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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飞音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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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念间发现两人已到了一道山涧边缘的崖边。
  费天仇已把身形慢下来,同时沿着涧崖边缘继续驰向正南,显然在找能够渡涧的地方。
  芮映雪断定涧宽至少在十丈以上,因为她把目光凝聚到最大限,依然看不到对面的涧崖边缘。
  现在她已明白了此地的山势,正是藏宝图上说的‘九断崖’,每一座崖的两边都有一道深涧。同时,她也联想到,再深入二三里就是传说吃人苗的住区‘片马梅心’了。
  再看对崖的那片茂林中,这时已看不到那线灯光了,而且,崖边也有了直径合抱的大树。
  两人沿着涧崖深入约两百丈,前面的费天仇突然刹住了身势,同时回头低声道:“在这里了!”
  芮映雪跟着刹住身势,闹不清费天仇的话意是什么,却见他躬着身子在一株大树的根部察看,似在摸索什么。
  正待也弯下身去看个清楚,发现费天仇已在大树的根部下解下一根粗如鸡卵麻绳来。
  芮映雪循着麻绳向上看去,只见两丈以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绳头拴在大树的哪一根枝干上。
  再看对崖,虽然漆黑,却能隐约看到对崖的高大树木,断定涧宽最多七八丈。
  打量间,费天仇已拉着麻绳试了试强度,是否牢固,有多大的承受力。
  之后,接着望着她,凝重的说:“根据绳索的长度,涧宽至少十丈……”
  芮映雪心中一惊,脱口意外的说:“竟有这么宽?”
  费天仇凝重的继续说:“荡过对崖,为了安全计,还得沿索滑荡,万一涧宽超过了—卜丈,如果不松手滑荡,很可能再荡了回来,那时两头都不着边,只好悬在中央的下方了。”
  芮映雪一听,不由焦急的说:“我没有练习过荡索飞渡呀?!”
  费天仇只得道:“那只好我先过去……”
  话刚出口,芮映雪已急忙伸手将费天仇拉住,同时急声道:“天仇哥,不,我怕!”
  费天仇听得剑眉一蹙,只得道:“那就我们两人一起过去。”
  芮映雪不由迟疑的问:“你断定方才那人已去了那点灯光处?”
  费天仇毫不迟疑的正色说:“不会错,他已断定我们今夜绝对不会再离开那个山洞了,所以他才离开的……”
  芮映雪听得神色一惊道:“你是说,他一直跟踪在我们两人之后?”
  费天仇立即颔首道:“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他也一字不漏的全听去了!”
  芮映雪一听,真是又羞又急又气,想起她曾对费天仇说“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由气得嗔声道:“你既然知道有人跟踪在我们两人身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费天仇立即道:“告诉了你,你就没有当时那么自然无忌了!”
  芮映雪不由急得一跺小剑靴,十分懊恼的说:“这可该怎么办?他都听去了!”
  芮映雪听得一楞,乍然间闹不清费天仇的话因是什么意思。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意思是要她芮映雪就真的嫁给他费天仇给那人看看。一经想通,娇靥顿时通红,由于内心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兴奋,不由举起粉拳捶在费天仇的肩头上,同时又羞又喜的含笑嗔声道:“你坏死了!”
  费天仇却感慨的摇头一笑道:“生死关头,大敌当前,倾盆的暴雨下,你还计较那么一句话,你也真是的……!”
  芮映雪却委屈的说:“那是人家心中的秘密嘛?!”
  费天仇一笑道:“等我们成功回去,喜帖遍散天下,那句话就不是秘密了!”
  芮映雪一听,芳心大喜,不由双手紧扳住费天仇的肩头,同时兴奋的问:“真的?天仇哥,你真的还要我?”
  费天仇立即正色道:“这种事能够胡说吗?”
  芮映雪一听,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费天仇的怀里,同时激动的说:“你真好,天仇哥!”
  说话之间,一双玉臂已紧紧的将费天仇抱住。
  岂知,费天仇竟郑重的说:“不要松手,就这样紧紧的抱住我!”
  芮映雪一听,不由惊得仰起娇靥急声问:“你要做什么?”
  费天仇毫不迟疑的说:“我们荡过去!”
  芮映雪一听,欣然颔首,一双玉臂将费天仇抱得更紧了。
  费天仇知道芮映雪的勇气稍纵即逝,立即握好了荡索,猛提一口真气,顺势向涧中荡去。
  下荡之势极速,一到垂直中央,接着斜飞升起,直向对崖上空荡去。费天仇双手紧握荡索,凝目注视着如飞压下来的对崖,他深怕涧宽超过了麻绳的长度,是以,目光直盯着对崖的大树。
  看看飞过了对崖的高度,但他们距离对崖至少尚有数尺。
  费天仇再不迟疑,说了一声“小心”,双手一松,藉着飞荡余劲,直向对崖上落去。
  由于胸前多了一个芮映雪,费天仇不能挺胸拳腿,疾演‘云里翻身’再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是以,他仅能趁着荡势,单足着地,准备足跟蹬地以减低身形的滑进冲势。
  但是,崖上草地积水,十分油滑,加之雨势较之方才更疾更大,费天仇无法单足着力,终于和芮映雪双双跌躺在草地积水里,又继续向前滑冲了七八尺才将身形停住。
  费天仇当先撑臂坐起,接着扶起芮映雪,极关切的问:“你有没有跌伤什么地方?”
  芮映雪却答非所问的提议道:“天仇哥,让我再倒在你怀里休息一会儿嘛!”
  说话之间,竟真的又倒进费天仇的怀里,伸臂将费天仇抱住。
  费天仇知道芮映雪的确有些紧张,这可由她狂跳的心和微抖的娇躯证实。但是,时间已不容他们再耽误了,只得将芮映雪扶正道:“我们必须尽快进入那片庄院内,也许能在那人回去的刹那间听到一些有关邓老堡主的消息和他们的秘密。”
  芮映雪一听,只得颔首站起身来,但仍有些心悸的说:“方才我真怕荡到一半绳子突然断了……”
  费天仇早已拉着她向前走去,同时宽慰的说:“绝对不会,就是树上有人用刀砍,一两刀都未必能砍断!”
  芮映雪一听,惊异的脱口“哦”了一声,胆气一壮,两腿也不发软了。但她却忍不住问:“你是说,邓老堡主是被林内庄院的人软禁起来了?”
  费天仇一直目注前面的茂林,一面急急前进一面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肯定。能够在‘片马梅心’的边缘上建立庄院,总是不太简单!”
  芮映雪却关切的问:“你看方才那人,可就是在魏老前辈家,夜间用暗器打死那个庄汉的高人?”
  费天仇却摇头道:“因为昨天夜里我没发觉异样,所以也不知道有高人光临!”
  芮映雪觉得费天仇对这件事,一直讳莫如深,心里也不禁有气,但想到他确实不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人一驰进茂林,即见前面横亘着一道石墙。
  石墙高大,上有堞垛,看样子上面可能容人通行巡逻。
  茂林并不深厚,十数丈已到了墙前。
  费天仇和芮映雪隐身树下,探首向左右一看,只见数十丈外的两边墙角上,均建有一座更楼,方才他们在远处看到的那一线灯光,可能就是由这两座更楼之一的观望窗口内射出的。
  由于雨势倾盆,越下越大,费天仇断定墙上所有的警卫人员俱都躲进更楼里避雨去了。
  是以,两人再不迟疑,挥了个手势,双双纵至墙前,接着腾身跃起,直飞墙头的堞垛之上。
  费天仇低头一看,墙宽果然数尺,足可供三个人并肩走动,整个墙头上,寂静无人。
  再看广院中,除了房舍的大小不同,几乎特别明亮,形式也特别宽大,显然是这个院落的大厅。
  数十丈外一座坐北朝南的大房子,灯光特别明亮,形式也特别宽大,显然是这个院落的大厅。
  费天仇向着芮映雪举手一指,两人立即展开小巧功夫,飞身向那间大房子前纵去。
  雨势虽然大,雨点打击在木桩房面上的声音也特别响,但由于下面不少房屋内仍亮着灯光,两人在飞腾纵跃间,依然丝毫不敢大意。
  两人轻巧的前进中,发现那座大房子的前面尚有一道屏门,左右建有厢房,屏门上有个横长门楼,屏门外面的一座次大房子,很像是穿厅。
  费天仇和芮映雪,细看中央大房子内,灯光明亮,前面的四扇门俱都大开,四个佩刀大汉,分别站立在门内的两边。
  大房子的中央摆着一桌酒席,两边共坐着三男一女,正中央的大椅上却空着无人。
  由于桌上酒席多是残肴剩菜,看样子正吃了一半因事暂停了。
  费天仇根据席面上的情形,断定中央大椅上的那人,很可能因事离开了,不可能原本无人,否则那三男一女便不会—脸的气愤不耐,却没有哪一个人敢饮酒夹菜。
  判断一下时刻,这时应该正是戌初时分,也正是晚餐饮宴将尽的时候,根据中央大椅上的那人在酒宴中放下杯箸离去,显然是发生了重大事情。
  费天仇先打量那个靠近中央大椅旁的女子,一身红衣背插单刀,柳眉大眼,两片红唇,鹅蛋型的脸颊上薄施了一些脂粉,虽已徐娘半老,倒还残有几分姿色。
  红衣女子的双颊酡红,似乎已有了几分酒意,根据她坐的位置,可能是四人中职位最高的一人。
  红衣女子的对面是个年约六旬,头发灰花的老人,浓眉环眼,看不见他携有兵刃。
  紧临红衣女子旁侧坐着的是个身材高大的虬髯江子,突额暴睛,一脸的狰恶,桌角上竖着一柄数十斤重的独脚大铜人。
  费天仇一看虬髯黑汉脚旁的大铜人,便知他是一个膂力惊人的莽汉。
  另一人则是个脸色惨白的中年人,看年龄不到四十岁,颏下光秃无须,秃眉斜眼,勾鼻薄唇,领后插着一柄乌黑发亮的铁骨大褶扇,那显然就是他的兵器。
  四人默默的坐在席桌上,既不敢喝酒;也不敢夹菜,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明显的表示出愤懑和不耐。
  费天仇觉得距离太远了,雨声“哗哗”,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大厅两端均有侧门,仅有一名佩刀警卫,想是雨势由东边射来,东侧门下的警卫站的最靠厅内。费天仇一看这情形,立即向着芮映雪悄悄一指,两人迳向东侧门的后檐绕去。
  绕到厅后檐,悄悄潜至东侧上的山檐下,费天仇就在房脊角上,一式‘金钩倒卷廉’,翻身隐进了屋檐下。
  芮映雪见檐下容不下两个人,只得将轿躯伏卧在木桩房面上。
  由于房面是木桩搭建而成,伏在上面尚有一丝暖意,倒是倾盆的大雨,有些透衣生凉!
  不过,她伏卧的山檐处,上方正有一株大树遮住,不但四角更楼上的警卫不宜发现,就是地面上的人也不易透空看见;而且,还可以伸手抚摸到隐身在山檐下的费天仇。
  费天仇隐身的山檐下,正好有一道木檑通风的长方窗户,厅内情形依然看个清楚。
  那桌酒席大椅后的不远尚有一座竹制屏风,屏风的后面即是厅后门,门下也站着两名身佩单刀的劲衣大汉。
  费天仇一看这情形,完全和他想象的符合,传说一年多前中原前来掘宝的高手和有名之士,均遭这个神秘组织的软禁和杀害!
  目前根据种种状况显示,邓老堡主似乎还没有赶来,也许就在这一半天,也许早已被禁或遇害。
  心念间,只见默然坐在席桌上的四人,彼此再度对了个不耐眼神,黑脸虬髯大汉首先看了一眼厅后门,并懊恼的叹了口气,愤愤的低下头去。
  须发灰花老人则望着红衣女子,婉转不满的说:“教主也真是的,既然金坛主来了,就叫他到厅上来报告嘛,何必再到密室里商谈?!”
  红衣女子尚未表示什么,虬髯黑汉已抬起头来,不满的说:“他是为教主出力卖命的,咱们也是为教主出生人死的,他为什么每次前来都要到密室里去谈?他提出的报告,难道就不能让咱们听听?也参加点儿意见?
  话声甫落,惨白脸的中年人已哂然一笑道:“让你知道咱们教中还有个金坛主已经不错了,你呀,也就别挑剔啦……”
  虬髯黑汉却愤声道:“可是,至少也应该让咱们知道这个金坛主是男?是女?长的什么摸样儿?万一将来在教外见了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话未说完,红衣女子已解释道:“绝对不会,到了那时候,他自会将他的身份表明出来。”
  虬髯黑汉却愤声道:“要是碰见了费天仇那小子,他如果自称是金坛主,也只好放他过去了?”
  红衣女子立即正色道:“那怎么可以,那他得拿出教主的‘青龙箭令’来给咱们瞧瞧,再说,我们已经接获了下面的报告和他的相貌衣着……”
  话未说完,惨白脸中年人已哼了一声道:“我看这小子连闯三关,还杀了咱们三个香主一个执事,这恐怕是咱们创教以来所遇到的最扎手人物!”
  须发灰花老人却哼了一声道:“福宁堡的邓老头儿还不是也够滑头的……”
  费天仇一听谈到邓老堡主,精神不由一振,恨不得马上下去捉住那四人问个清楚。
  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地,绝对莽撞不得,一个不慎,自己丧命事小,还连累上一个芮映雪。
  红衣女子却正色道:“邓老头儿最初的确是一步一步的进入我们设好的圈套,他是在小旺村看到了‘雷孟谷’的二谷主在林中穿着破衣砍柴,才提高了警觉!”
  虬髯黑汉立即哼了一声道:“那位金坛主一直陪在他身边,难道就没有随时注意邓老头儿的神色?结果不但让人家耍了,还让人家跑了,真是没用……”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喜,知道邓老堡主深入后又趁机走脱了。
  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继续去了‘片马梅心’?还是转回了‘福宁堡’?
  心念间,却听红衣女子正色道:“这也不能怪金坛主无能,只因中原各地对这件传播渲染的太神奇恐怖了,事情虽然隔了一年多,江湖上依然有人谈论着,这次再来的人,不但都提高了警觉,而且多少都存着为武林揭谜和除害的心理,未必真的是前来掘宝!”
  话声甫落,蓦闻后厅门的警卫,朗声道:“教主驾到!”
  费天仇闻声一惊,急忙向内一看,只见一个瘪瘦高老人,身穿一袭灰缎锦袍,肩披灰绒大斗蓬,匆匆由厅后门外走进来。
  他的身后,尚跟有四个身佩单刀,手拿雨具的大汉。
  席上的三男一女,早有人高呼“教主驾到”时,便已由位置上急忙站起来。
  瘦高老人,目光炯炯,匆匆走至中央大椅前,顺手扯下肩上的灰绒大斗蓬丢在椅背上,一面就座一面有些得意的说:“金坛主方才说,费天仇两人已宿在崖下的一个山洞里,看情形天明前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说话之间,自己落座,并挥手示意三男一女也坐下。
  虬髯黑汉一失方才愤懑不耐之色,立即兴奋的恭声道:“教主,那咱们现在就去捉他们吧!”
  瘦高老人立时作了个宽慰手势,道:“别慌,我还有更好的消息没有告诉你们呢!”
  如此一说,三男一女立即聚精会神的望着他。
  瘦高老人继续道:“根据金坛主说,和费天仇那小子一起前来的那个丫头叫芮映雪……”
  芮映雪伏在檐边的房面上,一只玉手,一直握着费天仇的宽腰带,而费天仇这时一听瘦高老人谈到了她,急忙捏了一下她的手,促使她注意。
  只听瘦高老人继续说:“芮映雪这次前来和费天仇的目的一样,都是前来找人……”
  灰发老人却迷惑的说:“可是她父亲‘铁霸苍龙’并没有中计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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