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生之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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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实相、希望自己活得正当、活得清楚、活得美。但是你不能不谋生,因为,自己一个人活着这一回事是没有的——换句话说,人都要活在关系里面。你关心和平,但是你平常的工作却一直干扰你这种心情,所以你就抗拒工作。你说“我希望有比较多的时间思考、打坐、练小提琴”等等。你一这样想,你只要这样抗拒,就是浪费力气,浪费力气就会使心迟钝。但是,如果你了解有很多事情都不能不做——写信、谈话、清理牛粪,什么事都有——因而并不抗拒,你只说:“我必须做这件事。”这样的话,你就做得心甘情愿、不烦闷。只要不抗拒,事情一做完,你会觉得自己心里很平静。因为我们的潜意识,我们心灵深处关切的是安宁,所以我们就开始安宁。这样,行为和你追寻的实相之间就没有分裂。行为也许是照本宣科、也许是例行公事、也许了无趣味,但是,心一旦不再抗拒,一旦不再因抗拒而迟钝,那么,两者就相容了。在宁静和行为间制造分裂的就是抗拒。抗拒从心念出发,抗拒无法使我们行动。只有行动才能解放我们,抗拒工作则不可能。
所以,要紧的是要了解:凡是抗拒、怪罪、责备、逃避都会使心迟钝。不抗拒、不责备、不怪罪,心就不迟钝,就活生生,就活泼有力。抗拒只不过是一种孤绝。一个人如果意识或潜意识里一直在使自己孤绝,那么,他的抗拒就会使他的心迟钝。
热爱消弭牵挂
奥嘉义,一九五五年八月十四日
问:你说如果心有牵挂,就接收不到真理或上帝。但是,如果我不牵挂工作,如何谋生?你以演讲为谋生之道,难道你不牵挂你的演讲吗?
克:上帝禁止我牵挂我的演讲!我不牵挂我的演讲,演讲也不是我的谋生之道。如果我有所牵挂,那么心念和心念之间就不会中断,就不会有那样的寂静,让我看见新的东西。否则如果是这样,我的演讲就会非常无聊。我不想让自己的演讲无聊,所以我不靠回忆演讲。这是另外一回事。没有关系,我们下一次再谈这一点。
刚刚你问说,如果你不牵挂工作,又如何谋生。你真的牵挂工作吗?请你听好。如果你真的牵挂工作,那么,事实上你并不爱你的工作。你了解这其中的差异吗?如果我爱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就不会牵挂它,因为我的工作和我是不分的。但是,在这个国家,我们所受的训练却是从我们不爱的工作上学习技术。不幸的是,如今不但是这个国家如此,全世界也都染上这种习惯。或许有一些科学家、专家、工程师,真的爱自己的工作。但是,我们大部分人并不爱自己做的事情。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牵挂谋生这一回事。我想这其中是有差别的。
假设你真心地探讨一下,那么,如果我一直接受野心的驱使,一直想在工作中达成某种目标,成为什么人物,有所成就,那么,我又怎么会热爱我做的事情?艺术家如果只关心名声是否伟大、总爱和人比较、野心是否顺遂,就不再是艺术家。他和别人没有两样,只是技师而已。这就表示说——真的热爱一件事情,就必须完全没有野心,完全没有博得社会承认的欲望。我们所受的训练,所受的教育都没有教我们这样,但我们必须符合社会或家庭教我们的俗套。因为我的家族以前有人是医生、律师、工程师,所以我也应该是医生、律师、工程师。因为社会这样子要求。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对事物本身失去了爱,甚至我们是否真的热爱过事物,我都怀疑。你如果热爱一件事情,就不会牵挂它,我们的心就不会纵容我们去追求什么事情,去争取比别人强了。这时一切的比较、竞争、成功的追求、欲望的满足就全部止息。勃勃的野心才会牵挂事情。
同理,牵挂上帝、牵挂真理,都找不到上帝、找不到真理。因为我们的心牵挂的,事实上是它早就知道的事情。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知道那无可测度者,你知道的其实是过去事物的结果,所以就不是那无可测度者。实相无可测度,所以也无可牵挂。实相有的只是寂静,只是不动的空。只有这样,那无可知者才会显现。快乐地工作
《论生活》,第八十八章
他冷漠而愤世嫉俗,大约是政府里部长之类的人物。他是朋友带来的,说得准确点,是朋友拖来的。他发现自己到了那样的地方,觉得很惊愕。他的朋友想要讨论事情,而且显然认为他也会跟进,听听他的问题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个部长很奇怪,而且很有优越感。他个子很高,眼光锐利,可是语言浅薄。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开始衰退。行走是一回事,到达是一回事,行走是不断的到达,到达而不再行走就是死亡。我们多么容易满足,我们的不满多么容易就得到填补!我们都需要某种逃避的地方,需要完全没有冲突的天堂。我们往往都可以找到。聪明人和愚昧的人一样,都会找到他们的天堂。不过聪明人在其中却很警觉。
部长:几年来,我一直想要了解我的问题,但是我一直弄不清楚。我的工作老是造成自己和他人对立。我想帮助人,可总是造成不快。我帮了一些人,却在另外一些人身上造成对立。我一手给,一手伤害别人。我已经不记得这种情形有多久了。现在的情况是我必须行动果断。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克:哪一样比较重要:不伤害别人、不制造敌意比较重要,还是工作比较重要?
部长:我在工作的过程当中,伤害了别人。有些人对工作非常投入,我就是这种人。我做一件事,就要看到它完成,我一直都是这样,我认为我做事非常有效率。我很讨厌看到别人没有效率,因为,不论如何,我们只要做什么工作,都必须把它做完。这样,没有效率或懒散的人,自然就会受到伤害,然后心怀怨恨。有益于他人的工作很重要,但是,帮助别人的时候,如果有人碍事,我们就会伤害他。但是我真的不想伤害别人。如今我已经知道,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克:哪一件事对你而言很重要:工作?抑或不伤害别人?
部长:我们在改革的工作当中,看到这么多的痛苦和危险。虽然顶不愿意,可是这个工作的过程当中,却伤害了某些人。
克:拯救了一群人,就毁灭另外一群人。一个国家生存了,可是却是另外一个国家付出代价。所谓有灵性的人世,那么热衷于改革,但是却救了一些人,毁了一些人。他们创造了幸福,也带来了诅咒。往往,我们是对某些人仁慈,却对某些人残酷。为什么?哪一样对你而言很重要:工作?还是不伤害别人?
部长:不论如何,我们总是会伤害别人。我们会伤害随便的人、没有效率的人、自私的人。这种事好像不可免。你难道没有讲话伤过人吗?我就知道因为你说到有钱人,结果伤害了一个有钱人。
克: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如果某种工作的过程会伤害别人,那么对我而言,那种工作必须丢一边去。我没有工作,也没有什么改革或革命方案。在我而言,工作不是第一,不伤害人才是第一。如果我的话伤害了那个有钱人,那并不是我伤他,而是实情伤他。那实情是他不喜欢的。他不喜欢曝光。我的意图并不是让谁曝光。如果有人因为实情而一时曝光了,他会为自己看到的事情大发雷霆,他会责怪别人。不过那只是在逃避事实,借愤怒逃避事实是最常见、也最无知的反应。
但是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哪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工作?还是不伤害别人?
部长:你不认为工作不能不做吗?
克:为什么要做工作?如果做工作有益一些人,可是却伤害某些人,那么工作的价值何在?你也许拯救了自己的国家,可是却压榨或破坏另外一个国家。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党、自己的意识形态?你为什么这么认同你的工作?工作为什么这么重要?
部长:我们必须工作、必须活动,否则形同死亡。如果这个房子起火了,我们不可能还要关心那些根本的问题。
克:对于纯然活动的人而言,“根本问题”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他们只关心活动。活动为他们带来了肤浅的利益,可是也造成了很深的伤害。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要问,为什么某一样工作对你而言那么重要?你为什么这么执著于这样工作?
部长:喔,我不知道。但是,工作让我觉得非常幸福。在工作中寻找幸福
克:所以你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工作本身,而是从工作上面得到的东西。你也许没有从工作上赚到钱,但是,你却从工作上得到快乐。有的人因为拯救党或国家而获得权力、地位、声望,你从工作得到快乐;有的人服侍救主、上师、“尊师”而得到极大的满足,他称这种满足为“至福”,你则满足于自己所谓利他的工作。事实上,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你的幸福,而你的工作给了你想要的幸福。其实你并不关心那些你应该帮忙的人,他们只是你追求幸福的手段。这一来,凡是没有效率的人,碍事的人都要受到伤害,因为,工作要紧,工作就是你的幸福。这个事实很残酷,可是我们都用服务、国家、和平、上帝等堂皇的字眼掩盖住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要在这里指出,给你幸福的是工作,如果有人妨碍了这个工作的效率,那么伤害这个人你并不在意。你在某种工作中追求幸福,那种工作——不论是什么工作——就等于是你。你关心的是得到幸福。工作给了你得到幸福的手段,所以工作就非常重要。所以,为了那给你幸福的东西,你当然就很有效率、很无情、霸道。所以你不在意伤害别人,不在意他人怨恨。
部长:我从来不曾这样看事情。事情确实是这样。但是,这样一来,我该怎么办?
克:但是,让我们弄清楚你为什么这么久才看清这个简单的事实。这件事不也很重要吗?
部长:我想,就像你说的,我并不在意伤害别人,或者,只要我工作顺利,我就不在乎。通常我工作都很顺利,因为我一向很有效率、很直接,也就是你说的无情。你完全正确。但是,这一来,我该怎么办呢?
克: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看不清这个简单的事实。现在你总算看清了。你之所以不愿意看清这个事实,是因为,看清这个事实等于是破坏你生存的根基。你追求幸福,也找到了幸福,但是这幸福老是制造冲突和怨恨。现在,你终于看清自己这个事实,或许是这辈子第一次看清楚。你现在要怎么办?工作能不能另辟蹊径?我们难道不可能只是快乐的工作,而不要在工作中追求幸福吗?我们只要把工作和人当作手段,那么我们显然和工作、和他人都不会有关系,都没有交流。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爱人。爱不是手段,爱是爱本身的永恒。你利用我,我利用你,通常我们说这就是关系。我们彼此对对方很重要,是因为我们彼此互为手段。所以,说到底,其实我们彼此对对方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互相利用,所以无可避免要产生冲突、对立。所以,我们要怎么办?这一点让我们一起来解答,不要光想从对方身上得到答案。如果你自己找出答案,那么,那就是你自己的经验,所以就是真实的,因此就不是他人的结论或证实、不是口头的解答。
部长:那么,我的问题何在?
克:我们能不能这样说,很直觉的来说,你对下面这个问题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是不是先有工作?如果不是,那么先有什么?
部长:我已经开始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讶。看清楚这么多年来,在工作上我到底在干些什么事,真是令我惊讶。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你所谓的实相。我向你保证这并不愉快。如果我可以克服这种不愉快,那么,也许我会看清楚真正重要的事情,然后很自然地依循这些重要的事情来工作。不过,我现在还是不清楚到底是先有工作,还是先有别的事情。
克:为什么不清楚?要看清楚事情,是时间问题?还是意愿问题?“不想看”的想法会随着时间消失吗?你之所以看不清楚,不就是因为你不想看清楚?你不想看清楚,不就是因为看清楚了,就会推翻你固定的生活模式?如果你能够觉察到自己故意在拖,是不是马上就清楚了?造成混沌一片的,就是逃避。
部长:我现在很清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是物质以外的事情。也许我该做的就是我一向在做的事情,只是精神不一样就是了。世界是个人内在的投射
《最初与最后的自由》,第三章
要想了解问题,我们的心不但要完全的、完整的了解整个问题,而且要能够敏锐地追踪问题,因为问题从来就不是静态的。不论是饥饿问题、心理问题或者任何一种问题,永远都是新问题。任何一次危机都是新的危机,所以,要了解问题,心必须永远新鲜、清晰、敏于追踪。我想我们大部分人都了解内在革命的迫切性,有了内在的革命,我们才能够使外在、使社会产生彻底的转变。不论是谁,只要有严肃认真的意图,都会思考这个问题。怎样才能根本的、彻底的改变社会,这是我们的问题。没有内在的革命,外在的转变则更不可能。由于社会一直都是静态的,所以,任何的行动,任何的改革,如果没有内在的革命,都将随之变为静态。所以,如果没有内在不断的革命,就毫无希望可言。因为,没有内在的革命,外在的行动都是老套,都是习惯。从你和别人,你和我的关系产生的行为就是社会。这样的社会会变为静态。只要缺乏内在不断的革命,缺乏创造性的,心理的转变,这样的社会就没有生生不息的性格。因为缺乏内在不断的革命,所以社会总是越来越静态,越来越僵化,所以也一直很容易破裂。
你和你外在一切痛苦混乱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这些痛苦混乱的事情当然不是自己发生的,那是你和我制造的,不是什么资本家,也不是什么法西斯灼造的,而是你和我在我们的关系中制造的。你内在有什么,都会投射到外在,投射到世界。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想什么,感受到什么,你日常生活的所作所为,都会投射到外在。这一切就构成了这个世界。如果我们内在的悲惨、混乱,经过投射,这一切就成了世界,成了社会。因为你我的关系、人我的关系就是社会,社会就是我们关系的产物。所以,如果我们的关系混乱、自我中心、狭隘、小格局、局限于民族,那么,我们就会投射这一切,因而造成世界的混乱。
你怎样,世界就怎样,所以你的问题就是世界的问题。这个事实既简单又基本,不是吗?但是,不论是我们和某人的关系或某些人的关系,我们好像都忽略了这一点。我们一直想借着制度,借着观念或价值观的革命,来改变事情,却忘了创造社会的就是你和我。你和我依我们的生活方式,制造了混乱或秩序。所以我们必须从自己身边开始。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注意平常的自己,注意我们平常的念头、感情、行为,这一切都会显现在我们谋生的态度,显现在我们和观念或信仰的关系上面。这一切就是我们平常生活的内容,不是吗?我们都很关心谋生、找工作、赚钱。我们都很关心自己和家人、和邻居的关系。我们都很关心自己和观念、信仰的关系。
这样,如果你仔细检查你的职业,你就会发现你的职业根本是从嫉妒出发,你的职业不只是谋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