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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楼絮语 刘宝彬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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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来到“议事厅”,探春便命她脚踏上坐了,又提起小姐、丫头们油脂粉钱。探春说道:“我们一月所用的头油脂粉又是二两的事。我想咱们一月已有了二两月钱,丫头们又另有月钱,可不是又同刚才学里的八两一样,重重叠叠?这事虽小,钱有限,看起来也不妥当,你奶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平儿回说,姑娘的月银,买办买来交给各处预备姑娘们使用,可是各屋里姐妹们都是现拿钱买的竟有了一半子,不是买办脱了空,就是买的不是正经货。探春听后道:“因此我心里不自在,跷费了两起,东西又白丢了一半!不如竟把买办的这一项每月蠲了为是。”
  探春蠲了这两项弊端,省下的银子也很有限,但却关系到上层掌权者和李纨等各位主子的利益和脸面,是一件犯忌得罪人的事,连凤姐都认为“早就该免”而怕触犯这些人“恨极”了,也未敢蠲免。可探春一上任,“擒贼先擒王”,把上层主子这些弊端就给“添减”了,让众管事媳妇们心服口服,再也不敢小瞧了她,都悄悄的议论说:“大家省事罢,别安着没良心的主意。”这联系到她去赖大家花园看后的启发,在大观园里,实行了一连串的经济体制的改革,充分体现了探春有胆有识,敢作敢为,处事果断的思想风格。当然,贾府是封建贵族,又处在封建末世,不可避免的衰败趋势,不是贾探春这位千金小姐所实行一点兴利除弊,改旧革新所能挽救和阻止的。但她毕竟是在大观园里涌现的一位刚正不阿,不畏权势,精明强干,严以律己,奋发有为,不同凡响的女性,令人耳目一新。
  在探春所主政的那样一个庞大而繁杂的贵族家庭,很像今天我们的某一个部门或单位,班子更叠,新领导上任,对原班子领导留下的一些弊端如何认识和裁处,自然是一个重要的考验。
  有的人进新班子后,怕有失领导体面,怕触犯某些人的利益;有的人怕惹事生非,丧失群众威信;有些人怕得罪当权者,保不住头上的乌纱帽等等,所以,明哲保身,踌躇不前;谨小慎微,犹柔寡断,对现存的一些弊端和阻碍改革的旧规章制度迟迟下不了手,开创不出新局面。
  做为进入新领导班子的成员,特别是新班子的主要领导,如果没有襟怀坦白,公而忘私,玉洁冰清的忘我精神,没有像朱镕基总理上任后表示那种“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胆识和勇气,绝不会做出一番作为,必将会被改革的大潮所吞没。所以,探春上任三把火精神很有现实意义,值得我们各级领导班子成员所借鉴和学习。
  《红楼絮语》之12
  贾府的四千金
  贾府的公子哥儿,长大以后有祖宗的家业,可以当官进爵,还可以娶三房四妾,大都能有美好的前程,命运为他们的安排是比较好的。但是,贾府中的千金小姐长大以后,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们虽然出身豪门,身边有丫头婆子服侍,生活比较优裕,可是她们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她们的父母可以把女儿当成“礼物”或是交易的筹码,随意送给皇上或其他什么人,至于她们以后是福是祸,没有谁为她们着想了。因此,贾府中的四位千金的命运可算是都以悲剧告终。
  贾府大小姐贾元春,她的长辈们为取悦皇上的欢心,被当作礼物一般送进宫里,先是充当皇上的女史,后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给贾府换来了荣耀,成为尊贵的皇亲国戚。可是宫里的嫔妃无数,只有一个皇上那能顾及到她,终不能生下一儿半女,心中有苦无处述说,只能默默吞下苦果。当她几年难有一次的回家省亲,见到贾母和王夫人时,两眼垂泪,心里有许多话却说不出,半日她才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等道:“当日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这时不说不笑,反倒哭个不了,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能一见!”说到这里,不禁又哽咽起来。她的父亲贾政来向她请安时,她说道:“田舍之家,粗盐布帛,得遂天伦之乐;今虽富贵,骨肉分离,终无意趣。”省亲结束回宫时,她情不自禁的满眼又滴下泪来,却又勉强笑着拉住贾母王夫人的手不忍放开。这些细节描写深刻揭示了她名为贵妃实为守活寡的内心痛苦和孤寂,也揭示了为家族荣耀把她推向凄凉境地的哀怨。终于有一日,她侍宴回宫,偶沾寒气,勾起痰证复发,不能言语,见了贾母只有悲泣之状,却没眼泪,不多时死去,时年仅43岁。
  贾府四千金中最为不幸、悲惨的要算二小姐迎春了。迎春乃贾赦的侍妾所生,为人老实、懦弱,混名“二木头”。她的父亲贾赦使了孙绍祖五千两银子,便把她许给他去抵债。孙家与贾家本是世交,孙的祖父当日希慕宁荣之势,拜在门下,而非诗礼名族。孙绍祖外号“中山狼”,不仅好色,而且好赌、酗酒,是个凶恶残暴之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迎春嫁后,略劝过两三次,便骂她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指着她脸骂道:“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卖给我的,好不好,打你一顿,撵到下房睡去。”迎春回娘家时一行说一行哭的呜呜咽咽,连王夫人并众姐妹无不落泪。迎春回到孙家藏在耳房里,冬天还穿着单衣,甚至不给饭吃,比三等使唤丫头还不及;娘家送去的东西不但得不到,还要挨一顿打。迎春受到如此折磨,贾赦不出头,太太邢夫人也不理论,凭着“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老理儿,娘家没人管,任她活受罪。不到一年,可怜一位如花似玉之女,便被孙家“中山狼”揉搓折磨而死,反映了封建贵族家庭对女儿命运的残酷无情。正像《金陵十二钗》迎春的判词所写:“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梁”
  比起三姐妹来,三小姐探春要幸运一些,祗是一个远嫁的结局。探春是贾政的侍妾赵姨娘所生,是大观园里众姐妹中一个才华出众、品貌双全的人物,也是行将没落的贾府中一位大胆革新者。贾政外放江西粮道时,为了同镇海总制拉上关系,对仕途有个照应,便把探春许给这家的公子。当时贾政去见节度使时,还吓得诚惶诚恐不知所措,及至见过以后出来,他才笑着告诉身边人李十儿道:“并没有事。只为镇海总制是这位大人的亲戚,有书来嘱托照应我,所以说了些好话。”李十儿内心欢喜,便竭力怂恿贾政许这门亲事。不久,探春遵从父母之命,辞别家人,上轿登程,远别而嫁。《金陵十二钗》中探春的判词是:“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泣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暗喻她随风飘荡的命运。第119回里,写探春回京,全家团圆的结局,这并非是曹雪芹原意,是续书者高颚的主观意作。
  惜春是贾府四小姐,她是一个胆小怕事、洁身自好的性格,她的结局在妇女中算是最为悲惨的。《金陵十二钗》册子中,她的判词是:“勘破三春景不长,瑙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她看到三位姐姐和贵族中的女儿的命运都不是主宰在自己手里,都逃不脱最为悲惨的结局,也自然预感到自己不幸的未来,已经看破了世情,末不如出家修修来世,也免遭一生痛苦的磨难,可见她内心经历过多么惨痛的诀择,才走上了以青灯古佛伴终生的道路。
  本来能够生在贵族豪门之家的女儿,应该有个富贵荣华、美满幸福的命运,然而恰恰相反,从四姐妹的“悲剧”结局中告诉我们:财产和权势,是妇女的婚姻和一生命运的决定性因素,尽管她们的家庭有着富豪和权贵,也难免不把女儿当作“礼物”或做为官场交易的牺牲品,在这种时候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传统观念毒害,作为女儿是绝对没有自己选择的自由,从贾府四姐妹的命运,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礼教的虚伪和残酷。因此,曹雪芹把四姐妹的名字用谐音“原、应、叹、惜”来写,反映了作家对妇女的同情。
  到了现代社会,妇女的地位远没有得到全社会的尊重与保护,妇女的正当权益不时遭到侵犯和践踏。好多什么现代“衙内”、什么集团、公司的“老总”、掌管各种审批大权的“权贵”们,在金钱塞满了金库之后,便讨“二奶”、买小妾、养“外室”,还少不得把靓女当做“礼物”,拉关系做交易,拿女人命运作筹码,最后遭到损害的必然是妇女。不过也有些女人,特别是青春靓女由于缺乏自尊自爱,出于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追求不该追求的奢华、豪富、天堂般的生活,拿自己的命运作赌注,结果却走进了陷阱,这种事例不时在我们周围发生着。曾经在上海花园酒店从事业余影视学习的徐小姐长得光彩夺目、靓丽照人,自拍过30秒的电冰箱广告片在全国几十家电视台播放后,不仅产生很大商业价值,而且徐小姐也因此成为电视广告模特儿中的一颗新星。这样位妙龄女子必不可免的打动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不久,一个姓林的老板通过朋友关系,找到徐小姐,说是要请她拍一珠宝石广告片。这人40多岁,中等身材、微胖、头略秃,人长得不怎么样,却显得很稳重也很有风度。第一次见面就给她留下他是那种事业心强又洁身自好的成熟男人的印象。临分别时,林老板送给她一只意大利产珍珠鱼皮皮包,回到家里打开一看,她惊奇的发现里面有1,5克拉钻戒和大粒翡翠首饰,足足有巧件,另外还有5万元港币。在里面还有张纸条,写的意思是要求她嫁给他。徐小姐动心了,虽然她才24岁,46岁的林老板可以做她的父亲,但她觉得将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个富商是值得的,无论如何自已不会吃亏。于是,在第7次会面后,小徐鬼使神差般地在一个雷雨之夜,进入了林老板独居的卧室。
  他们同居不到两月,小徐怀孕,不久生下一个男孩。小徐过着这样陶醉的生活不到一年,一天她从商场买菜回来发现,他的“丈夫”竟跪在一个坐在她的席梦思床上的中年女人面前,旁边还有一个10余岁的女孩。小徐先是惊呆了,很快她明白了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原来早就有老婆孩子了。后来小徐看林老板不肯同妻子离婚,她提出要林老板给她150万元做赡养费,结果林老板去了加拿大,连一点生活费也没有给她留下;租住的房子也到期了,她领着5岁的儿子回到了娘家。小徐的日子很不好过,她只好变卖林老板跟她初次见面给她的“订婚”首饰,最终这位“二奶”徐小姐落了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的境地。
  另一个典型是:在广州外资企业工作、会讲英语的女大学毕业生彭海艳,已跟同在广州外企工作的同学李浩处了两年朋友,可以说是理想的一对。一次,彭去参加一位女友婚礼,她发现女友所嫁的竟是外国人。虽然这已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但她却头一次看到一辆豪华车将穿金戴银的新娘接入洞房时,新房里的豪华摆设和老外那一掷千金的派头,令彭海艳羡慕极了。女友其貌不扬,她能嫁给老外,自己长得比她靓多了,为什么不能?
  自此她跟李浩分手了,她决心要嫁个有钱的外国人。不久,彭海艳在一次酒宴上,认识了来自美国的大卫·恩特,在举杯时,彭向他表达了自己意思,恩特听后表示愿意帮助,但提出要付很高的介绍费,彭也答应下来。恩特谈完生意回美国,不过一月,这人回来带着一张照片给彭看,说此人28岁,在美国马里兰州住,是个商人。小彭从照片上看还可以,说是商人以为那一定是很有钱。于是小彭办理了出国手续,恩特要4万元手续费,小彭只好把多年挣下的钱凑足在上飞机前给了恩特。恩特带她在美国下了飞机后,又乘“的士”来到比较偏远的小城,在一所住宅楼前停下来。当进门后才发现所谓商人,只不过像中国的小食杂店而已,家中的摆设也极为平常,一点也不像富商的样子。在室内先见到的是她“未来丈夫”的哥哥萨姆鲁,恩特跟他嘀咕几句就溜了。过了一会,进来个“洋”侏儒,个儿只有五六岁的孩子高,萨姆鲁对她介绍说:这就是我弟弟萨德林,你未来的丈夫。”彭海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自己的洋丈夫竟是这个样子?她突然醒悟过来,拿起行李就要跑,而萨姆鲁一脸凶相拦住她,恶狠狠地说:“我们花了两万元把你买来,你想跑就打死你!”在这样一个人地生疏、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懂得了自己被洋贩子给卖了,这个被虚荣心所害的弱女子流出了悔恨的眼泪。她没有别的路可选择,只好跟这个洋侏儒上教堂结了婚。可是这个洋侏儒是个阳痿患者,没有几天他便让他的哥哥强暴了她,之后每天都要无休止的对她蹂躏,稍有不从就打耳光、皮带抽、用烟头烫她乳房,进行毒打折磨。为怕她逃跑,把她衣服锁起来,让她光着身子干活,连上厕所都跟着她。最后她用委曲求全,博得他俩欢心的办法,得到了对她放松看管的机会,她趁他俩喝醉时,拿回了自己的护照和回家的路费,逃出美国,回到广州。可是这一段傍“洋人”的可悲而痛苦的经历,给她一生留下不堪回首的记忆。可以这样说,真正能够让所有的妇女掌握自己的一生命运,还要走很长的路。
  《红楼絮语》之13
  小红的巧嘴
  在《红楼梦》里的众多少女中,要讲口齿伶俐,说话乖巧的最数小红了。小红原名叫红玉,是贾府大管家林之孝的女儿,14岁进贾府。她长得一头黑鸦鸦的好头发,挽着簪心,瓜子脸儿,细挑身材,十分俏丽恬静。她先是在宝玉的怡红院里当粗使的丫三等头,因她的名字中的“玉”字犯了宝玉、黛玉的正名,遂改为小红。她在怡红院里也曾机灵地向宝玉接近过,但都被地位比她高些的大丫头压住。一次,宝玉身边没人时,她给宝玉倒了一碗水送到他面前,恰巧被从外面回来的碧痕、秋纹看见了,便骂她:“没脸的下流东西!你也拿镜子照照,配递茶水不配?”
  一个偶然的机会,凤姐同宝钗、探春、李纨、惜春等人在大观园里的假山上玩耍,凤姐想起一件事来,因她的丫头们没跟她在身边,一眼看见小红和隧儿在远处说话,便在山上向她招手儿。小红弃了隧儿,便跑到凤姐跟前。凤姐说:“我这会子想起一件事来,要使唤个人出去,不知你能干不能干?说的齐全不齐全?”
  小红笑道:“奶奶有什么话,只管吩咐我说去,要说的不齐全,误了奶奶的事,任凭奶奶责罚就是了。”凤姐交待她:到凤姐家告诉平儿,有一百二十两银子,张财家的来当面秤给她,还有个小荷包儿拿来。小红按凤姐的吩咐,不多时便回来,凤姐已不在山坡上了;她来到李纨房中,正见凤姐在这里。小红上来回道:“平姐姐说,奶奶刚出来了,她就把银子收起来了,才张财家的来取,当面秤了给她拿去了。”说着将取来的荷包递上去,又道:“平姐姐叫我回奶奶,才旺儿进来讨奶奶的示下,好往那家子去,平姐姐就把那话按着奶奶的主意打发他去了。”凤姐听到这里,便有意想知道小红的口齿如何,便笑问她:“她怎么按着我的主意打发去了呢?”小红道:“平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奶奶好。我们二爷没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奶奶放心。等五奶奶好些,我们奶奶还会了五奶奶来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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