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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造化(陆涛)-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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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
  走近一点。他吓了一跳。弟始终没动。眼直愣愣的。死了?没有。大眼睛下面流出泪花子。还在流。眼睛是血红的。他明白了。为弟买来的女人弟是不曾做过他想做的。在大睡房他做上了。他没有快慰反而眼中充满了仇恨。三十七年的仇恨。也许弟这时才懂得妈当年被革委会主任压在身下干什么。弟也像那人这样干的。弟可能是也在干过了之后才发现才明白才第一次知道他是个男人。除此之外没用的男人。弟甚至不知道该系上裤子,那玩意在外面当啷着。他俯下身帮弟系上了裤,一点没防备,挨了第一拳,打在他的肩胛,打了他一个踉跄。弟打完之后趴在沙发上在哭。没有声音的哭是因为他不会有声音。他揉了揉肩,哭了。他知道弟该打他。他许早该再给弟悄悄买个女人,锁在家里,不见牛羊和日月,生出一堆娃子来。不让娃子们看他们不该看的东西,所以都能说话。
  能说话又管屁用?!他是能说的。找谁说去?
  他站起来,走到弟的沙发边,一屁股坐在纯毛的工艺地毯上,软乎乎地舒坦。他抓着弟的短毛头,盯着看。弟的身子扭动的更厉害。他胸口里热乎乎的。大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感觉身边有两个影子在窜,一惊站起来,大喝一声。
  “站住!往哪里跑!”
  他狠窜几步,一只手一个地从后面抓住了吕显安和王红的脖(月更)子,把他们从大睡房门口拖了回来。
  两个已经彻底绝望的人,瘫软在木地板上。
  “求求你,彭大哥……”王红嗓子沙哑,失声痛哭起来。她把双手捂在胸前,两条腿圈在一起,抖。“您饶了我们吧……”
  “得了呗!”彭文又坐回椅子上,先扫了一眼弟,扭过脸看他手下的两个猎物,道:“饶了你们?谁饶我?啊?说!奶奶的,我自己都不会饶自己!”
  吕显安已经精疲力尽。他不忍心看王红。也不敢看彭文。浑身已经湿透,说不出是冷是热。此时此刻似乎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无论多么急迫,绝不该跟比他更急迫的人做交易。何况是在骗。骗好人可以,骗坏人也行,唯不能骗恶人。穷山出恶虎。恶虎连草都要吃的,何况拿出一块肉去晃。他没有准备。一点都没有。以为退回二十五万押金,像对所有签过“玫瑰合同”的人一样,暴风骤雨会过去。老婆的表舅或姨舅或什么舅现在跟他还是朋友。他该有所准备的。如果瑞斯公司也算是“经商”的话,商场绝非斗牛场。况且他不是斗士。不是斗士的他就没有利剑藏身,都披了外黑内红的战袍,而且不止一次向疯了的牛撩起。他知道游戏规则。“玫瑰合同”是个有规则的游戏。他从法律上能保护自己而且已经保护了不止一百次,或者更多。现在的游戏已经没有规则。他不会玩无规则的游戏。彭文这种人会玩。从不遵守也根本不知道游戏都是有规则的。
  “给他钱!”王红忽然想起吕显安的密码箱。唯一救生的办法,就是把钱赔给彭文。她发现除此之外已经不可能逃出去。只要能逃出去,就有办法不仅救自己,也能整治了这个恶汉。她看着吕显安,着急地说:“箱子在哪儿?给他!把钱都给他!”
  吕显安惊愕地看着王红。箱子里是他几年来的全部心血。他和她已经被折磨到极限,还会有什么?彭文不是要把自己的老婆找来吗?彭文是替天行道,把瑞斯公司的人“一网打尽”。这正是一个机会。
  他有了点底气,挣扎着想坐起来。刚抬起脑袋,便见彭武提着两只沉重的红皮箱走进来。他看着他。彭文把箱子放在地板上,然后一一打开,拎出四个铁桶。他差点就要晕过去。装汽油的那种铁桶,箱子一打开他已经闻到刺鼻子的汽油味。
  “别,别别别!”吕显安失魂地惊叫着:“彭,彭爷爷,你不能这样!我的箱子……箱子在沙发底下,你去拿!赔你!”
  “得了呗!”彭文笑了,还是抑不住地向沙发处走去,按吕显安目光暗示的地方,真的拿出一个精致的密码箱。“就算你有二三百万,也不会带在身上。怎么开?这箱子怎么开?”
  “188!”吕显安极不情愿地说出,“密码,188!”
  “操你妈!”彭文骂了一句:“光你发了!”
  彭文打开密码箱,看也没看,直接翻过来扣在地板上。
  “那个,”王红坐起身子,哽咽着说:“两个卡,对,就是它。长城卡和牡丹卡。长城卡里有十万,是十万美元吧,吕哥?对,牡丹卡里……吕哥?有多少?”
  “得了呗!”彭文把长城卡和牡丹卡举在眼前晃了晃:“还在骗我呀?就这么个小片片里面会有钱?扯鸡巴蛋!你以为我没见过存折是怎么着?”
  王红刚想说话,不由地惨叫了一声。
  彭武把汽油浇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然后又倒向吕显安。吕显安的脸立刻没了血色,在地上滚。王红呛得说不出话来,用手紧抹着脸,好不容易透出一口气,失声痛哭。
  “爷爷!祖爷爷!”吕显安嘶哑着嗓子喊:“你不能这样!爷爷!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是个骗子!是!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我赔你钱!二百万!不,四百万!”
  彭文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从地板上又捡起什么。一看,是两本护照,还有两张机票。
  “得了呗!”彭文看明白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大大喘了口气,不急不慌地说:“幸亏我赶到的及时,好哇,你们俩想跑,还奶奶的想跑到外国去?!”
  彭文说完,把手里的护照和机票使劲撕碎,站起身,扔进摆在床上的玫瑰花篮里。
  吕显安想叫没叫出来,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王红从地板上挣扎着站起来,又倒下。再往起站,再倒下。她开始爬,爬向彭文……
  范宇赶到大堂时,已经是五点十分。
  晚了。门卫告诉他卡迪拉克已经开走。他生气地瞪了跟在身后的马达里一眼。
  马达里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摇摇头。
  马达里听张小芳说徐娟要走,想来想去还是要送送她。不冲别的,给贾戈一点体面,哥们就是哥们儿。他早早起来后,出了门,在公路上等了一会儿终于截住一辆面的。司机不打表,说了价。马达里二话没说,上了车,先往总统套房大酒店这儿来。家离这儿不远。也是去城里的必经之路。他想按小芳说的时间赶到。在离居民区不远处,公路上他看见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是范宇。
  “嘿!范宇,上来吧?”
  面的停下。范宇看见是马达里,赶紧把自行车搁到路边的人行道,把车靠在一棵树上锁好,上了汽车。
  “没办法,刚上公路就扎了胎。马兄,这么早,往哪儿去?”
  “怎么着?我不兴也送送娟子?”
  “你消息够灵通的呀!”
  “什么消息,得说信息!怪不得贾戈不要你当秘书了,连个正经词儿都不会用!”
  范宇的尖下巴向上扬了扬。这一早碰上马达里,虽然不用跑着也不必担心赶不上时间,但总有晦气。
  倒霉的是这辆面的。总坏。毛病不大,只有两个缸的发动机,点火塞的高压线总往下掉。一掉车就抖,一抖车就停,一停就插松动的线。马达里气的要死。范宇气的无奈。
  “嘿,哥们儿!别光顾着挣钱,也不好好保养你的‘车’?怎么跟范爷们儿的破自行车一样,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坏?”
  范宇走进大堂,生气,没再理马达里,走向办公室。
  马达里还满脸不高兴呢,起个大早儿,连人影都未见,坐在大堂副理处,把脚搁在台上,电话机抱进怀里,往贾戈的卡迪拉克车里打电话。得买个好。电话占线。又拨,还占线。他把脚放下来,将电话机重新放到办公台上,看见了一束玫瑰。拿起来,放到鼻子低下闻闻,很香。范宇这狗东西,坐到大堂还要弄出点情调儿。他最看不惯这个。
  摇摇头。看着玫瑰花,忽然想起了吕秃子的“瑞斯”公司,脸上一乐。乐在是想起了王红。他知道王红住在吕秃子公司。王红从第一次被公安局拘留后,再也不愿回到三四家合住的小四合院去。她身边全是看不起的眼神,父母公开嚷嚷不再认这个闺女。王红自然是四海为家,活得倒潇洒,每夜住的地方都比那个窝儿强。加入瑞斯公司。她把那个五星酒店的房间视为家一样,而且,不再晚上出去乱跑。如果出去,一定是到业大读外贸英语。他开始时不相信王红会真的有兴趣学习,后来信了,因为他看见了她的“护照”。吕秃子不知从哪花大钱走的关系,口口声声说当“投资移民”。马达里不信。肯定是歪道儿上来的。
  他把电话打到瑞斯公司。
  响了好半天才有人接。拿起听筒还磨磨蹭蹭地不说话。
  “喂?王红?是我,吵醒你了吧?”
  “谁?找谁?”
  “嘿,听不出啦?我是达里。你声儿怎么这样子?”
  “什么里?”
  “哟,你不是王红吧?”
  “王红不在!”
  挂了。
  他妈的!马达里知道接电话的是谁。又打进去。
  “嘿,够狠的啊,大姐。我还这么叫你啊,再小也是我大姐。告诉我,王红真的没在?”
  “你是谁?”
  “得,大姐八成是晕菜了。我是大驴,听出来了吗?”
  “大驴呀?早说呀!马达里!我哪儿知道!说大驴不就得了?”
  “好了好了!大姐。王红呢?”
  “你也不来看看大姐?没良心的东西!跟吕秃子还称兄道弟呢。他不管我,你在哪儿呢?大姐今儿个身子不舒服,你现在就来看大姐吧!”
  “大姐,明儿我养得棒棒的,一定去看大姐。我有点急事,找王红,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他带了那小娘们在总统套房,三五天不回来。你快来吧,驴。打皇冠过来,大姐有钱……喂?喂?”
  马达里啪地把电话挂了。
  在总统套房?嘿,吕秃子又干什么缺德事,跑这儿来提档次扎款?王红也跟了来?他笑了。冬天一到,王红肯定用不着从西门往里溜,随便一装扮没人再认得。
  不行。得给她打个电话。
  会住在“总统套房”吗?管他呢。爱谁住谁住,先捣捣乱。他知道吕秃子如何让人上钩,做“玫瑰合同”的勾当,总是端出副“店大压客”的架子。没准就会和王红睡在那儿。
  忽然有些心烦。本能的嫉妒。自己肯定养不起王红。但也不愿让吕秃子霸占。甭管他对王红是真是假。
  拨通了总统套房的号码。没人接。
  又拨。还是没人接。
  这不可能。他站起身,跑到总服务台,非常熟练地敲着电脑。屏幕上显出“主宾”吕显安的记录。没错。他又跑回副理处,再拨。点了一支烟,等。依然是通了的声音,没人接。
  他感到有点不对劲。只是一种感觉。电话机就在大睡房的床边,怎么会这么多次都没人接。
  他想了想,拨通了总机。
  “喂?谁值班?我是马达里。帮我打进总统套房的电话。”
  “对不起,马先生。我不能帮你,你用的是内线。”
  “少废话!我找的是我哥们儿,吕显安,能说出客人名字你该不看规定了吧?看看电脑对不对?对了,帮帮忙。我拨了十几次都没人接。你给查查是怎么回事?用增强音。”
  “请您稍候。”
  “这还像句人话!贾戈把你们都惯成什么样子了!”
  他把耳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一边抽着烟,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玫瑰。耳机里传来一阵音乐声,而且响了几遍。他站直了一些,看着大堂,忽然发现大堂四处全是玫瑰。不知怎么,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总机!总机总机!嘿!”
  “对不起,马先生,不知为什么,总统套房所有的电话线都被客人掐断,没有回铃信号。您先等一等,我……”
  “坏事!”
  马达里把电话摔在机座上,莫名其妙地出了身冷汗。看了看手里的玫瑰,又望望大堂中随处可见的玫瑰,想起“瑞斯”公司就是“玫瑰”公司的译音,控制不住有一种奇怪的兆头。
  他蹬开椅子,腿甚至软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办公区,灯全灭着。只有范宇——不,贾戈的办公室灯火辉煌。
  他迅速跑过去。
  贾戈看见范宇哭丧着脸走进办公室,笑了。
  “范宇,你这也算送人吗?”
  “贾总?您怎么没去送?”
  范宇有些惊讶,没想到贾戈会在办公室。他赶紧为贾戈泡了杯茶,端过去,坐在办公台对面的椅子上。
  “贾总,大驴也来了。”
  “噢?在哪儿?”
  “甭搭理他!要不是他……”
  电话响了。
  “我,贾戈。哪一位?”
  “嗨——贾戈,你快开我的车来吧。”
  “阿媛,怎么了?”
  “阿娟老哭,我是哄不好了,非你不可啦——你看看,阿娟笑了,嗨——别咯吱我。”
  “阿媛,好好开车。告诉阿娟,下午我往日本跟她通话,最好别让黑田次郎在旁边。”
  “嗨——就你不心疼我,阿芳妹妹比你强,她开着车呢,刚换过来。”
  “好了,阿媛,送走阿娟早点回来,我有点饿了,要你陪我吃早餐。”
  “美得你!嗨——我们拐上大路了。你出来看看,东方的朝霞多美呀,火红火红。跟阿娟的脸似的。嗨——好好,阿娟你饶了我吧,嗨——贾戈,我挂了啊!”
  贾戈摇摇头一笑,挂上电话,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电话又响了。
  “阿媛,又怎么啦?”
  “就知道你的阿媛!酸不酸?天天见,这么早就通起话没完没了的!今天洗脸了吗?跟我一样,还在被窝里呢?”
  “叶子君?你肯定正在被窝里,继续睡吧,早安。”
  “别挂!我警告你,贾戈,别太狂了!你是谁呀?你不行!差远了!自以为是,自以为胸怀大志,自以为有了一亩三分地!总统套房!美国人的奴隶!你看不起中国人是怎么着?我偏要带企业走出国门!偏要在你这美国佬开的地方搞振兴中华的活动!假美国佬!中国人有几个你这德行的?!”
  “叶子君,有话就全说出来,今天我奉陪到底。我刚开业就出了个王红,你一天也没让我安静过,叶子君。”
  “王红怎么了?不错,她是个妓女,她敢卖自己,敢给自己做出价来出卖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呢?你还不如她!像你这种人是什么?你保证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是既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
  “骂得好,叶子君,叶副总编。你的确骂得好,真心话。”
  “这不是骂,是事实!贾戈,你看不起我!可我是你领进新闻界大门的!你却抛弃了我,还不许我用自己的方式活?我恨你!恨你不是东西!你是立了贞节牌坊的大婊子!我怎么了?为什么招你恨?我、你,包括王红,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不仅仅是生存,是为发展自己,实现自己的价值在抗争!我每前进一步,我就恨的要死!我每前进一步,眼泪比你多!贾戈!你听见了吗?我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你!吃了你!喂,你听见了没有?”
  “我在听,子君。”
  “酸,太酸了?我得赶紧找包碱面吃!你这酸劲儿对别的女人管用,对我不灵!你虚伪!你身边的女人个个虚伪!个个不是东西!我恨她们!你影响了她们!她们反过来改造了你!她们学会了尊重你虚伪的一面!可你也有真的,她们热爱你真的那一面!你们完了!我们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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