她正背对着她在那满院芬芳中摆弄着新栽的一株植物。

当她在柔柔辉光中回眸望向自己时,花缅觉得天地间再没有颜色可以遮住她的光彩,哪怕是她身边刚刚移栽的异域七彩铃兰,也无法分摊她对她的注目。

千玉语,她的美丽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尽管失宠于先帝,避居在此十几年,她依然高贵雍容,芳华绝代。那些苦楚和伤痛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得到任何体现,她过得轻松而惬意。

她优雅地起身,温婉一笑:“好久不曾有贵客光临了,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海涵。”

花缅一怔之下释然而笑,不愧是先帝曾经最宠爱的女人,确是与众不同的,她的美不仅在于皮相,更在于睿智与剔透,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别样气质。

花缅走上前道:“太妃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她轻浅一笑,晃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呵呵,太妃真是聪明。”花缅四下打量一番,见院中种满了各色蔬菜与奇花异草,很是欢喜,“我可以经常到你这里来摘些菜回去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皇上和太后怪罪。”

“他们为什么会怪罪?”

“这里可是冷宫,你若不怕和一个先皇的罪妃有牵扯,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端王不也常来看你?皇上都没有怪罪他,自然也不会怪罪我一个小女子了。”事实上,花缅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甚明了,既然裴恭措对裴樱释这个弟弟如此亲厚,怎会放任他的母妃仍留在冷宫?

千玉语笑道:“你很了解皇上?”

花缅倒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谈不上了解。”

“那你为何如此肯定他不会怪罪于你?”

“感觉。”

“是因为他平日总是包容甚至纵容你吧?”

“啊?”

“不要以为我在冷宫就什么都不知道。”

花缅细细想了想,觉得千玉语说得没错,正是因为感觉得到裴恭措对自己足够包容,她才会有恃无恐。

雪球在千玉语的脚边蹭了蹭,一副讨好的模样摇尾看着她。千玉语弯腰将它抱起,笑着道:“你的宠物狗很可爱,还有那只头上像戴了个皇冠的雀鸟也煞是有趣。”

花缅不由一愣,却听她话锋一转道:“只是它们好像对端王不太友好。”

花缅这才想起那日纵狗行凶未遂之事,她尴尬地笑了笑:“是我平日疏于管教,它们才会到处乱窜。以后我定会严加管教。”

千玉语闻言,唇角的弧度越发地扩大,甚至连眼底都盛满了笑意。

正在这时,有太监唱和道:“端王驾到——”

花缅抬头看去,正见裴樱释衣袂翩翩地行进院中,这副故作风流的姿态惹得她一阵腹诽。

想想昨日被他占尽便宜就一肚子气,她对千玉语道:“既然端王来看太妃,那我就不打扰了。”

不等千玉语接口,裴樱释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便飘了过来:“难道本王是毒蛇猛兽不成?”

待他走近,花缅笑意妍妍道:“王爷误会了,妾身只不过是给你们母子留些相处空间而已。”

“既是如此,缅贵妃在此也不碍事的。”裴樱释伸手逗弄千玉语怀中的雪球,惹得雪球追着他的手指转了半天脑袋,“听说,娘娘的花茶堪称一绝,不知本王有没有这个口福?”

“哦?花茶?”千玉语望向花缅。

花缅微笑着解释:“缅儿自小便喜欢种花泡茶,只是自己的个人喜好,不登大雅之堂,让太妃见笑了。”

“那改日也让哀家尝尝你的花茶如何?”

“缅儿向来随身携带着一些茉莉干花,若娘娘不嫌弃,缅儿今日便泡与娘娘品尝。”

“太好了。”千玉语转身对身后的婢女道,“音儿,去烧些水过来。”

“是。”音儿应声退了下去。

花缅状似无意地道:“端王为何不跟皇上请旨将太妃接到府上去呢?如此照应起来也方便,省得三天两头往冷宫跑了。”

“是哀家不愿意出宫。”千玉语冲花缅笑了笑,“你果然有颗玲珑心,难怪……”他们都另眼待你。

花缅并未在意她后面的话,疑惑道:“为何?”

千玉语将目光移向院中的青竹:“一来这是先帝的旨意,哀家不愿违背;二来这里是哀家刚入宫时先帝专门为哀家建的园子,连匾上的字都是他亲手提的。他说哀家就像这青竹,不求闻达于莽林,不慕热闹于山岭,不哗众取宠,更不盛气凌人,不图华丽,不求虚名,虚心劲节,清淡高雅,一尘不染,天性自然。”可他终究宁愿自打嘴巴,也不相信自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有我作为人质,皇上才不会对释儿过于防范。

花缅闻言不无感慨地道:“先皇果然独具慧眼,缅儿也觉得太妃有竹的气韵。”

千玉语并未言语,只抬起衣袖轻拭了一下眼角。花缅心知自己勾起了她的心伤,刚想安慰,却听她幽幽地道:“十几年了,我以为所有的爱恨都已尘封,谁知道再次揭开,那伤疤还是鲜红如初。”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花缅心中一紧,不由看向裴樱释,却见他皱紧了眉头,眸中亦有些幽暗,看不出所想。

“你不用道歉,也不用安慰。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对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再多感受一下那个我爱了一生的男人。”

“那你,还恨他吗?”

“恨?曾经很恨,所以直到他驾崩我都没有再见他一面。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我突然就原谅他了。”

花缅只觉心中一阵酸涩。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有一个如此悲伤的结局?

见花缅不语,千玉语道:“你难道不好奇?”

“好奇,所以我在想,是什么力量迫使你原谅一个如此伤害你的男人。”

千玉语有些吃惊:“你认为是他伤害了我?”

“是。若换作我,我可能做不到原谅。”

裴樱释开口道:“父皇驾崩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本王。他抓着我的手不停流泪,他说无论母妃犯了什么错,他也早已原谅她,可是她却再也不愿见他,他求我帮他,让她来见他。”

花缅不由心惊,第一个反应便是先皇一定很爱千玉语,因为对一个帝王来说,若非深爱,原谅一个“失贞”的妃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当这个想法跳出来的时候,她不禁吓了一跳。这么说来,裴恭措是真的很爱自己了?这个认知让她心中不由生出浓浓的歉疚和怅然来。

她叹了口气对千玉语道:“他都如此请求了,你为何不去见他?即使再恨,最后一面总该见一见吧。”

“我不是不想见他,我只是觉得,若他走时带着遗憾和亏欠,那么在下一世相遇时才能够好好珍惜我。若我去见他,一定会忍不住告诉他我原谅了他,那样他就会了无遗憾地离开,也许我们从此便再无缘分。”

原来如此,还真是造化弄人。花缅幽幽地道:“也许太妃没去见先皇最后一面也是好事。如果风声传到太后耳中,太妃还如何能够安然地待在冷宫中?”在宫中生活久了,这其中的阴险诡谲花缅怎会不知道?

裴樱释眯眸看向花缅,心中不无惊讶,连千玉语也对她投来了钦佩的目光。果然是个剔透的人儿。

说话间,音儿送来了热水,花缅取出荷包中的茉莉干花,亲自烫了杯盏为太妃泡茶。太妃一连喝了数杯,赞不绝口。

“此茶有养颜功效,若是太妃喜欢,我明日让宛陶给你送些过来。”

千玉语欣喜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这茶一喝起来又是半晌过去了,眼见天色渐晚,花缅方唤了雪球起身告辞而去。

第065章 落水

离开竹心苑,花缅走走逛逛地便到了一处荷塘,远远地见着夏儿在池边站着,猜想庄紫妍应在附近,于是走上前去想打声招呼再走,免得被人指摘目中无人,不懂礼数。

夏儿见是花缅,福身道:“奴婢见过缅贵妃。”

“免礼。”花缅问道,“庄姐姐呢?”

不等夏儿回答,稍远处便传来庄紫妍的声音:“是缅妹妹吧?快过来。”

花缅循声望去,只见岸边逶迤花枝下有一些天然石阶连接着水面,石阶上蹲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花缅态度谦和地道:“缅儿还有事,便不陪姐姐了,姐姐玩得开心。”

庄紫妍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一同回去吧,只是我捉了半天也没捉到一条金鱼,妹妹过来帮我捉一条可好?”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请求,拒绝了倒显得自己太过小气,花缅勉为其难地靠了过去。

庄紫妍起身为她腾出空间,目光无意中掠到了远处的一棵大树,心念一转间,脚便踩到了她的裙摆。

花缅本已抬足迈步,冷不防便向前栽去。庄紫妍只装作相扶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栽到了荷塘中。

庄紫妍方才一瞥间见裴樱释躲在树后,便想让花缅在他面前出出丑。若他不闻不问,花缅湿漉漉地回去必定会丢尽脸面;若他将她救起,找人给她送干净衣服或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则都会让人以为他们不清不楚而遭人诟病。为此她心中很是雀跃。

池水倒不深,仅仅及腰。然而花缅落水后脑袋径直撞在了池内凸起的岩石上,当场昏了过去。

庄紫妍并未发觉,只道:“哎呀,实在对不起妹妹,姐姐一时不察,害得妹妹落水。我这就去给妹妹拿一身干净衣裳来换。”说完便亟不可待地拉着夏儿跑开了。到得远处,又命夏儿悄悄回去窥视,若有什么情况,随时来禀。

夏儿折回后见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匆忙转身离去,不成想没跑几步便撞上了福昕。

福昕见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问她发生了何事。夏儿不由大喜,若让福昕知道了,那皇上岂不是很快就知道了?于是将他领到荷塘边便飞快地跑开了。

眼前的一幕惊得福昕瞠目结舌。他大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河边的两人闻言一惊,转头看向福昕。裴樱释迅速挪过身子挡住福昕落在花缅身上的视线,又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盖住后起身道:“劳烦福公公将缅贵妃送回宫,本王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罢,一撩衣摆,从福昕身边错身而过。

福昕怔然看着他扬长而去,心下一阵风起云涌。皇上最信任的弟弟和他最心爱的女子搞到了一起,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简直是不可理喻。皇上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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