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神枪-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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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又有妩媚妖冶的神情,揉和著这些不同的因素在内,使得她展现出一种特殊的魅力。
金玄白细细品味一下,发现此女似是秋诗凤、薛婷婷和程婵娟的混合体,不仅清纯可爱,且又风情万种,有说不出的一般韵味,介於稚女和成熟妇人之间,变幻不定,也让人平添下少遐思。
他忍不住侧著身凑向松岛丽子,压低声音问道:“这个女子是谁?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松岛丽子抿著红唇,伸出手指在金玄白的腿上轻轻掐了一下,低声道:“你们男人呐!个个都是色鬼,见不得漂亮女人。”
金玄白眉头一皱,低声问道:“我问你,她是谁?你怎么不说?”
“怎么?心动了?”松岛丽子在他身边道:“她就是我们的主人玉子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金玄白禁不住发出“哦”的一声,眼中神光迸射,这时,只见那粉红佳人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衣上环佩交击,发出清脆声响,头上凤钗摇动,嘴角含羞带笑,每一步迈去,都让人心跳加速,连身为太监的张永都觉咽喉乾燥,不住的吞口水,遑论是朱天寿了。
刹时之间,他觉得豹房之中的近百美女,个个都成了庸脂俗粉,不值一顾,眼前这个粉红佳人才是仙女下凡,令人动心。
那种动心不是普通的动心,而是穿透心头的感动——一种对於美的感动。
此刻,每个男人心中的想法都不尽相同,宋登高虽是懊悔,气罗师爷都没有早点告诉他,天香楼里有如此绝色美女,却又庆幸能有此美女能把朱天寿那等要人留下来,他知道,只要朱天寿肯留下来,他就有机会可以讨好这位大人物,将来升官发财自然不在话下。
而蔡巡抚以下的三位官员则在震摄之下,感到后悔不已,尤其蔡子馨巡抚,新近才纳了两个小妾,以前,那两名小妾在他眼中都是娇媚可爱,令他爱不释手,如今拿来跟这名粉红佳人一比,简直成了两个粗俗的丫头,他真恨不得早日能够见到这个美女,如此一来,金屋 藏娇的对象就会变成这个美女了……服部玉子岂能知道这些男人心中的念头?她缓缓走到朱天寿身前,敛衽作礼道:“小女子傅子玉拜见朱大老爷。”
朱天寿回过神来,道:“好!真是好名字,嗯!傅子玉,高雅大方,名如其人。”
他站了起来,向服部玉子走了过去,将手中金杯递了过去,道:“傅姑娘,你喝了这一杯,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服部玉子道:“小女子敬领大老爷的赏赐。”
说完,接过金杯,以袖掩口,一乾而尽,随即将金杯递回,道:“美酒已经敬领,至於大老爷赏赐的黄金,小女子无功不受禄,就敬谢了。”
朱天寿看她伸出来的玉手,肌肤细致,如同春笋一般,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服部玉子却很快便缩了回去,倒使他心生惆怅。
听了服部玉子的那番话,他笑了笑,道:“既然傅姑娘谦虚,那么这锭金元宝就赏赐给乐班里的乐师,大家平分吧!”
服部玉子迟疑一下,目光在金玄白脸上一闪而过,立刻便大方的接下那锭黄金,敛衽垂首道:“多谢朱大老爷的赏赐,小女子代姊妹们领赏了。”
行完了礼,她转身便缓缓走回屏风而去。
她不愿受赏,拒绝大老爷的赏赐,在当时是一种极为冒险的行为,因为在场任何人一翻脸,不仅是她,连同一班女乐师和舞伎都会身陷囹圄。
这由於当时的社会,阶级观念极为严重,统治阶层是高高在上,下面分为是农、工、商、车、船、店、脚、牙(衙)、娼、优等十多级,其中娼妓、舞伎,都属於社会中最下等的阶层,连衙门差役或牙人(及现代之仲介业)都不如,拿什么去跟大老爷对抗?
可是眼看她捧著金元宝缓缓行去,每一个人官员都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连朱天寿都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望著服部玉子消失的背影,坐回自己的座位,高兴地招呼道:“来来来!大家吃菜喝酒,不要客气!”
众人相互敬礼中,朱天寿拉著张永,低声道:“张永,你去安排,今晚我要这个傅子玉陪我。”
张永点了下头,藉口要上茅厕,拉住宋登高走到厅外,把朱天寿交付的事,交给宋登高办理,宋登高点头如捣蒜,一口便答应了,但是他拉过罗师爷一问,却顿时像被一桶凉水从头浇下,当场冷了半截。
因为罗师爷给他的答覆是,虽然身为股东之一,可是他从未见过那位傅子玉姑娘,也不知她是由谁请来担任女乐师,必须摸清楚情况,才能另作安排……宋登高站在门口,望著朱天寿,只觉心急如焚,叮嘱再三,要罗师爷无论用什么方法,花费多少代价,都不惜要将傅子玉留下,陪朱天寿尽一夜之欢……松岛丽子见到宋登高和罗师爷鬼鬼祟祟的站在厅门之外说话,於是将螓首凑在金玄白耳边低声道:“少主,你那结拜的大哥看上玉子小姐,想必是找宋知府去安排今夜陪宿的 事……”
金玄白望著紧搂雪雁不放的朱天寿,皱了下眉,低声问道:“丽子,怎么办?我可不能明的拦阻他。”
松岛丽子道:“少主,你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们碰多了,有的是方法对付,像什么李代桃僵,移花接木,釜底抽薪都可以用。”
“三十六计?”金玄白笑道:“想不到你们忍者竟然懂得运用三十六计……”
他话声一顿,想起不久前自己的遭遇,恍然大悟,道:“迷药,原来你们使用迷药,怪不得……”
松岛丽子嘟起红唇,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少主,请原谅我们,我们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才冒犯了你。”
金玄白摸了摸嘴唇,恨恨地道:“你呀!真该打屁股!”
松岛丽子媚眼如丝,在他身边轻声道:“你要打我的屁股,晚上我脱光了让你打个痛快,好不好?”
金玄白还想说话,却发现伊藤美妙又凑了过来,低声在他右耳边道:“少主,你和丽子姐说些什么悄悄话?也不怕玉子小姐吃醋?”
金玄白一愣,道:“她吃什么醋?我今天第一次见到她……”
伊藤美妙低声道:“少主,难道你没听火神大将说过,我们老主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决定,要把玉子小姐嫁给火神大将的儿子。”
金玄白讶道:“哪有这种事?怎么我没听过?”
伊藤美妙道:“你不相信的话,问问玉子小姐吧!你想想,以玉子小姐的美貌,早在七、八年前就该嫁人了,她为何等到现在?还不是遵守当年对老主人的承诺,所以拖到现在,已经二十二岁,她就是在等你呀!”
金玄白只觉一个头有二个大,弄不清楚伊藤美妙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回想起来,他没有听过沈玉璞提起这件事,否则,他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个比他大三岁的老婆,岂不是荒唐?
心念电转,他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为何丽子却丝毫不知?”
伊藤美妙红唇一撇,道:“我跟玉子小姐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总有话说,就像姊妹一样,丽子是靠她爸爸的关系才做到中忍,她怎能跟我比?这种机密的事,她当然不知道了。”
金玄白想起服部玉子那轻盈的体态和花容月貌,禁不住有些心动,却又埋怨沈玉璞没有事先告知此事,不知事情的真相如何,等到面见服部玉子之后,他又该如何跟她说话……刹那之间,他胡思乱想,意念纷杂,竟然连张永在叫他,他都没有听到,直到伊藤美妙伸手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下,他才警觉过来。
侧身望去,只见朱天寿不断地打著哈欠,脸上现出疲态,而张永则有些焦急的望著自己,他於是问道:“张大人,对不起,我想些事情,以致出了神,你有什么吩咐吗?”
张永道:“金大侠,刚才那个向你挥刀的钱师父是诸葛大人的好友,也是我小舅的贴身侍卫,他之所以出刀相试,是因为我小舅想要见识你的武功,所以能否请你解开他的穴道?”
金玄白道:“好,没有问题,我随时照办。”
张永还待说话,只见范铜和陈南水两人匆匆走进大厅,两人手中合拎一只木箱,跑得满身是汗,显然是刚从拙政园赶回来的。
张永道:“两位辛苦了,上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吧!”
范铜和陈南水把木箱放在张永脚边,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张永招来蒋弘武,两人打开箱盖,从里面取出四件兵器,对看朱天寿道:“小舅,你看,这便是金大侠神功无敌的证明。”
朱天寿提起精神望去,只见刀、斧、钩、剑四种兵器,被一根树枝穿透,全部挂在上面,顿时大吃一惊,走过去仔细的端详一阵,又用手摸了摸树枝穿透之处,不禁啧啧称奇:“这真是匪夷所思,难以令人相信,太神奇了!”
蔡子馨等文官看到这等奇事,自然全都瞠目结舌,不敢置信,连身为武举出身的王凯旋都指挥使都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至於那些妓女看了,更是目瞪口呆,当场傻了。
张永道:“放眼天下,能够像金大侠这样,以一根树枝穿透四件兵器的,恐怕不到五个人,可能连少林、武当两派掌门都做不到。”
朱天寿呆了半晌,手舞足蹈地叫道:“哈哈!凭著金贤弟这种绝世武功,这里还怕什么剑神、剑豪?嘿嘿嘿!老贼死定了……”
厅中喧闹,引起屏风内的那班女乐们注意,她们齐都停止了演奏,走出屏风来查看,当她们眼见厅内众女侍和陪酒的妓女全部呆若木鸡时,都大为惊讶,可是当她们看到蒋弘武和张永手中持著的那四件兵器时,每个人也都呆住了。
秋诗凤和何玉馥两人,一个是出身雁荡派,一个是出身华山派,曾经亲眼见到金玄白大展神威,力战海南剑派的玄机道人、武当派的崩雷剑客、双剑盟的铁剑先生和金花姥姥,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自然明白金玄白的武功深不可测。
但是纵然她们也曾见过金玄白以一根树枝击败过武当三英,却从未想到金玄白竟能凭著一根树枝穿透四件兵器。
眼前展现的情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但是兵器和树枝的奇异组合,也著实让她们有身在梦幻之感,那种强烈的震撼,直透灵魂的深处,使得她们大脑几乎麻痹,无法再思考什么……服部玉子看到那四件兵器被一根树枝串连一起,所受到的震撼绝对不下於秋诗凤和何玉馥两人,她的脸肉抽搐,嘴里喃喃念道:“这……是真实的吗?这……可能吗?”
事实摆在眼前,她非得相信不可,心头一震之后,她的黑眸转动,投注在金玄白身上,却发现他神色自若的坐著,面上竞无得意之色,仿佛朱天寿和张永等人说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眼部玉子心中起了一股深深的感动,凝望看金玄白那轮廓分明却黝黑的脸孔,忖道:“他果然不愧是火神大将的嫡传弟子,武功之高以远远超过了罗龙文,恐怕连七海龙王老伯 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噙著一丝微笑,可是心念一转,她又忖道:“奇怪了,他既是火神大将的徒弟,又为何自称是枪神的弟子?这里面有什么缘故?看来只有跟他好好的谈一谈才能了解了。”
朱天寿兴奋地道:“张永,你把这四件兵器好好的收著,将来交给聂人远看看,他就没有话说了。”
张永应了一声,把四件兵器放回木箱中,然后交给蒋弘武保管。
朱天寿兴奋地走到金玄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贤弟,凭著你这一身功夫,我们一定可以创出一番大事来,到时候名留千古,载入青史,也不是一件难事,兄弟,谢谢你了!”
金玄白抓了抓头,道:“朱兄,你谢我做什么?”
朱天寿对张永说了几句话,张永点了点头,道:“各位大人,我小舅远从北京而来,连日赶路已疲累不堪,就此散席了,你们可以打道回府,恕我不送了。”
蔡子馨没想到突然之间张永会叫散席,他的脸上难掩失望之情,躬身道:“张大人,贵亲朱大爷远道而来,自是应该多休息,不过改日能否容下官作东……”
张永打断了他的话,道:“如果我小舅在苏州多留几日,改天当会叨扰蔡大人,不然就此别过了。”
蔡子馨不敢多言,拱手向朱天寿道别,何庭礼等人也纷纷离去。这场酒席吃了一个多时辰,才在朱天寿的哈欠连天中结束。
……………………………………………………………………第 四 章
东瀛伊贺天香楼,大门紧掩,门外街道布满衙役差人。
天香楼前的那块空地上,摆放著六、七顶大轿和四辆马车,轿夫和车夫们都被差人看守著,默默坐在树荫下。
此刻已是申时,阳光斜斜的照进天香楼,楼中有音乐声飘出,随著微风敞开。
天香楼后的庭院一角,有一座不起眼的石屋,石屋在幽篁修竹中,竹影被阳光投射在墙上,显现出美丽的图案。
石屋四周,有假山、古木、长草、野花,显得极为幽静,然而在这方圆三里的空间里,却埋伏著七十多个忍者。
那些忍者凭藉著地形和树木将自己隐蔽起来,乍看之下,如同岩石、土堆,但是只要一有动静,他们手中的暗镖便将如群蜂出巢……石屋里的陈设并非如一般的南方房舍,入门之后,是一条短廊,廊边有高及人膝,用木柱顶住的一间木造房间。
那座房间形式不同於中土,外有纸门,内部铺设十余块长方形草席,草席正中摆放一个大火盆,内中有火炭燃烧著,一个红泥小罐架放在火炭上,里面似在煮著什么东西,不时有热气冒出。
而在屋角的一端,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里面铺著漆得光亮的木板,木板上有两座木架,一座木架上横放两枝一长一短的倭刀,另一座木架上则架著一副类似甲胄的怪东西,甲胄旁挂著一幅有个“和”字的画轴,显得不伦不类。
屋顶天花板旁,有四根短钩,钩上架著二枝长兵器,虽然尖刀被皮袋套住,但是一看形状,便知非矛即枪。
而在甲胄的另一端,放著由高至低四排长木板,板上放著二十多个人形布偶,每一个布偶的装束都不相同,但是全都是女孩子,并且还是穿著东瀛服饰装扮的女孩子。
屋中有八面小窗,此刻,斜阳自从窗外投射进来,映照在那些人形布偶身上,显得每一个都栩栩如生。
金玄白盘膝坐在草席上,凝目望看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布偶,心中意念飞驰,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因为自从在得月楼,他替钱宁解开穴道后,立刻便在朱天寿的吆喝下,随著张永、蒋弘武、诸葛明等人,乘车往天香楼而来。
沿路之上,衙役在前开道,锦衣卫的校尉们随车护送,走了好一会工夫,才进入天香楼。
入楼之后,张永以朱天寿长途劳累需要小憩半个时辰为由,让侍女领著他进入一间房梳洗小憩。
他还记得当蒋弘武、诸葛明两人跟他在房门口分手时,脸上那种暧昧的表情,而当时陪著他们入房的女子,正是在得月楼坐在他们身旁的妓女。
进房之后,赫然见到伊藤美妙就在里面等候,这时,伊藤美妙的神情不像在得月楼那样轻浮,而是很正经的向他跪拜於地,然后表明要带他去见服部玉子。
金玄白在伊藤美妙的引领下,走过一条秘道,来到这大片被古木、修竹围在里面的石屋, 然后又被请进这间铺著草席的木板房里。
他记得伊藤美妙打开纸门请他入内时,仅向他表示,这间铺满草席的木屋是服部玉子的住处,只有她一人能留在里面,其他任何人,包括伊藤美妙都不能进入,所以,她只能送他到短廊,请他脱鞋登阶进入。
金玄白进屋之后,立刻便看到屋里这种怪异的布置,很快便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