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第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她的帐篷仍在沙地,只剩一个可怜人望着她的遗迹悲哀、叹惜。
临行她频频回首眺望旧地,眼看着东倒西歪的断垣残壁伤心。
她驻足探听个中原因,山中的回声答复她的问题:‘相逢聚首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矣!’
犹似划破天际的一道闪电,转瞬便消逝得杳无踪影,谁也没告诉她重逢的消息。“
阿里。萨悔恨不已,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不把祖白绿的嘱咐当回事。可是后悔也是没
有用的,于是越哭越难过,越想越着急,气得捶胸顿足。迷迷糊糊中,他每只手攥着一个石
头,不住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呼唤着祖白绿的名字,一刻不停地在城中四处寻觅,惹得孩子
们成群结队地跟在他身后,边跑边嚷:“疯子!疯子!”认识他的人见他这副模样,都很诧
异,都为他伤心落泪,叹息道:“这是阿里。萨呀!唉!怎么他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了?”
阿里。萨一直呼喊着祖白绿的名字,在城中兜圈子,不断地捶打自己,到天黑才跌坐在
胡同中一户人家的墙角下,露宿一夜。次日清晨,他蒙蒙胧胧醒来,仍然紧攥着两个石头,
一边狂喊,一边捶打自己,继续在城中到处穿梭。直至天黑时分,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
摇摇晃晃着回到自己家门前。这时候,他的邻居,一位善良敦厚的老太婆,偶然发现他那一
副狼狈、潦倒的模样,猛吃一惊,赶忙叫住他,关怀的说道:“呀呀!我的孩子啊,安拉保
佑你。你怎么突然变得像疯了似的?”
阿里。萨听了邻居老大娘关切同情的问语,惨然唱道:“他们说:”为了爱情你终日颠
沛流离。‘我回道:“最甜蜜的生活气味,只有疯人才能了解。’请别再提疯狂这种字句,
只管把让我心伤的人儿找回。
如果她能医治我的疾病、挽留我的生命,你们就别谴责、埋怨我的行径。“
邻居老大娘听了阿里。萨的吟育诵,知道他是为妻子不见了而伤心绝望,因此精神恍惚,
大失常态,于是她对阿里。萨充满怜悯,说道:“着急有什么用呢,只盼至高无上的安拉拯
救了。我的孩子,这种是怎么发生的?你怎么落到这种地步?可怜的孩子!告诉我这是什么
缘故?也许我可为你做点什么,即使出点主意也好呀。”
于是,阿里。萨把基督教徒贝尔苏如何如何使他上当受骗的事,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老大娘听了,明白了他的遭遇,也忍不住为他落下伤心的眼泪,安慰他说:“我的孩子,
人也不要太自责了。”
接着她凄然吟道:“相恋的人一生历尽了种种磨难,更甚于来世地狱之火。
他们宁愿为爱情而献身的纯洁感情,并非诓人的假话。“
老大娘吟罢,决心帮助阿里。萨找回自己的爱人。她抖擞精神,想出办法,对阿里。萨
说:“既然这样,快拿出一些钱来,去买个银匠用的那种竹笼子,再买一些手镯、戒指、项
圈、耳环等妇女用的首饰簪环,摆在篾笼中,拿来给我。我把它们放在篾笼中,扮成小商贩
的模样,顶着笼子去各处兜售。乘着卖首饰的机会,到各处去打听祖白绿的下落。如果安拉
显灵,说不定能找到她的下落呢。”
阿里。萨听老大娘这么一说,不禁眼前一亮,亲切地吻她的手,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并
振奋起来,立刻跑到市中,把老大娘所要的篾笼和一些簪环首饰,一古脑儿地买下,带回家
来,交给老大娘。
邻居老大娘找出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穿着,头上罩着一方乳黄的面纱,装作是个挨户兜
售的商贩,拄着拐杖,顶着篾笼,到各家各户门前叫卖。她不辞劳苦,尽心竭虑地走街串巷,
以贩卖首饰为幌子,到处打听祖白绿的下落。她经过大街,通过小巷。足迹印遍了整个城市,
每个角落也不放过。
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有一天,邻居老大娘蹒跚走到那个假冒穆斯林、叫做拉施顿的老
家伙门前,听见屋子里有人在凄凉地哭泣,隐约还有呻吟声。她觉得奇怪,驻足静听,然后
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敲门。
一个丫头听见敲门声,和颜悦色地问老大娘有何贵干。
老大娘赶忙对她说:“我是来卖首饰珠环的。你们家里有哪位太太小姐要买首饰吗?”
“有呀,请进来吧。”丫头回答着,把老大娘引到屋子里,让她跟同伴们坐在一起。
丫头们围着老大娘,都在篾笼中挑自己心爱的首饰,准备买下来留着自己佩戴。这时候,
老大娘显出一副慈祥和善的样子,热情地和她们交谈,故意把首饰的价钱压低,让她们多占
些便宜,好使她们心情舒畅,从而博得她们的好感。然后她趁丫头们正兴高采烈地选首饰的
时候,一边敷衍她们,一边转着眼珠向发出悲叹、呻吟声的那个方向窥视。
她看见了祖白绿被捆绑着蜷缩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样子非常可怜。她的泪水忍不住
流了下来,但仍然装出不认识祖白绿的样子,故意指着她问丫头们:“孩子们,你们为什么
把这个小姑娘捆起来呀?”
丫头们毫无心机,听她一问,七嘴八舌地把祖白绿的遭遇原原本本讲给她听。最后她们
自我安慰说:“这样虐待她,并不是我们的意思,但是老爷既然吩咐过,我们也不敢违背,
不过还好,这会儿老爷出门旅行去了。”
“孩子们,你们老爷既然不在家,我建议你们还是解开这个可怜的姑娘身上的绳子,暂
时让她自由一会儿,让她喘口气。等你们老爷快回家时,再拿绳子照现在的样子把她捆绑起
来也不晚。这样对你们来说毫不费事。总而言之,你们积些阴德,将来安拉会赐福你们呢。”
“你说得有理,看来应该如此。”
丫头们欣然听从了老大娘的建议,果然为祖白绿松了绑,并拿了些吃的给她。
老大娘见事情有了转机,ZLB暂时轻松了一些,心里感到快慰,可她仍然掩饰着欢喜
的心情,故意装出悲天悯人的模样,只是自怨自艾,叹道:“但愿我断了两条腿,从不曾到
你们家里来。哦!实在不想看见这种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悲惨事情!”
她喃喃自语地叹息着,踱到祖白绿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孩子,安拉保佑你,很
快你就会脱离虎口的。”接着她暗中告诉祖白绿,她是受阿里。萨之托,出来打听她的下落,
预备救助她脱险的,叫她仔细观察外面的动静,夜里准备逃走。
最后老大娘还嘱咐道:“今天半夜,你的主人阿里。萨要到这儿来救你。到时候,你听
见吹口哨的声音,就是他了,你也同样吹口哨回应他。然后你从窗户上抛下一根绳子,再拽
着绳子滑出去。他就可以带你逃出虎口了。”
老大娘偷偷给ZLB交代清楚了,收拾好东西,随即告辞,匆匆回到阿里。萨家中,告
诉他说已经找到祖白绿的下落,并详细叙述了她现在的处境和已经安排下的逃走之计,同时
还把拉施顿家所在的位置和周围的环境状况详细讲解明白,最后才嘱咐道:“今晚半夜你到
那儿去,就在屋外面,吹一声口哨,让祖白绿知道你到了。听见你的口哨声,她就会打开窗
户逃出来。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阿里。萨有了祖白绿的消息,喜不自胜,十分感激老大娘的帮助。他喜极而泣,不觉洒
下晶莹的泪珠,凄然吟道:“一非难者停止风言风语,暂时不再抨击、责难;但我却正被遗
弃,身体被消磨得只剩一架骨头,心脏就快停止呼吸,泪淌如流。
初尝禁果的人呀!
失去所爱是什么滋味?
不用打听我的消息,免得又再度忧虑。
一个貌似良善的情敌,用蜜箭攻击我,肆无忌惮,一意劫掠,造成我们之间的离愁别恨,
于是我辗转通宵,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怎样达到目的,正是遥遥可望而终不可及,终日彷徨、
迷离,恋情一往深邃,从未想要将你抛弃,因为除了你,我心里还能有谁?
二安拉的庇佑使你前来报喜,令人惊喜的好消息。
碎心可圆,深情难忘,谨以随身的这件旧衣相献。“
阿里。萨怀着焦急不安的心情,按老大娘的指点,等到日落天黑,这才走出去。
他穿过大街小巷,径直来到拉施顿家附近,朝前一看,四周环境和老大娘所描述的完全
一致,便知道确实是拉施顿的住所。于是他趁着夜深人静时,蹑手蹑脚地溜到走廊下,悄悄
地依在墙壁上,等着时机到时,便吹口哨救人。
然而毕竟命运总爱捉人,由于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他连日劳累,体力不支,身体
实在疲倦,小息之下,竟不知不觉被睡神征服,渐渐地进入梦乡,像醉汉一样呼呼地睡着了。
祖白绿二次遭劫
这天夜里,有一个匪徒窜进城来偷东西。他在拉施顿屋子周围转来转去,始终找不到一
个合适的墙头爬进去。正转着,无意间发现阿里。萨睡在门前的墙壁边,他便顺手牵羊,悄
悄扯下了阿里。萨的缠头,正要溜走,可巧祖白绿看见了他的身影。
原来,祖白绿得到邻居老大娘的嘱咐后,便按计行事,预备了绳子,还弄来一袋金钱带
在身上,耐心地等阿里。萨来救她。深更半夜,约定逃走的时候已经了,她急不可待,打开
窗户,探头一看,可巧恍惚间看见那个匪徒的身影,一心以为他就是阿里。萨,于是胡乱吹
了一声口哨,不等作答,随即毫不犹豫地顺着绳子,从窗户里滑了下来。
匪徒听见口哨声,回头一望,见有人从屋里溜出来,觉得事情很蹊跷,心里暗道:“这
桩事可真怪,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把刚落地的祖白绿连同
她带出的一袋金币一起,一把扛起来,像漏网之鱼似的,头也不回地跑了。
祖白绿从拉施顿家中逃了出来,却落到匪徒手里,还满心以为是阿里。萨在带着她逃走。
她不禁神采飞扬,情不自禁地说道:“亲爱的!听邻居老大娘说,从我失踪之后,你非常的
悲哀、着急,因而影响健康,害得你心力憔悴、身体虚弱,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是现在
你背着我还跑得这么快,看来你的精力比一匹骏马还旺盛呢。”
匪徒一声不吭,只顾扛着祖白绿没命地奔跑。
祖白绿不见他答话,不由心生疑虑,伸手一摸,发觉他满腮的胡子,像澡堂中的扫帚那
样粗硬刺的手。这下她可是大惊失色,赶忙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你这个小娼妇,”匪徒开口了,“告诉你,我叫库迪,是戴孚的手下。我们总共有四
十个弟兄,大家聚合在一起,专靠偷窃维持生计。今天夜里,你要轮流陪我们每个人睡觉。”
祖白绿听了库迪的侮辱,知道命运还在跟她作对,自己是才离虎口,又入狼窝,气得边
哭泣,边打自己的面颊。可是哭泣、挣扎毫无用处!她前后思量,觉得只有听天由命、逆来
顺受。于是她冷静下来,决心让安拉来安排一切。眼前的灾难,只有靠安拉伸出援救之手,
才能解脱。
想着,她自我安慰:“安拉是唯一的救世主!我刚摆脱一重灾难,接着又跌在更严重的
劫难中。这有什么办法呢?除非安拉伸出援救之手,我是无法脱离苦海的。”
深夜里,匪徒库迪来到拉施顿房前,本是打算溜进去行窃,谁知无意间把祖白绿弄到了
手。说起来,这也并非偶然。原来匪首戴孚和他的四十个手下当天集合,商量天黑后怎样行
窃、抢劫的时候,小喽罗库迪自告奋勇向匪首戴孚献计,说道:“我在那个城市里呆过一段
时间,情况比你们都熟悉。据我所知,城外有一个山洞,又深又大,完全能容下四十个人。
现在我想先行一步,把我母亲送往洞中,再进城去弄些饮食财物什么的,好在洞里等你
们来好好享用一番。“
“说得不错,就照你的计划行事好了。”匪首戴孚同意库迪的想法。
匪徒库迪的计划得到头目的首肯,他便先行出动,带着他妈来到山洞中,把他妈安顿好,
然后匆匆忙忙离开山洞,准备进城去偷窃。可巧在进城的路中,他发现一个骑兵在路旁打瞌
睡,旁边的树上拴着一匹马。他趁骑兵酣睡不醒,见财起意,将那个士兵杀死,将士兵的武
器、衣服和战马据为己有,又回到山洞把抢得的东西交给他妈收拾起来,这才从从容容地离
开山洞,径直来到城中,处心积虑想要搞点什么。
他在基督教徒拉施顿的房屋四周兜了几个圈子,寻找机会,爬进去行窃。无奈墙高门紧,
无路可进,结果只好顺手牵羊,偷了阿里。萨的缠头,接着趁祖白绿仓徨逃难,毫无防备之
际,强掳了她亡命地逃跑。他一直回到山洞中,把人交给他妈,嘱咐道:“娘,你好生监管
她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明天一大早就回来。”说着又转身而去。
祖白绿被匪徒库迪抢到山洞中,交给他妈看管起来,只得在此呆了一夜。
次日清晨,她乘亮光左顾右盼,洞中的一切尽收眼内。她觉得既然已经落到这步田地,
叹天悯人、哭泣哀告都毫无意义,想到这里,她振作起来,暗自道:“我何必一味悲观绝望,
为什么不想办法脱离虎口、挽救自己呢?难道我只能坐以待毙,等着那四十个衣冠禽兽回来
糟蹋、蹂躏我,让他们把我当无底的破船炮制吗?”她灵机一动,睁大眼睛凝视库迪他妈,
亲切地说道:“老大娘,你可不可以带我到洞外去坐坐,让我在温暖的阳光下,替你老人家
篦一篦头发呢?”
“好!我的孩子!安拉保佑,我也该要梳一下头发了。那个狗东西带着我东奔西走,一
天到晚忙忙碌碌,哪儿都住不长久。我已经好长时间没上澡堂去洗澡、理发了。这个头呀,
也乱得太像杂草了。”
匪徒库迪他妈欣然接受了祖白绿的建议,毫不提防地和她一起来到山洞外,坐在地上晒
太阳。祖白绿借此机会,百般讨好老婆子,向她大献殷勤,耐心细致地帮她梳理纷乱头发,
还一边掐死她头上的虱子。这老婆子老实不客气地享受着祖白绿的服侍,浑身通泰。她感觉
舒服、愉快,不知不觉中睡熟了。
趁老婆子睡得香甜的时候,祖白绿赶忙跑进山洞,拿出被库迪杀死的那个骑兵的衣服缠
头,装扮起来,并佩上他的宝剑,一下子变成一个男子汉。然后她找出从拉施顿家中偷来的
那袋金币,跨上战马,准备逃得远远的。临行前,她虔诚地祈祷道:“人类的保护神安拉啊!
恳求您看在先知穆罕默德的情份上,保佑我安全逃离危险,让我能活下去吧。”
祖白绿一路快马加鞭,急急离开山洞。
在归途中,她突然踟蹰不前,暗自想道:“如果我就这样回城去,说不定会被那个被害
骑兵的家人发现,那会给我带来许多麻烦的。”
于是她调转马头,决定远走他乡,在外面去躲避一时。
祖白绿登上王位
祖白绿终于逃离虎口,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前途一片光明,心中很是快慰。
她骑着战马,身边携着一袋金币,毫无后顾之忧,一心只想在他乡去过自由的生活,因
而她放马疾驰,不再乎颠沛之苦,一往无前,只偶尔在荒野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