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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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缅笑意疏懒地道:“第一,我只使了一成力,要不了你的性命,顶多给你挠挠痒;第二,方才房里那么大的动静,你怎么可能睡着?”
话落,她兀地拔高了声调:“喂,你方才一直在房顶?”
“是啊。”花巽施施然再次躺回原处。
“你……你怎么不知道避嫌呢?”花缅只觉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花巽闲闲地道:“守护主子是属下的职责所在,未得主子的命令,属下怎敢擅离职守。”
“那你记住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最好躲得远远的。”话一出口花缅便愣住了,这岂非告诉他自己还盼着下一次?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丢脸,于是没好气地道,“还不去给我拿披风过来。”
花巽瞥了她一眼,极不情愿地翻身跃下了房顶。
花缅扬声道:“此处远离尘嚣,想来无甚大碍,你若困乏便歇着去吧。”
花巽背对着她抬了抬手,断然拒绝道:“花兑去送皇上了,我若再去休息,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皇上交待?”话落,推门进了房间。
花缅不以为然地道:“大惊小怪。”转眸向远处看去,不经意地一瞥间,后山有光亮忽闪,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定睛细细一看,只见后山茂林芳草掩映处有一个山洞,有手执夜明珠的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从身形上看,应是一男一女。
她好奇心顿起,很想弄清楚是什么人在此幽会,未做多想便从树上纵跃而下,飞快地向后山行去。
第078章 被掳
花巽取了披风出门,不过片刻的功夫却遍寻不见花缅的身影,心中的冷意和恼意同时上涌,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她逃跑了。将这些日子她的举动在脑中一一过滤,他更加肯定这个判断。后宫的争宠和算计,失去孩子后皇上对她的猜疑和冷落都可能是她想要逃离的导火索,所谓的出宫祈福不过是一个借口,摆脱了宫禁森严的皇宫,她便有如出笼之鸟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地逃遁而去。
来不及多想,他扔了披风飞快地向山下追去。
那厢花巽焦灼地四处寻人,这厢花缅却优哉游哉地行至了后山的山洞处悄悄向内打探。
洞内深幽而漆黑,花缅在洞口适应了一会,待能视物了方才蹑手蹑脚地向内行去。走了几步她不由停下脚步,因为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宽衣解带的声音,还夹杂着难抑的喘息之声。
果然是一对偷情的鸳鸯呢。为免打草惊蛇,她没有再向里走,而是屏声静气地细细听着。可听了半晌,除了两人激情的喘息外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花缅不免有些失望,但想想那些尼姑每日苦修,难得会一会情郎,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于是准备离去。或许是时运不济,她在转身的时候脚下踩着了一根枯树枝,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若是一般人,过于激情的时候或许注意不到这细小的动静,可那男子想来是练过武的,耳力极佳且身手极其敏捷。她脚步还没迈开,便被一双大手擒了个正着。
一只手被人大力扭在背后着实痛苦了些,花缅痛呼一声道:“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管你有没有看到,我都留你不得。”
男子的声音清冷地传来,随着话音的落下,花缅只觉一股冷风直袭脖颈。她下意识地屈膝扭身避开,顺势脱出男子的禁锢,手臂却仍被他紧紧握着。她飞快地抬腿直击男子要害,在他躲避的瞬间挣脱了他的束缚,然后转身朝外奔去。
转眼出了山洞,身后之人却并未追上来,花缅长出了一口气,正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觉颈部一凉,她不由垂眸看去,只见幽蓝月光下一把闪着森寒冷意的长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余光所及之处一个黑衣男子正手执剑柄冷冷看着自己。
她缓缓转过身子,直直望向杀气凛然的黑衣男子,他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并在自己发觉之前一剑制敌,武功之高绝非自己所能想象。冷意直蹿心扉,花缅第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耳边传来悠闲的脚步声,花缅将目光缓缓移向洞口,只见男子边理衣衫边踱出山洞,此刻正随意掸着宽袖上的灰尘朝她望来。月过中天,繁星漫天,穿透婆娑枝叶的稀疏光影柔和地笼着这一方天地。月下的男子五官深邃,容颜峻冷。月下的女子姿颜绝色,容貌倾城。
男子呼吸一窒,怔然间竟忘了自己的初衷。
花缅瞳孔骤然一缩,双眼蓦地睁大:“怎么是你?”
男子被花缅的话拉回现实,他讶然道:“你知道我是谁?”
花缅一怔,顿觉失言,转念一想又觉或许可以借此保住一命,遂道:“信王裴奇骏,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既然你认出了我,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裴奇骏不无遗憾地道,“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大美人。”
“慢着!”见他对黑衣人使眼色,花缅急声阻拦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杀人从不问那人是谁。”裴奇骏语气淡漠却不无戏谑道,“不过,看在你是个美人的份上,听一听也无妨。”
“那你听清楚了。我是东离的宁婉公主。”花缅猜想,他就算不买裴恭措的账,至少还是要顾忌几分姬云野的,故而报上了自己在东离的身份,而非缅贵妃的尊荣。
话落,她只觉脖子一痛,竟是黑衣人手上的剑抖了一下将她划伤。她愤恨地瞪视着他,却见他眸光微闪,躲开了她的目光。
裴奇骏却邪肆地笑了起来:“还真是让人意外呢,原来你就是那个深受裴恭措宠爱的缅贵妃。”
他这是什么态度?怎么没有一点敬畏之意?花缅不由有些心虚,底气不足地道:“你既然知道就赶快把我放了,否则皇上定然不会放过你。”
“你这么一说,我的确不能杀你了。”裴奇骏冷冷一笑,“我觉得能让他尝到被人夺其所爱的滋味似乎比杀了你更痛快。”
花缅心下一惊,急中生智道:“你怕是弄错了,我若受宠,皇上也不会把我送到尼姑庵来了。”
裴奇骏啧啧道:“不受宠会有那么隆重的迎亲仪式?不受宠皇上会带着你出宫去听戏?”懒得再听她废话,他转而对黑衣人道,“点了她的穴,送到我房里去。”
花缅怒声道:“你若敢动我,姬云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人领命撤回手中的剑,封住了她的哑穴和身上的大穴,二话不说扛上她飞纵着离去。身后传来裴奇骏轻飘飘的话语:“不要拿任何人来威胁我,没用的。”
没想到他如此油盐不进,花缅恨恨地抬眼看向渐渐远去的山洞,此时裴奇骏身边站定了一个女子,她正打眼往自己消失的方向看来。
花缅心头一颤,悲哀地闭上了眼睛,此刻联想起天黑前看到的那只飞落在西院的信鸽,只觉自己愚蠢至极。再想想自己在宫中听到的八卦,裴奇骏和李馨怡是青梅竹马的情意,更觉自己迟钝。若早知是这二位,又何苦多此一举?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花巽一路下得山去,遍寻不见花缅的踪迹,又觉她不可能这么快便摆脱自己的追踪,或许是自己寻错了方向,遂反身向后山而去。待到得后山执炬进入山洞仔细查探一番,他不由恼恨起来。洞内有至少三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人为男子,洞外似乎又多了一个男子的脚印。这说明有人在此接应,而花缅的逃跑必定早有预谋。
他抬眸望了望深处的密林,只怕此刻他们早已出了这座山,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速速回宫向皇上禀明一切。
养心殿的龙床上,裴恭措心情甚好地刚刚进入梦乡,帐外便有一道略带喘息的声音焦急道:“皇上,出事了。”
裴恭措陡然睁开眼睛,撩起帐帘看到花巽的一刹那,心脏骤然一紧,他迅速坐起身道:“何事如此慌张?”
花巽满脸自责道:“属下办事不力,把娘娘弄丢了。”
“你说什么?”裴恭措腾地站起身来一把将他拎到眼前,“什么叫把她弄丢了?”
“娘娘趁属下进屋为她拿披风的空档逃出了黄觉庵。”
裴恭措怔然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是说,她逃跑了?”
“应该是。后山的山洞附近有两男两女的脚印,属下推测,除了缅贵妃,应该还有三个接应的。”
裴恭措的身形晃了一晃:“还有人接应?这么说来,她是早有蓄谋了?”
“很有可能。”
裴恭措摇了摇头,颤声道:“不会的,她不会如此待朕。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
花巽细细分析道:“院中有她独自离开的脚印,且山洞附近没有打斗的痕迹,想来被人绑架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在这之前她还劝属下回房休息。”
裴恭措闻言跌坐在床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良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只余一片森冷寒意。他看向花巽,沉声吩咐道:“你们八人即刻带上朕的五十亲卫,分散在各个关隘卡口严格盘查,朕就不信她能逃得出南秀。另外,此事须保密,切勿声张。馨德妃那里找人盯着,在找到缅贵妃之前不准她和黄觉庵以外的人接触。”
“是。”花巽领命急急退下。待出得养心殿,他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整个后背都是湿漉漉的。还好,皇上没有一怒之下丧失理智拿自己开刀。缅贵妃呀缅贵妃,你乖乖地待在皇上身边有什么不好,何苦不知好歹徒生事端?
裴恭措站在窗前久久凝视着东方的夜空,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眸中似淬了冰,又似熔了火,冷意,怒意,恨意不断地翻涌交织着,良久,他恨声道:“好你个小缅儿,出宫祈福是假,逃跑才是真吧?你想逃开朕,朕就偏不如你所愿。待朕将你捉回,定要将你寸步不离地绑在身边,好好蹂躏。”
第079章 获救
裴恭措的话让花缅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待看清眼前自己所处之处,花缅更是惊愕不已。方才气血攻心晕了过去,不成想一睁开眼便到了养心殿,其实自己不过就是在心中唤了一声“皇上救命”而已。这便是传说中魂魄“五通”中的“神足通”吧?
没错,花缅再一次魂魄离体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死去,只是暂时昏厥而已。此刻她虽也惦记着自己的身体,想赶快回去看看究竟有没有被那个混蛋玷污,可眼下她更想教育教育裴恭措。他说什么来着?说自己想逃开他?还说要把自己捉回去绑在身边寸步不离,还要好好蹂躏?
太过分了!自己委实冤枉啊!
她气哼哼飘到裴恭措身边“喂”了一声道:“你有没有搞错,我是被人绑架,不是自己逃跑。大笨蛋!”
裴恭措猛然回头,却在和她的视线对上之后又茫然四顾。
花缅诧异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当看到他的视线透过自己看向虚空时才想起,自己如今只是一个魂魄而已,他根本就看不到。
她沮丧地叹了口气,罢了,这个账以后再算,还是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吧。
半个时辰前,花缅被黑衣人扛进了一处普通民宅,又扔到了主屋的一张大床上。
既不能说话,又无法动弹,求救无门,逃跑无路,花缅只得以一双无辜的水目满含凄婉地望着黑衣男子。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冰山般的面容始终不见半分融化。当花缅悲哀地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听他蓦地开口道:“你可认识端王?”
花缅虽不知他的用意,却知这或许是她能够摆脱魔掌的一根救命稻草,于是眨了眨眼。
男子转身向外行去,语声不急不缓地掷了过来:“我去找端王,能否得救就看你的造化了。”
呃?什么状况?他在帮自己?这个认知让她顿时心花怒放。她不由认真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所有细节,此人以左手执剑,点穴的时候又用了右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便是裴奇骏身边的第一高手纵让。而他在得知自己身份后产生了情绪波动将她的脖子划伤,如今又去找端王来救自己,这说明她当初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纵让也许是野哥哥的人。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自己苦等了许久,最终等来的不是裴樱释,而是裴奇骏。那厮二话不说便来脱她的衣服。
花缅惊怒交加,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却和煦一笑道:“方才你坏了我的好事,难道不该补偿吗?”
花缅用力地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没关系,我愿意就行了。”
花缅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裴奇骏诧异道:“你愿意?”
花缅继续摇头。
“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裴奇骏不耐地点开了她的哑穴。
花缅志得意满地长吁了口气,总算达到目的了,能说话就好,只要他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自己就能以此拖延为裴樱释的到来争取时间,再不济说不定还能说服他放了自己。她斟酌了一番道:“你那么喜欢馨德妃,为什么还要背着她和别人欢好?你不怕她会吃醋吗?”
“我倒是想让她吃醋。可她……”裴奇骏陡然捏住她的下巴,语气不善道,“说她做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不动你了?还真是幼稚。”
话落他欺身而上,一边吻向她的脖颈,一边继续扯她的衣服。花缅挣扎不得,唯一能做的便是问候他全家。他却全然不顾,仍旧自得其乐。当被剥得寸缕不剩时,花缅满含悲愤地在心底唤了声“皇上救命”,然后便觉急血上涌,脑中似被一道白光击中,顿时昏了过去。
她的魂魄去养心殿溜达了一圈再次返回时,正见裴樱释推门而入。
帘帐未放,房内情景一目了然。花缅玉体横陈,赤身裸。体地被裴奇骏压在身下。
房内的气氛因裴樱释的突然闯入而急遽升温,两个人的怒火一个写在脸上,一个压在心里。
满面怒容的裴奇骏见来人是裴樱释,错愕地从花缅身上翻身坐起顺便用被子将她裹住。他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我的女人。”裴樱释瞥了一眼花缅,缓步向前踱来。
“你的女人?”裴奇骏转头看向花缅,“你是说她?”
“正是。”
“老七莫不是在说笑?”
“是这样的。”裴樱释站定在床前,“她虽然是皇上的贵妃,可也是我看上的女人。既然二哥将她掳了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小弟如何?”
“哦?”裴奇骏挑了挑眉道,“你何时对女人也感兴趣了?”
裴樱释笑了笑道:“别人不知,二哥你还不知道吗?不过这断袖久了,倒还真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
裴奇骏朗声笑道:“是啊,我倒忘了,你也是喜欢过女人的。这个女人冰肌玉骨细皮嫩肉,想来味道不错,你带走好好享用便是。”
“多谢二哥。”裴樱释含笑拱了拱手。
“不过,你最好把她给我看好了,别让裴恭措找到。若我的事从她口中泄露半分,到时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二哥放心,我自有安排。若是出了任何差池,由我一力担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把她带走吧。折腾了一晚上,我也乏了。”
眼见着裴樱释将花缅抱出门外,裴奇骏眸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虑。
他抬眸看了看门外,扬声唤道:“纵让。”
不消片刻一道挺拔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他语声听不出情绪地道:“是你做的好事?”
纵让垂眸道:“此事若让东离云王知道,怕是不利您的大业。”
“所以你便越俎代庖,让老七来插上一脚?”
“属下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
“下策?”裴奇骏眸中含了笑意,“我看未必。”
纵让诧异道:“王爷的意思是……”
“没想到老七和这个缅贵妃竟有如此渊源,至少我在他这里也算卖了个人情。所以,本王不但不会怪罪于你,反倒还要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