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文本文档-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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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老鼠」的身子突然缩了一缩,就像老鼠一样地消失在人群中了。
那中年人根本没察觉,还在怔怔地望着橱窗。
高斯忙放下了望远镜,走出房间,下了楼,过了马路,当他来到那皮裘店前的时
候,那中年人仍然站在橱窗前。
那中年人望着橱窗中的那个木偶,面上现出十分难以形容的神色来。
高斯伸出手来,已准备去拍那中年人的肩头,告诉他所遭受的损失了。可是,突
然之间,他却改变了主意。因为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他如果去告诉那中年人,他的银
包已被人偷去了,那么高斯自己就处在最大的嫌疑地位之中了。
高斯虽然是一个很热心的标准市民,但是,他却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当他退开了一步之后,他心中立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他想,那中年人失了
银包,一定会去报警。而他则可以去找「老鼠」,只要找到了「老鼠」,就可以逼
「老鼠」将偷到的东西交出来。
那样,他要做的事,只是去找「老鼠」而已。
所以,高斯不但退开了一步,而且继续退了开去,他转进了横街,截住一辆计程
车。在过去和「老鼠」有友谊的时候,「老鼠」曾带高斯到他的家中去过,高斯估计
他没有搬家,也估计「老鼠」得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赶回家去,看看他究竟偷到了
甚么。
出租车在半小时之后,停在一条十分污秽的街道口上。那条街道,窄小得除了脚
踏车之外,没有任何车子可以开得进去。
高斯下了车,避开了迎面撞过来,拖着鼻涕,肮脏不堪的儿童。走了十来码,到
了一个黑漆漆的门口,从那门口望进去,可以看到一道十分陡斜的楼梯,在楼梯口,
有一个人缩着身子,坐着。
高斯也不叫那人让开,因为他知道叫也没有用的,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可令得这
种人由死人变成活人,那就是海洛英。
高斯径自在那人的身上,跨了过去,那人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珠也不转动一
下。高斯踏上了那楼梯,他才一踏上去,楼梯所发出的那种不胜负荷的呻吟声,就像
是整座楼立即要塌下来一样。
高斯一直向上走着,到了三楼。
第二章
三楼一共有四个门,高斯还记得,「老鼠」的住所,是左边第一个门。他一伸手
就推开了那扇板门,住在这种地方,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根本不必在门上下锁,除非
是神经病院逃出来的人,否则谁会来光顾这地方?
门内很黑暗,窗上积满了灰尘,在厚的积尘上,画了不少裸体女人,想不到「老
鼠」还颇有些美术才能,画出来的裸女居然各自姿势不同。
房间大约只有七十平方呎,除了一张板床,和一股难闻的气味之外,没有别的甚
么了。
高斯掩上了门,就在板床上坐了下来,等着。
他没有等多久,就听到木楼梯上有人走上来的声音,高斯连忙站起来,站到门
旁。
来的果然是「老鼠」!
「老鼠」突然推门进来,他一进门,一扬手,便将那银包,抛到了床上,然后,
他手舞足蹈地唱着,道:「手到啊……拿来……」
他才唱了一句,高斯已经道:「老鼠,别唱了!」
「老鼠」的反应之快,实在出乎高斯意料之外,他竟然一个转身,「呼」地向门
外冲出去,他撞在门上,但是那扇门却被他撞了开来。
门一撞开,他人也飞了出去,接着,便是轰轰隆隆一阵响,「老鼠」一定已从楼
梯上,疾滚了下去,高斯连忙向门外看去。
只见「老鼠」滚到地上,一跃而起,已经奔得看不见人影。
事情会有这样的结果,实在是高斯绝对料想不到的。他呆了一下,转过头,看到
那只皮包还在床上,他心想,只好自己将那只皮包,交给警方了。他一面便想着,一
面走过去,取起了那皮包。
高斯才取起了皮包,皮包中便跌出了许多东西,那证明「老鼠」在偷到了这只皮
包之后,曾经将皮包中的东西拿出来检视过,但是又做贼心虚,唯恐被人发现,是以
并未照原来的次序放好。
高斯将那些东西捡了起来,其中有薄薄的一迭美钞,但是却全是大面额的,光那
一迭的数字,已十分可观。除了钞票之外,则是几张名片,名片上,这位失主的名字
是韦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票据等零星物。
高斯希望可以在皮包中发现那位先生的地址,但是他却失望了。他不能将皮包送
还给失主,自然只好将之交给警方。反正有了那中年人的名字,警方要找到他,应该
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如果他是一个游客的话,那就更容易得多了。
高斯在「老鼠」的房间中,并没有停留了多久,他将皮包中的东西,全塞进了皮
包中,然后,出了房门,向楼梯下走去。
当他下那可怕的木楼梯之际,那吸毒者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但仍然一动也不
动,高斯也毫不犹豫地在他的头上,跨了过去。
高斯穿过了那条小巷,一连走出了三条马路,他的身上,仍然彷佛沾染着那陋巷
中的那服霉味。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就近的警局,将经过的情形,约略说了一遍,值日警官
记下了他的姓名住址,留下了那皮包,高斯就离开了那警局。
离开警局之后,高斯没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只是在想,自己若是要借机会见
李玉芳,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可是,李玉芳在警方的地位相当特殊,她主理的全是一些最困难的疑案。像「老
鼠」偷了一个中年人的一只皮包,这类的小事,如果去找李玉芳的话,那么,就算李
玉芳不怪他的话,他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高斯回到自己的事务所中,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又拿起那具望远镜,向街上看
去。这一次,他看到那皮裘店前,围着许多人。那些人围着,像是在看甚么热闹,有
好几个警员在维持秩序。
由于皮裘店前的人实在太多,是以高斯也未能确切看到,究竟是出了甚么事。但
是他却看到,皮裘店的橱窗玻璃碎裂了,那当然是发生了意外。
在一个大都市中,击破橱窗玻璃,抢走橱窗中的东西,那样的事,是决计不值得
大惊小怪的。但是皮裘店橱窗内陈列的东西,居然也有人会抢,那实在是十分奇怪的
事情了,高斯想要下去看个究竟,但恰好他约好的一个人来找他,他自然要照顾自己
的业务。等到那朋友走了之后,他再用望远镜向下看去,皮裘店前的人,已经完全散
去了。
但是,还有两个警员站在门口,令得高斯大是高兴的是李玉芳也在!
高斯忙放下了望远镜,大步冲了出去,下了电梯,又冲过了对面马路。当他穿过
马路之际一辆警车驶到,遮住了李玉芳,高斯叫了一声,但是警车离去,李玉芳却已
上了车走了。
高斯呆在那皮裘店前:心中大是愕然。皮裘店的铁门已经拉了下来,从铁闸的小
铁门中,这时正有两个店员,走了出来。
高斯向那两个店员望了一眼,顺口问道:「被人抢走了甚么东西?」
那两个店员望了他一眼,高斯立即又补充道:「我是记者。」
那两个人摇了摇头:「一个神经病,打破了橱窗,甚么也不抢,抢走了那模特
儿。」
另一个笑了起来,道:「那模特儿做得很动人,或许他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人,也
说不定。」
高斯一点也不觉得那有甚么好奇怪,因此他没有搭腔,那两个店员也不说甚么,
自顾自的离了开去。高斯因为未曾见到李玉芳,心中很不愉快,一个人在路上踱了片
刻,才回到停车场,驾车回家去。
他整个晚上,好几次想和李玉芳通电话,但是拿起电话,却又放了下来。因为,
他实在没有甚么找李玉芳通电话的借口。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高斯拿起电话,他突然听到李玉芳的
声音,在那片刻间,就像在做梦一样!
「高斯,是你么?」李玉芳的声音十分清脆,「为甚么不出声?」
「是的,是我。」高斯连声回答着:「因太意外,所以我呆住了。」
「为甚么意外?」
「我好几次想打电话给你,但是还没有决定,你的电话倒来了。」
「有甚么事情?」李玉芳问。
「没有甚么,那是很傻气的事。」高斯乘机巧妙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我看到你
在那家皮裘店门口,可是等我奔过马路时,你已上了警车走了,那使我心情不愉快,
一直到现在听到了你的声音。」
李玉芳静了约有十几秒,未曾出声,然后,才听得她问:「高斯,今天下午,你
曾送了一只皮包到警局去,是不是?」
「是啊,这样的小事,你怎会知道的?」
「本来我是不应该知道的,可是我们找到了那失主,他是一个游客,两天前才从
东京飞来,他住在春花酒店,那是很豪华的地方。」
高斯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李玉芳虽然说了这些,但是仍然是一件小事!
不过,当高斯继续听李玉芳说下去之后,他就觉得,事情很不简单了。李玉芳继
续道:「我们找到了他的住所,可是进房间去的警员,却发觉他已死了。」
「噢?」高斯忙问:「谋杀!」
「还很难决定,警员敲门,很久没有人应,而酒店的侍者又肯定他在房间中,警
员命侍者开门进去,发现他倒毙在浴室门口,太阳穴中枪,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柄
枪,看来像是自杀的。」
「有甚么值得怀疑之处?」
「那枪上套着灭音器,没有一个自杀的人,是会怕他自杀时的枪声被人听到
的。」李玉芳说:「所以,请你到警局来一趟,你是如何得到那皮包的详细经过,希
望你能提供给警方。」
「好,我就来。」高斯放下了电话。
十五分钟之后,高斯到了警局的会议室中,除了李玉芳之外,还有两个高级警
官,高斯详细地叙述着一切的经过。
一个高级警官立即道:「皮裘店?李警官,下午,不是闹市中的一家皮裘店,出
现了一件怪案子么?」
「是的,三个人合力,以十分纯熟而迅速的手法,打破了橱窗,一个人驾跑车,
两个人冲进了橱窗,抢走了一个黑色的木偶模特儿。那个模特儿的价值是两百美金,
他们却抛下了在模特儿身上所穿的那件价值四万美金的貂皮大衣。」李玉芳叙述着案
情:「可是我们看不出两件事中有甚么联系。那两件事,或者说成三件事,看来的确
不像有甚么联系的。
那三件事是:(一)一个叫韦奇的游客,在酒店中离奇死去;(二)一个外号
「老鼠」的扒手,在皮裘店前,扒走了韦奇的皮包;(三)皮裘店被人抢走了一个模
特儿。
然而这三件事,却全是在同样的两点上发生的,那两点就是:(A)皮裘店;
(B)叫韦奇的游客。」
从那样看来,这三件事,似乎又不是没有关系的。高斯皱起了眉,他忽然道:
「我看,可能有关,当我看到那中年人的时候,他才从皮裘店中走出来。」
李玉芳忙道:「我们应该向皮裘店的店员查询,看看这个叫韦奇的人,到皮裘店
去做甚么?」
「这个人,他的身份是甚么?」高斯忍不住问。
「他是一个大商家。」一个高级警官回答:「但是那只是他表面的身份,他实际
的身份如何,我们正在进行调查。对了,那两位店员,李警官,你现在就去如何?警
方有他们的地址。」
李玉芳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十一时半了,虽然这时候去见那两个店员晚
了一些,但为迅速了解案情,自然不可能等到明天的。
李玉芳站了起来,点点头,道:「你的事情完了,谢谢你,高先生。」
高斯也只得站起来,当他和李玉芳走得最接近的时候,他低声道:「玉芳,我和
你一起去见那两个店员,好么?」
李玉芳摇头道:「不好,那不合我们工作规矩,你不是警方人员。」
「可是消息却是我提供的。」高斯抗议着:「难道一点也不能通融?」
李玉芳笑了起来,道:「你刚才只是问我好不好,没有问我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一下,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能多说话。」
高斯大是高兴,忙道:「一定,一定!」
他们一起出了警局,不多久,便来到那两个店员的住所,那两个店员共租一个房
间,李玉芳和高斯到的时候,他们已睡觉了。
第三章
房东在他们的房门上,敲了好一会,才将他们叫醒。他们都穿着睡衣,走了出
来。看他们睡眼蒙眬,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实在好笑。直到李玉芳向他们表露了她的
身份,那两个人的精神,才振作了起来。
他们不等李玉芳发问,便道:「店中发生的一切事,我们已和警方全说过了。」
「对不起,夜深了还打扰你们。」李玉芳客气地说,将那中年人的照片拿出来,
「这个人今天曾到过你们店中,是不是?」
那两个店员揉了揉眼,定睛向那照片看了看,道:「是的,他……,这人精神好
像有些问题。」
「他来买甚么?」
「他来买那黑木头人──就是被人打破橱窗,抢走了的那个。」一个店员回答。
当他讲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一停。忽然间,他叫了起来,道:「我明白了,李警
官,我明白了。」
李玉芳扬了扬眉道:「你明白了甚么?」
那店员兴奋得在客厅中转了几个圈子。高斯、李玉芳、房东与另一个店员都用十
分怀疑的眼光望着她,不知她发了甚么神经。
那店员转了好几个圈,大概是觉得天旋地转,所以一下子便倒在沙发上。但是她
脸上的神色,仍然十分兴奋。她叫道:「你们看过侦探小说没有?」
那店员用这样的问题来问李玉芳,简直可以说是一种侮辱,因李玉芳的责任很重
大,不少疑难的案子全是她负责侦查破案的。甚至对高斯来说,这样的问题,也令得
高斯很不自在。
因为高斯不但喜欢侦探小说,而且,他还创作过不少侦探小说,颇得好评。高斯
已经想到那店员为甚么要这么问了,这证明高斯的侦探小说知识十分丰富,他道:
「我知道你想到了甚么,你想到一篇福尔摩斯的侦探小说,是不是?」
「是的,那篇小说讲,一个匪徒将一粒稀世的黑珍珠,藏进了一个石膏头像之中
──」
那店员的话还未曾讲完,李玉芳已经挥着手,打断了她的话头,道:「行了,那
位先生自然未曾买到那模特儿,他又说了些甚么?」
那店员的话头被李玉芳打断,她现出了十分不高兴的神色来,一声不出。
另一位店员道:「他还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说是如果肯卖了,就通知他。」
李玉芳道:「谢谢你们合作。」
她已讲出那样的话来,那证明她已想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