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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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我的手好像骨折了,你得送我去医院!”
卫空远将视线移到他下垂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此刻已经红肿一片,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看上去分外恐怖。
“搞什么鬼?”
他忍不住低咒出声。
不敢迟疑,他忙将连清篱扶上车子。
车子平稳的驶上路面,他才开始审问: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不会是警察局的人,更不会是那个被连清篱救下的那个中年人,刚刚他也没发现有什么危险人物……
突然一个模糊的影子自他眼前掠过,他随即摇头,甩掉那个突发的念头。
虽然刚刚停车场门口站的那个男人从上到下都写着“危险”二字,可是,他与连清篱夙未相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手伤人?
他实在想不出谁会是凶手?
但是,如果连清篱不愿说出凶手,只说明他跟那个伤他的人认识!
没有回答卫空远的提问,连清篱只是自顾的说道:
“还好是左手,不会影响工作。”
“阿篱,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卫空远重复,并加重语气。
“原来骨折这么痛,空远,我发现我还挺怕痛的。”依然笑着,牛头不对马嘴。
“怎么回事?”卫空远契而不舍的接着问。
连清篱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才淡淡的道:
“这是我的私事,空远。”
卫空远知道再无商量余地。
连清篱看似好说话,脾气却比谁都拗,如果他不想松口,即使再怎么逼他也无济于事。
沉着脸,卫空远狠狠踩下油门:
“我们是朋友。”
连清篱笑了,让自己舒服的靠在靠背上,柔声道:
“我知道。”
卫空远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
“真拿你没办法。”
方向盘一转,车子驶上一条岔道。
“忍一下,马上就到。”
卫空远一边说着,一边超过一辆慢吞吞的载货卡车。
突然,他眼神一凝,盯着倒后镜,沉声问道:
“不会跟那辆车子有关吧?”
从离开警察局起,就有辆黑色的房车一直跟在他们后边,之前以为是偶然,但是拐了两个弯之后,卫空远已经十分确定,他们被跟踪了。
说是跟踪,也不尽然,因为那辆车一点没有要隐藏行迹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跟在后面,嚣张至极。
没有被卫空远的紧张情绪所传染,连清篱只是懒懒的闭上双目,低声道:
“不必管他,一会儿就会走的……”
果然跟车子里的人有关。
虽然看不到玻璃后的面孔,但是卫空远还是暗暗记下了车号。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桡骨小头骨裂合并脱位,不是很严重,但还是要打二十天的石膏。
第一个晚上,因为水肿的关系,连清篱痛得一夜都没睡着觉。坐在床上,看着缓缓升起的晨曦,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如果当时他有好好想想的话,一定不会跟自己的手过不去。
突然想起舒庆那天表现出的执拗,他忍不住苦笑——那家伙倒底想干什么?
做了那样的事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出现,竟然还是那副霸道的嘴脸,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何筝虽然说过要来照顾他,但被他拒绝了。
一是因为何筝最近一直很忙,隔几天就要出差,他不想麻烦她。另外的原因就是——他觉得舒庆会来找他。
那个家伙向来不懂得什么叫做放弃!
也任性的要命!
他从来不管别人会怎么想,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怎样都会做下去。
这种认知来自十年前对舒庆的印象,可是现在的舒庆,似乎比之前的他还要任性、执拗。
而且,出乎意料的危险!
所以,如果那个时候他脑子清醒的话,真的应该跟舒庆好好谈谈,然后让他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原谅的。
而不是弄成现在这种狼狈的模样。
自从那天救了舒庆,他就知道他们必然会再次见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
老天爷是觉得他这十年过的太平稳了么?
他跟舒庆还真有缘分,可是他只觉得那是孽缘!
第 7 章
卫空远在第三天,查出了那辆车的主人,他将资料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一脸凝重。
“阿篱,我查到那辆车的车主了。”
“空远,我说过这是我的私事。”
“阿篱,你错了!这不是你的私事,如果那个人威胁到我的朋友,便是我的事。”
“……”
“那辆车的主人是舒庆。如果你认识而我不认识,那么他应该是你十年前的旧识……”
“空远,你管的太多了。”
“舒庆加入青红,是七年前的事,他是由炎青亲自引荐的。他在道上绰号是‘疯狼’,据说不管谁惹到他,都不会有好下场。之前他只是炎青手下的一个小角色,但是他行事狠辣,手段干净利落,所以升的很快。炎青很重视他,两年前,炎青,练红,舒庆三人结拜为兄弟,他便成了青红第三把交椅。这些年来,他不知为青红铲除了多少异己,这个舒庆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有选择我绝对不会去招惹那头猛兽,但是如果他伤害到你,我不介意跟他斗一斗!”
“空远,你说的太严重了。”
“一点都不严重,只凭他害你骨折这一桩,我都要找他讨回公道。”
“我没说过我的手是那个人弄伤的。”
“阿篱,你当我的脑子是摆设么?”
“空远,你会让这家事务所断送在你的手里。”
“大不了换个地方再开一家。”
“空远,我坚持这是我的私事,如果你再插手,我只得离开这家事务所。”
不是不感动,只是他跟舒庆之间的事谁也无法插手。
连清篱只希望卫空远能理解他的心情。
第四天,舒庆还是没有出现。
下班的时候,下起了雨。
走出停车场,连清篱试了几次,才将伞撑开。
稍一使力,手还是痛的厉害,他缓缓走入雨中,静待那疼痛自己消失。
特意设计出的青石小道在下雨天就会变得潮湿不堪,石头与石头的缝隙间,集满了雨水,踩上去,便发出“噗哧噗哧”的声响。
一个红衣女子迎面走了过来,脚步匆匆。
她是他楼下的住户,他不知道她的职业,只知道是学音乐的。
“连先生……”
她叫住他,神态有几分迟疑。
“楚小姐。”
他有礼的微笑回应。
女子红了脸:
“连先生,我劝你还是先不要回去。”
“为什么?”
“楼下站了个极可怕的男人,似乎要……寻仇一样,警卫也拿他没办法。”
连清篱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那男人是什么样子?”
“我没注意……”女子一脸羞愧:
“远远看着就不敢过去,打电话到警卫室,警卫说那人只是在等人,不好赶走,建议我最好先避开……什么嘛?根本就是推卸责任!”
沉吟片刻,连清篱微笑道:
“楚小姐,谢谢你提醒我。不过我想应该没关系的。”
在女子担忧的眼神中,连清篱继续向前走去。
转个弯,远远便看见舒庆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阴暗的天光下,如同黑色剪影。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占满了整条道路,不言不动,便已气势夺人,难怪旁人不敢妄自经过。
只看眼前的舒庆,实在很难想象,十年前的他——面黄肌瘦,瘦小枯干。
他慢慢的走过去。
舒庆站在原地,沉默着看他走近。
他不知站了多久?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早被雨水淋湿。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没半点干的意思,仿佛轻易便可拧出水来。
虽然还没入冬,天气却开始转冷,尤其是下雨的时候。
淡淡扫过他发白的唇色,连清篱不发一语的转过身去,上楼,开门,进屋。
舒庆始终跟在后面,同样沉默着。
将伞放在门边,连清篱回身看向舒庆,冷冷的道:
“麻烦把门关上。”
淡青色的木门缓缓合拢,连清篱舒了口气,道:
“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说完快走。”
不理连清篱,舒庆自顾问道:
“你不让我进去?”
连清篱堵在玄关入口,他只能贴门而立。
“没这个必要!”
听到这话,舒庆颊上的肌肉抽搐几下,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那也好……”他点头,看着一脸警觉的连清篱,面无表情的道:
“在这儿也能解决。”
他的声音太低,连清篱直觉向前倾去:
“你说什……”
话未说完,眼角暗影闪过,口中便被塞入一样东西。
冰冷的大掌立刻跟上,将他的口鼻紧紧的堵住,同时身体也被扯进那人的怀中。
他一怔之下,拼命的挣扎起来,但是,也只是再一次的证明,自己的力气跟舒庆相比,根本就是天地之隔。
口鼻被堵住,他喘不过气,只得将那两粒小小的丸状物,咽了下去。
又苦又涩的味道顺喉而下,他停下挣扎,愤怒的瞪着舒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舒庆早已死了几千几百次!
舒庆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确定他无法吐出之后,才慢慢放开了手。
“你给我吃了什么?”
连清篱愤怒的吼道。
舒庆却只是瞪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在连清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闷闷的吐出两个字:
“春药。”
“什么?”
连清篱以为自己听错。
“春药!”舒庆吼道。
一片静寂,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同样大睁着眼睛,同样一脸气愤,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形同斗牛。
蓦然意会到舒庆此举的真正含义,连清篱想也不想的转过身子,伸手便要把门拉开。
可是,被舒庆用身体堵住,他根本无法如愿。
“让开!”他拼命瞪他,右拳握的死紧,恨不得一拳挥到舒庆的脸上。
“不让!”舒庆也是一脸凶暴,狠狠的瞪着他,额头青筋直冒。
“你给我让开!”
“想都别想。”
他伸手想将舒庆拨开,却被牢牢抓住,两人再次拧在一起,形同麻花。
舒庆的身体冷的像冰,争斗中,发上的水滴溅到连清篱脸上,激得他一震。
他停下挣扎,从舒庆手中挣脱,退后几步,站定,冷冷的看着舒庆,面色铁青:
“你一定是疯了。”
他此时呼吸已变得急促,身体开始发热。
他心中自然明白,单单刚刚那阵短促的挣动,不足以引起这样夸张的反应。
“我很清醒。”
舒庆沉声道,一双黑眸如冰似火。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
“我只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舒庆瞪着他,一字一字的道。
宁愿让自己手腕断掉,也不愿意跟他面对,这样的恨意,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这一点,舒庆自然很明白。
仿佛听到理智崩断的声音,连清篱一脸愤怒,冲着舒庆怒吼起来:
“你以为你牺牲到这种程度,我就只能点头?我告诉你,舒庆,我不是你,我不喜欢男人,更讨厌被人强迫!”
“谁喜欢男人?”舒庆沉下脸:
“老子也喜欢女人!”
他扒了扒潮湿的发,变得有些不耐起来:
“谁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总之,这只是一报还一报,你只当为自己讨回公道!”
“你说的倒简单!我怕我到时候会吐出来!”
舒庆挑眉:
“放心,这是最好的药,你不会有功夫想那些。”
额头激烈的跳痛起来,连清篱伸手按住。
只这一会儿功夫,身体的温度再度升高。
连清篱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管那很难。
身体原来越热,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舒庆直直的站在门边,毫不退让的看着他,一副要将事情进行倒底的模样。
他侧头看着舒庆,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
舒庆一怔,一脸警戒的看着他。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舒庆面前,扒在他的身上,微微仰头,将嘴唇凑到他的耳旁。
他能明显感觉到舒庆的僵硬,看来,他也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坚强。
冷冷一笑,他在他耳边轻轻的道:
“舒庆,你知不知道被强暴的男人有多惨么?屁股像被撕开一样痛,整个过程都会不停的出血,然后那种疼痛会蔓延到全身,内脏就像被刀剜火燎一般,尤其是到最后,精液射进去的那一刻,能把你疼晕再疼醒,恨不得自己干脆死掉。这还没完——那个地方的伤很难长好,上个厕所都能疼到整件衣服被汗水湿透,然后是发烧,感染,拉肚子……舒庆,你不是很傲气么?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把你压在身下?这样的屈辱,你确定你受得了?”
他看着他颈边跳的越发激烈的脉搏,满含讽刺的一笑,然后站直身体,看着舒庆,接道: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舒庆的神情显得无比僵硬,沉默半响,他才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好……你好……”
连清篱退后几步,喘息着瞪着舒庆,眼中已有了欲望。
“你会后悔的……”深深吸了口气,他狠声道:
“脱衣服吧!”
第 8 章
果然是好药!
连清篱伸手支起身体,将自己的欲望自舒庆体内抽离,红白混杂的浓浊液体顺着两人相接处流出,连清篱一阵恶心,急忙转开头去。
狼狈的附趴在地板上的男人动也没动,背脊的肌肉却猛得一缩,连带着后腰那道长长的蜈蚣,也随之颤动一下,狰狞无比。
连清篱错开视线,吃力的站起身子。
他低头看了看打着石膏的左手,没发现丝毫异常。
刚刚舒庆一直很努力的配合他,所以,做得再怎么激烈,也没伤到这只手臂,虽然有些痛,却并无大碍。
想到这儿,连清篱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他抬起一脚便向舒庆的腰间踹去,同时狠狠的骂道:
“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
居然强迫他做这种事!
舒庆痛的一缩,立刻转过头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可是表情却十分凶恶:
“老子不是同性恋!该死的!老子上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还多!你他妈别在这儿给老子借题发挥!”
他的声音嘶哑,额头全是冷汗。
连清篱毫不同情的看着他,冷冷的道:
“如果不是,你刚才配合的动作怎么会那么熟练?”
舒庆转开头,避开他的视线,良久,才嘟囔着道:
“那是找人问的!有什么熟练不熟练的?”
看着他泛红的耳根,连清篱的表情依然冰冷:
“舒庆,你真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么?十年前什么都没说就把我给强暴了,十年后又是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强暴你!你从来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总是自己想什么就做什么,我最讨厌这种事,你明白不明白!”
舒庆一愣,显然不明白连清篱话中的含义。
连清篱叹了口气,道:
“你还跟十年前一样任性。”
说完这句话,连清篱径自转身向浴室走去。
小心的用塑料布将自己的左臂包裹起来,然后连清篱拧开水喉。
温热的水流打在肌肤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他仰起头,将脸浸在水中,闭起双目。
他是个弃婴。
据说某天早上,孤儿院的清扫工一打开大门,便看见了他。
丢弃他的人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寻的线索,那身洗的发白的破布显然随处可见。
他一直很认真,也很努力,他想让自己活得有尊严,他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他不想再被任何人抛弃。
上师专,当老师,考大学,当律师,他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规划着自己的人生,从来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直到——认识舒庆。
两人初次相遇时,他正坐在一棵槐树下,打开他自制的盒饭,准备进餐,然后舒庆便跳了出来,他对他说:
“交出饭盒,否则老子揍你。”
他现在依然清楚的记得舒庆当时说的每一个字,甚至连他的语气,他的神态,他都记的一清二楚。
瘦瘦小小的孩子,却有一双野兽般的眸子,充满野性,有种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