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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养妖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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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一汪剑水名束月

算盘身上的黑白二色光芒亮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这才慢慢黯淡下去。

落千山初时还如临大敌,口中叫嚣着:“何方妖孽,赶快给本将军束手就擒!”

过了一会儿就好奇起来:“何方妖孽,还不过来让本将军一观!”

又过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起来:“何方妖孽,速速离去本,将军不为难你!”

到最后干脆搬了一个凳子坐下:“何方妖孽,你有完没完。”

子柏风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而那算盘也渐渐有了变化,算珠子组成了一个(=_=)的表情,还不停地左看右看的。

升级到了第二阶,算盘终于有了感应外界的能力,它和外界的交流,终于不再是算珠的拨动了。在它看来,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

“算盘,看这边,我是你爹!”子柏风毫不犹豫地认干儿子。

算盘:“(+_+)”

“这是在干吗?”落千山向后退了一步:“看起来好恶心……”

算盘:“(╬ ̄皿 ̄)凸”

“那是颜文字……表情符号。”子柏风偷笑,这一套表情符号是他教给了青石叔的,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向算盘身上写上几个,没想到算盘也会了。

“颜文字是什么,好恶心……那表情怎么那么奇怪……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在说落将军威武雄壮,看右边,那是伸大拇指呢!”

“是吗?”落将军总觉得有些奇怪。

“哥,要吃午饭了!”小石头从门外冲进来,大叫了一声,顿时看到那算盘在空中漂浮着,立刻哇的大叫了一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算盘,“我的小算盘!”

算盘:“(o^?^o)?”

这是在和小石头打招呼呢,小石头算是他的玩伴。

算盘噼里啪啦地夹小石头的手指,小石头挥舞着双手,和算盘打在一起。

一个人一个算盘打打闹闹,蹦蹦跳跳,顿时把整个书房弄得鸡飞狗跳。

“哥,算盘我带去玩了!”小石头抱着算盘转身就跑,早就忘记了来叫子柏风吃饭的事情了。

“慢点……”子柏风出了门,就看到小石头把算盘向地上一丢,直接踩了上去,嗖一声滑着走了。

“小石头!”子柏风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难怪他总觉得算盘整天脏兮兮的,原来是被小石头拿去当滑板了!

“看我的无敌风火轮!”小石头哪里怕子柏风,大叫着就嗖一声不见了。

子柏风目瞪口呆,以前的小石头那么听话,现在……把我的小石头还回来!

落千山转头看向了子柏风,那意思很明显:我需要一个解释。

算盘成妖,这种事情太奇怪了。

子柏风却没时间跟他解释,他取出了非间子的飞剑,咧嘴笑了起来。

终于可以完全把这把飞剑炼化了。

养妖诀第一阶对付不了这飞剑,但他不相信,现在到了第二阶,还搞不定这飞剑!

子柏风不知道仙人们是怎么炼化飞剑的,但是在他的眼中,万物有灵,所不同的是,这灵其中混杂着几分灵气几分灵性,灵气的属性如何,灵性又是什么样的灵性。

飞剑上缠绕着的灵气呈现出炽白色的光芒,如同刺猬一般,锋利而且排外。子柏风伸出一只手,运气了养妖诀。

一元化作阴阳生,阴阳生出点顽石。

养妖诀的灵气化作了黑白二色,黑色是阴,如夜色厚重。白色是阳,如日光和煦。一阴一阳,一黑一白。

黑,黑的纯净。白,白的剔透。

这就是对与错,是与非。

“现在的这种炼制方法,只是把飞剑当做一个工具而已,所以是错的。”子柏风喃喃低语,他伸出手指轻轻一抹。阴阳灵气涌现,飞剑之上那原本非间子辛苦祭炼而来的灵气竟然如数被抹去。

仙人炼制飞剑,是为了当做武器使用的,断没有让自己的飞剑成妖的道理。但是子柏风的养妖诀却不同。

被抹去了灵气的飞剑发出了一声哀鸣,颤抖了几下,变成了三尺长的青锋剑,再不是当初袖珍玲珑的模样。

而后,子柏风深吸一口气,再运养妖诀,阴阳灵气充盈在指尖,黑底白光的字迹开始在飞剑上蔓延。

“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

隙月斜明刮露寒,练带平铺吹不起。

蛟胎皮老蒺藜刺,鸊鹈淬花白鹇尾。

直是荆轲一片心,分明照见春坊字。

挼丝团金悬簏簌,神光欲截蓝田玉。

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

灵气是养妖诀所生,但是灵性却是子柏风所注入,一遍之后,青峰便变了颜色。

如流水——那三尺青锋不再是金铁颜色,更不再是傻大黑粗,而是化作了流水一般,整个都扭曲了,模糊了,仔细听似乎还能够听到其上潺潺的水声。

但是子柏风却丝毫不停,又是一遍。

如隙月——流水一般的三尺剑,发出了萌萌的光芒,便如同窗缝之中漏下的一束月光。

子柏风又是一遍。

如练带——散发着月光的长剑,顿时又变了样子,如同剪裁月光化成的带子,其上光芒如同流水一般流转。

子柏风停笔,双手捧起手中的剑。

薄如蝉翼,长约三尺,光华流转,若隐若现。

第二诀的养妖诀,其效果非凡,飞剑虽然威力极大,却也没有灵性,不过是第一阶,完全未开化的存在罢了。此时在子柏风的“阴阳生”之下,迅速就被改变了形态。

子柏风定睛看去,其中的灵气与灵力,都已经渗入了其中,其灵气甚至比之前非间子操纵的时候还要多一些。

只是三遍还是太少了一些,灵气是足了,灵性却没多少。

子柏风又是一遍一遍写了下去,周身的灵气运转,被灌注到了手中的飞剑中去。

写到后来,手中的剑已然没有了剑的形状,而是化作了一条流动的月光,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子柏风的手中盘绕、弯曲,甚至如同蛇一般地昂起头来——它已经渐渐被开启了灵智。

刚刚缩在子柏风袖中的小青疑惑地探出头来,歪着脑袋看了片刻,顿时热情地吐着信子,就要靠上去。

这白色的月光匹练,看起来如同一只半透明的白蛇,恰好在看白蛇传的小青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就扑了上去。

“小心!”子柏风连忙伸手抓住了它的尾巴把它拽回来,教训它道:“傻了啊,那不是蛇,那是剑!把你一切两段!”

把不甘心的青蛇收回了袖子里,子柏风另外一只手中的“白蛇”蜿蜒着飞了起来,如同一条发光的小龙,在空中盘旋弯折。

落千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玄奥,他愣愣问道:“柏风……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说真话子柏风啊!”子柏风扬了扬眉毛。

他一招手,灵蛇一般的飞剑顿时飞到了他的手中。

双手像捋纸带一般把手中的长剑捋直了,就像是一道月光擎在手中,若是不仔细去看,恐怕都看不清楚。

“就叫你束月吧。”子柏风轻轻一扬手,束月剑在空中化作了一道流光,疾射子柏风的手腕,化作了一个护腕一样的东西。

“拿来!”子柏风伸手道。

“拿什么来?”子柏风瞪大眼睛。

“剑啊,束月剑!”

“为毛要给你?”子柏风翻白眼。

“不给我,难道你要用?你又不会剑法!”落千山理直气壮。

“我不会剑法?”子柏风手一挥,束月剑已经到了手里:“那你就试试看!看剑!”

剑光霍霍,已经直奔落千山的面门而去。

落千山大吃一惊,手中腰刀出鞘,格挡住了一击,但只是挡了一下,就觉得手中猛然一轻,连忙向后弯腰躲过,剑光贴着他的鼻尖掠过,差点他就被一剑砍成两半了。

子柏风手中的长剑却依然得势不饶人,攻击连绵不绝,落千山手中的腰刀左格右挡,就听着噌噌噌噌的几声响,连金铁交击的声音都没有,他手中的刀就像是豆腐一般,被直接切成了一片片的。

他惯用的腰刀和子柏风给他的那把腰刀,都已经在刺杀非间子时丢掉了,此时他手中的腰刀是从燕老五那里借来的,但也是一把好刀,千锤百炼,保养的极好,却连格挡束月剑的资格都没有。

“停!”看子柏风攻势不停,他手中就只剩下一只刀柄了,落千山连忙举手投降,像是不认识子柏风一般瞪眼看着他,讶然问道:“你怎么会剑法的?”

子柏风的攻势连绵,毫无破绽,落千山就算是想要反击都没有机会,显然在剑法上造诣极高。

“我不会啊。”子柏风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束月剑,束月剑顿时又化作了一团月光重返他的手腕。

“你当我瞎子啊!”落千山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是不会,可是它会啊。”子柏风晃了晃手腕,朦胧的月光笼罩在他的手腕,这就是他的护身依仗了。

落千山又把手伸过来了。

“干吗?手不要了,想砍了?”子柏风又瞪眼。

现在谁的武力值高了?谁是老大了?你还想作威作福?

“给我也做一把!”落千山强硬要求。

第六十八章:一履作舟两袖帆

从下燕村向北方行约三十里,有一处和下燕村相仿的村落,依着鸟鼠山连绵的山势,坐落在山脚之下,这里就是燕村。

燕村的左近,也有一条小溪从山顶蜿蜒而下,村民们的使用和饮用水都是从这小溪里取的。

整个燕村大约二百来户人家,比下燕村大了不少,占地也颇大。但是一眼看去,人人都是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僵硬,面色苍白。整个山村里,除了小溪流过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一片萧瑟。

本应该是秋收的季节,村子附近开垦出来的山田中,却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影。

往年不论是大旱还是大涝,总有一些原因在里面,但今年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地颗粒无收。

一个农人捏着干瘪的麦穗,干枯的面容上,满是绝望。

存粮早就没有了,秋收之后,就只有一些杂粮能够在入冬前成熟,除此之外,就再无粮食了。

这样的收成,村民都已经完全绝望了,还收什么玉税?不用等收玉税的人来,燕村就先活不下去了。

村里的老人也大都熬不下去了,今年有几个老人都去世了。

瘦骨伶仃的燕大富推开了祖祠的大门,今天是他父亲出殡的日子,按照惯例,出殡是要经过祖祠之前,在祖祠之前举行仪式的。

更不要说,他那去世的父亲,是燕村的族老,也是整个下燕村的族长。

祖祠里落了一地的灰,供桌上的冷香残烛也积满了灰尘,就连那石像之上,也都一片灰蒙蒙的。

已经太久没有人来打扫过这里了。绝望了的村民们,也早就不来拜祭祖宗了。

燕大富轻轻拂了拂灰尘,顿时就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起来。他佝偻下腰,抓起了角落里放着的木桶,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父亲去世之后,族老的重担就压在他身上了,今日里,不但是父亲出殡的日子,同时也是其他几个村子的族老们赶来见证他成为燕村新的族老,成为整个燕氏的族长的日子。

刚刚拎着木桶出了祠堂,他就看到一个身穿破衣的老人佝偻着腰慢慢走了过来,见到他之后,那人抬起了浑浊的双眼看了他半晌,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打算凑上来。

燕大富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对方身上一股什么东西发霉腐朽了的味道,让他格外嫌弃。

“大富……”那人裂开嘴,露出了满嘴的黄牙:“我是你七叔啊……”

“七叔?”燕大富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个老叫花子一般的老人,“七叔,您老人家……”

这是上燕村的燕老七,上燕村在燕村的西北方向,地势比燕村的稍高,距离燕村也就是十来里地,上燕村的人数较少,大概只有百来口,几十户人家。而燕老七就是上燕村的族老。春天的时候燕大富去看他,他还腰杆笔直的,这才过去了几个月,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燕老七身上的那种气息,燕大富太了解了,他的父亲快不行的时候,就是那种气味。

“我快不行了……”被燕大富扶着在祠堂前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燕老七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怎么也要见大哥最后一面……”

燕大富的父亲,在族老之中年龄是最大的,更是族长,所以被尊称为大哥,其他人按照年龄排行,在几个村子里的族老之中,燕老七是年龄较小的那个,却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

“七叔,您到家里坐会?”燕大富连忙道。

“我走不动啦。”燕老七摇摇头,双手拄着自己的拐杖,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吧,祖宗啊……”

燕大富还想说什么,燕老七摆了摆手,道:“你去忙吧,别管我了……我在这里等着……”

燕大富一步三回头地拎着木桶去了,他真担心一阵风吹来,燕老七倒在地上,就此死掉。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燕大富走到了小溪旁,蹲下身去,把木桶伸进了齐腰深的水里,就打算打水。

就在此时,一阵歌声从山上传来。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歌声古朴,调子雄浑,声音却苍老而嘶哑。

燕大富抬头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条小溪蜿蜒而上,在山石树木的掩映之中,就像是一条银色的带子绵延到了山上不知何处。

此时刚刚初秋,山上却已经如同暮秋一般萧瑟,树叶凋零,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缝隙,恰好能够看到树叶的缝隙之中,一道青影顺流而下。

燕大富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那是一个老道!

老道袍袖展开,鼓动风云,冲破了山中的薄雾。

他缩起一只脚,仅仅把一只穿着草履的脚放在了溪水之上。

溪水欢快地流淌着,飞溅着,他就那么站在溪水之上,以履作舟,以袖作帆,如同金鸡**,白鹤晾翅,从上方顺流而下。

他的五柳长须和两道寿眉以及满头白发在空中飘动着,一双眼睛寒光闪闪,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所以一双眼睛直接瞪了过来。

“鬼……鬼啊!”被那锐利如同刀锋一般的双眼刺了一眼,燕大富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被溪水边凌乱的乱世硌得差点闷过气去。

他一松手,手中的木桶顺着小溪向下游飘去,燕大富伸出手去,张大嘴巴,想要叫上两声,却不知道叫什么好。

过了好久,他才揉着尾巴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屁股上已经被水浸湿了,风一吹凉飕飕的,而木桶也飘走了,燕大富不知道怎么着才好。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可刚才那老道人,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山上的神仙?

可是山上的神仙,不是驾着云彩从山上飞下来的吗?为什么要从水上走?

正在犹豫的时候,小溪的下方响起了一阵阵水响,远远看去,一艘色彩斑斓的小小画舫正从下方逆流而上。

那画舫速度极快,听到声音时,还只是一个小点,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眼前。

两条红色的锦鲤在前方奋力地游动着,到了浅水处,背脊都露出了水面来,速度却丝毫不减。

夹杂着水声,朗朗的读书声从画舫之上传来。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裹青蛇胆气粗。

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这又是什么?

燕大富定睛看去,就看到船首站着三个人,一个是书生打扮,一个是官兵打扮,还有一个是猎户打扮,其中猎户打扮的那人手中还拎着一个木桶,远远就喊道:“是谁的木桶被冲走了?”

“是我的……”燕大富向前走了两步,定睛看去,觉得那猎户打扮的老人面容很熟,却不敢去认。

“是……大富?”对方却反而先认出他来了。

“五叔?”燕大富顿时睁大眼睛,燕老五比燕老七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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