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风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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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十一）
雷超飞背着处分心里压力很大。他把一切烦恼都摔在脑后，带着办案民警一头埋在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中。
现在雷超飞着手的一件重大案件是一辆出租司机被杀案。车里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痕迹，司机是被掐死的。身上的所有现金都被罪犯掏去。做案时间在午夜十二点多，做案地点在市区一条僻静的小街上。雷超飞一直咬着的哥们不放，首先在出租司机里找线索，找目击死者拉客时的同行司机，可这是大海里捞针，希望微乎其微。也许死者是在半路上拉上罪犯的，根本就没有被旁人看的到啊。但是，雷超飞的个性是“咬定青山不放手”，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去甄别去过滤。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案件毫无进展。急的雷超飞寝食不安，好象走进了暗无天日的死胡同。
李大威把雷超飞叫回自己的办公室，“超飞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看侦查手段得改变一下。明天你多印刷点悬赏告示，让你的手下粘贴在主要大街醒目的广告栏里，电视和报纸上都连续报道一下，提供有价值线索的奖励一万，发现罪犯踪影的奖励五万。也许有人愿意为我们服务。重奖之下必有勇夫。”李大威的点子惊醒了梦中人。
雷超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招呢？李局你是以逸待劳啊。”
悬赏告示发出才三天，就有个要求保密身份的检举人，给局长李大威的办公室来了电话。大意是罪犯是他的邻居，光棍汉。曾经要拉他合伙去抢劫出租司机，他没有答应。在发生案件的那天晚上，他邻居回家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第二天看到邻居声色慌张，在赌博场上突然有了钱，出手大方。
李大威马上派雷超飞带人去追查。
雷超飞的报告是有好几个人证明此人没有做案的时间。发案那天晚上和别人赌博了一个通宵，赢了不少钱。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市区娱乐城门口，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男人坐上出租车后，刚行驶了不远的路，就对司机下毒手了。司机手急眼快，用步话机紧急呼叫的哥们救助，并同罪犯进行了殊死的搏斗，罪犯见势不好，脱身逃窜而去。
公安民警封锁了整个出入市区的路卡。
夏天的午夜，城市依然亮如白昼。虽然马路上没有了行人，但总不时有车驶过。警察们荷枪实弹，一个不漏地检查着过往的车辆。
罪犯不知道隐藏在何处？李大威和战友心急如焚。因为这是条大鱼，按照司机描述的体貌特征，和上次杀人作案的罪犯同出一辙，作案手法一模一样。
在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一支城市民警巡警队在一家毁弃的建筑物里，发现了一个隐蔽的身影。
这个男人在受害司机的辨认下，确定了罪犯的身份。
罪犯在专案人员的昼夜不停的审讯下，身心疲惫，心理防线慢慢的崩溃了。承认了杀人的犯罪事实。
罪犯叫二狗子，是下岗无业工人。老婆因为他好吃懒做早几年就和他分手了。二狗子年轻时候喜欢舞枪弄棒，武功虽然不精，但也比一般人厉害。他在穷泊潦倒的困境下，铤而走险，走上了断头台的不归路。
案件侦破以后，全公安局上下欢欣鼓舞。李大威在酒店里设宴庆功。把参战主要部门的领导和骨干民警都叫回来。在歌舞大厅里，李大威和雷超飞都借着酒劲唱了几首歌曲，虽然嗓音不是很好，但也唱的畅快淋漓、豪情满怀。
在座的当然是掌声雷动，一片叫好声了。
李大威握着雷超飞的手亲密无间的说：“超飞老弟啊，‘青山挡不住毕竟东流去’一时的挫折并不会让英雄倒下，反而使英雄更加坚强更加完善。你是我的左右臂，我的案件侦破重头戏要你来唱，唱的好不好就是你的本事了。现在，公安部的规定是‘命案必破’，我们公安机关的压力就大了，我的压力也是你的压力，为了交代上级领导和人民群众，为了保护我们的荣誉，我们对于故意杀人的案件就得发生一起破一起。要不你我都不好交帐，这个局长的位子就坐不稳啊！”
雷超飞很感激李大威局长的信任和关心，禁不住的连连点头，眼里噙着泪花，没有多说什么。
（十二）
再说李大威的妻子柳梅，个性温柔大方，走到那里都象一个很沉稳的老大姐。外表形象虽不敢说是美女下凡，也是出类拔萃啊。四十多岁了，风韵犹存。对李大威来说还象初恋一样有吸引力。
柳梅知道自己的丈夫重任在身，工作和事业是他生命的全部。家里的事情一概不问。女儿上大学也是自己勤奋努力的结果，女儿小时候，总抱怨爸爸不能陪她逛公园玩耍。柳梅不后悔自己最初的选择。警察的妻子就应该比别的女人牺牲多一些，就应该深明大义、全力支持丈夫的工作。但是，有一个原则，那是不可越雷池一步的。就是从来不参政议政。局里的好多同志想依靠柳梅疏通李大威给个好岗位或者好职务，都被柳梅的一句话给封住了口。“你们还不了解李大威的脾气吗？我要是吹枕头风，他会把我踢下床的啊。”
两口子风风雨雨二十年，没有因为家庭琐事吵闹过。遇到事情总是互相理解体贴，恩恩爱爱，一笑而过。
李大威的父母亲都是退休干部，已经七十多岁了。关心老人的担子全部落在了媳妇柳梅的肩上。柳梅经常去父母家帮助洗衣做饭，还经常领着婆婆去商店买衣服，让二老快乐舒心。有人要问局长的爱人不上班吗？是不是养尊处优啊。你如果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是一家公司的财务总监，工资比李大威都高。年薪都在十万以上。说起事业来，也不比李大威差。技术职称是高级会计师。学历是大学本科。李大威常在同志们面前夸奖自己的老婆“我有贤内助，万事都称心。”
昨天，柳梅逼着丈夫去医院全面体检了一下，今天早晨刚吃饭，柳梅告诉公司迟到一会，就去医院看检查结果。
医院来往的人很多。楼道里的条椅上坐满了等待就珍的病人。柳梅来到化验室窗口，把丈夫李大威的体检结果拿过来仔细的翻阅着。化验单上几个红色的加号吓得柳梅面无血色。她急忙跑到内科医生值班室。
医生认识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夫人，看的很认真细致。肯定的答复是糖尿病。要坚持每天服药或者打胰岛素，并且要十分注意饮食。不能太劳累。
柳梅从医院里出来，心情很沉重。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急事，不能去上班了。就开车破例的驶进了公安局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李大威正在办公室和一个同志谈工作，突然看到妻子气色不对劲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来，知道有急事。便先让这个同志离开。
“大威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却不注意身体健康。我刚去医院去化验单了，医生说你得了糖尿病，是终身疾病。”柳梅说着没精打采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糖尿病是国民病，你怕什么？我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好了。该注意的注意，该忌口的忌口，该吃药吃药，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李大威在自身的疾病面前大义凛然，一点没有恐惧感。
“那我们得去省医院看一下，我的为你负责。”柳梅语气很坚定。
“好啊，我听夫人您的。再忙我也得看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知道这个道理就好，我和女儿可永远需要你的保护。”
说到女儿，李大威心里一阵酸楚。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小就缺少父亲的疼爱。自己总是埋头忙工作，根本就没有时间陪女儿。记得有一次答应女儿上街可还是因为工作失信变卦了。女儿多少次因为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哭的喊的问妈妈要爸爸。再过几天，女儿就要放暑假回家来。自己做父亲的何尝不想陪着女儿享受天伦之乐啊。马上就要升大三了。女儿学习的是英语专业，很有可能要考研究生，有机会还要出国留学。“知子莫如父”。李大威最清楚不过女儿好强好胜心了。学习一直就是学校的尖子生。在考大学报志愿的那年，李大威和妻子想让女儿报考北方的名校，可女儿就想去南方。她的理由是南方人开放聪明，有创造力。第一志愿选择的就是上海外国语学院。女儿如愿以偿。李大威还是因为工作忙的原因，让妻子和她所在公司的女同事一起坐飞机把女儿送到了东方明珠的大都市去上大学。
李大威给妻子倒了杯白开水，也来到沙发上挨着妻子坐下。李大威知道自己是妻子生命的支柱，是她心里的太阳。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柳梅是很难支撑下去的。人们说爱情无价，作为老夫老妻来说，爱情又算什么啊。两人风雨同舟，心心相印，是生命的结合体，是精神的寄托。两个人的真爱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对爱情的理解。
（十三）
李大威随妻子在省著名医院内分泌科看病后，遵照医生的嘱咐，在饭前吃两颗二甲酸瓜药片，并定时定量吃饭，不能食用有糖分的食品。酒桌从此也和李大威无缘了。市局招待客人的重任就全部落在周涛政委和副职身上。李大威总是以糖尿病的借口很少赴宴了。
李大威有生以来在仕途上遇到的好领导就是现在在公安厅担任厅长的赵富成，这次去省城看病顺便和妻子买了点东西去家里看望了一下老首长。赵富成厅长还是那样和蔼可亲，还是那样谈笑风生。听说李大威得了糖尿病，忙把家里柜子里珍藏的长白山千年古人参慷慨地送给了自己的老战友也是老朋友李大威。李大威夫妇想推辞不要被赵富成责备了一番。“你们是嫌我给的少啊。”
十年前，李大威跟随当时还是刑警队长的赵富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什么是苦，碰到疑难案件，师徒俩总是彻夜不眠的在分析辩论。在侦破刑事案件的日日夜夜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李大威的异地交流提拔，完全是赵富成的作用。现在的官场，没有上边主要领导的提携，你是很难得到重用的。即使你有天大的本领，也是孙猴子的下场，终究跳不出弥勒佛的手掌心。李大威有知识有能力也有运气。同行的战友都从内心羡慕他的命运。怎么好事都让他给碰到了啊。
在别人眼里，市公安局长的权力很大，想抓谁就可以抓谁，想放谁就可以放谁，手里掌握着枪杆子和刀把子。可李大威心里却感觉到泰山压顶，使命高于自己的生命。稍有不慎就可能断送一个人的性命，毁灭一个家庭的幸福。他总感觉自己每天是在风口浪尖上拼搏。一面对的是太阳的美丽，一面对的是黑暗的丑陋。他在历史舞台上的角色是征服黑暗，维护正义，保护善良，打击邪恶。
晚上九点多钟，市委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张志平来到了李大威的办公室。在上级面前，李大威总表现的很谦虚和谨慎。
张志平比李大威的年龄还要小几岁，曾经是省委领导的一个秘书。他身体消瘦，很有文化水平。说话从来不拖泥带水，性格给人的印象是干脆利落。
李局长，市委今天召开常委会议，研究的内容涉及到我们市公安局。”张志平没有把话一步到位。好象很难为情似的。
“哦，什么内容啊？”李大威焦急的问。
“李局长你来之前也有所耳闻，你们现在住得这所办公大楼和原任局长勾结黑社会洗黑钱有关联。政府那有这么多钱盖这么高层的办公大楼。会议决定政府重新给你们选址盖一座十二层的公安办公大楼。现在的这座大楼将向社会公开拍卖。”
“这样一来，让我怎么向全体民警交代啊。”李大威很吃难。他知道政府的用意，公安局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在市中心，商业价值很大。不要说二十二层大楼，就是光卖地也是价值连城。况且，在政府眼里，公安局就根本用不着这么高层的办公大楼。当时，要不是通过灰色渠道盖起了这座全市都数一数二高度的大楼，市委市政府是万万不投资也不支持的。原先那个倒霉蛋局长也许现在在监狱里还喊冤叫曲呢。
“市委的决定你们必须执行。至于民警的思想工作，就靠你去安排你的局领导班子成员去做了。‘个人服从组织，局部服从大局’，是我们党内的一贯原则。你当局长的首先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市委的决定。”张志平语气很坚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来的意图不是商量是传达会议精神。
“好吧。我们一定执行市委的决定。上级尽快落实资金建设新公安大楼吧。也许这是我们临安市公安局最好的历史机遇和新的开端啊。”
送走张志平以后，李大威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前任局长锒铛入狱，虽然有其罪恶的一面，但的确给民警办了不少好事实事大事。在其被捕的那天，好多不明真相的民警都为局长鸣不平，有些女同志还伤心的掉下了眼泪。可见人心都是肉长的。李大威在原任局长的身上找到了教训和经验，找到了政治原则和个人感情的区别，找到了局长掌舵的方向，偏离了航线就有可能触礁，就有可能毁灭。
官场是不见硝烟的战场。有升迁的希望也有灭亡的陷阱。虽然党和人民给了你执行法律的权力，但也可以从你手中再夺回去。看你是否为人民谋利益，看你是否忠实于法律捍卫法律的尊严，看你是否公正无私，看你是否把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勇于牺牲自我。李大威在政府要拍卖公安大楼的事情上想了许多。这公安局长还真难当啊！
（十四）
李大威还没有到单位，就接到了市委书记的电话，要他赶快组织防暴队和其他民警速来政府综合办公大楼前维护秩序，疏散劝退来闹事的群众。
警情就是命令。戴着钢盔，拿着警棍，身穿防弹背心的防暴队员一人举着一个不绣钢的盾牌把成百号告状闹事、围攻政府的群众围了个严严实实。那辆睡在地下停车厂的装甲车也威风凛凛的开在了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起到了对闹事群众心理上的震慑作用。
闹事群众打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还我青山绿水，赶走乱采滥挖矿主。”告状的主要内容是那些开黑煤矿开黑铁矿的企业，根本不顾及周围生态环境的保护，根本不关心当地群众的死活，就知道昼夜不停的掠夺性开采，伤害了当地老百姓的利益，严重地破坏了生态平衡。要求政府立即制止黑口子的开采活动，保护环境，保护当地老百姓的正当的权益。
李大威站在一旁，看到这样的情景很同情老百姓。知道他们的要求是正义的。只是方式不妥当。可话有说回来，不这样联盟集会告状，谁会去搭理老百姓的正当要求呢？
市委和政府紧急召开了联席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国土资源局、煤管局和有关乡镇领导。会议结束后，由政府市长亲自对静坐在政府大楼前的群众进行答复。限期一个月内让人民群众再看不到黑口子的泛滥。
告状的人群散去以后，市委书记把李大威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市委书记和李大威都是大学毕业生的出身，说话没有什么隔阂。市委、市政府对公安局的快速反应和处置突发事件的能力很满意，问李大威在装备上有什么要求。
李大威建议在新盖的办公大楼内，多考虑民警的平时演练和作战训练的功能，图纸最好让省公安厅的专家给帮助设计一下。要建成全国一流的公安大楼。
市委书记答应明年年底交付使用。公安局出一个工程质量监督员就可以了。其他都由政府负责一手操办。
李大威还提出了清退一批临时协警的问题，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