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佛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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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病？“刘卫没看到我，我爬在他的诊病桌上埋着头不让刘卫看到他的脸。
”相思病！“我故意逗太监，不把脸露出来
”相思病？“刘卫疑惑的语气，我忍着没笑出来，突然刘卫语气一顿，打开抽屉，我眯眼一看，”妈呀！吓了我一跳，刘卫拿出一个给牛打针的针头准备给我注射。
“没病！没病！我没病”我从椅子上蹦起来就跑，“你小子化成灰我也认识，还想蒙我”刘卫笑着手拿针追着我要给我注射。
闹够了，刘卫说去饭店先坐下，边吃边聊。这里的饭店还算干净，刘卫还是爱吃猪耳朵，叫了一捆啤酒，命令似的不喝完不准走。
“不想再重操旧业了吗？”
“现在能有这口饭吃就满足了，你也知道现在进县医院专科文凭还得托人花点钱才能进去，何况昨们这中专水平”我喝了口啤酒无奈的说
“是呀！我这诊所大多都是在卖药，看一些小病，到现在我的乡医症还没办下来”刘卫喝了口闷酒说
，刘卫的家底能办起来这个小诊所已实属不易了。
刘卫不知道我的那段复杂经历，不了解我的内心想法。经历了那点挫折我算看明白了，平安就是福，现在找个工作比登天还难，有口饭吃就算行了更不敢提什么理想，报负。
我跟刘卫喝酒一直喝到下午4点多，还好喝的是啤酒，多去了几次厕所，都没太醉。刘卫准备留我住下，见我执意要走也没办法就送我去车站。上车的时候塞给我几包中成药的凉茶，说是到夏天了给孩子们熬着喝，去火解暑。
太监还给我几种炮制二花的方子，说花瓣就这样喝，喝多了太凉会伤胃。那趟班车过来的时候快5点了，加上路上走走停停，等回到二龙小学的时候已是黄昏。
第二部分 三月桃花雪 第七节
七
星期一吴雪该来了，老田让我去皇城村部的车站接她，等到了末班车但却没有接到。回到学校我一时间竟然有点茫然，老田说〃也许这女娃不来了，本来就没什么正式手续。〃我听了这些就更觉得茫然了，自言自语的说“不来也应该写个信交代一下，还有她的行李也没拿走”。
“你先凑合着教一下二班的语文课吧！我看你底子也不错”老校长对我说
老田领我去吴雪的房间拿教材，平时我没太多去吴雪的房间，毕竟男女有别。这个只有十几个平方的小屋，里面其实只有一张床，几张破旧的椅子和一个缺了腿的三斗桌，吴雪的这些丁点行李不要也罢，也许她真的不会来了？想到这里我竟然有点伤感，整个人变得空虚起来，老田说的话我一句也没记着。
第二天
“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月光照进窗子来，茅屋里的一切好像披上银纱……”我刚从梦中醒来就听到悦耳的朗读课文声，还以为是在做梦，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胳膊，知道不是在做梦，是吴雪在备课。
我翻了翻了台历，星期四，看了看表，凌晨5点半，是吴雪平时备课的时候。我连忙起床，由于这几天停电，我只是在黑暗中慌忙洗了把脸，披了个衣服就推门出去了。
“高老师！你也起这么早？”是二班的李二蛋在门口刷牙，李二蛋的家在山的那边，离学校有十几里的山路，所以就住校了。
“噢！吴老师什么时候回来了？”我问李二蛋，假装着伸伸胳膊伸伸腿做运动。
“昨天晚上7点多吧”昨天晚上我头痛像是感冒初期，吃了两粒药早早睡了。7点多？下午最晚的班车是5点半，7点半她是怎么来的？这个女孩儿神秘的身事大家都不愿去追问，我也尊重她的选择，生活方式，既然吴雪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
“吴老师，这么早呀！”我在高低杠上做支撑，吴雪刚好从屋里起来跑步，吴雪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在这儿跑步，我也这个时候起来锻炼。经过就些天发生在我身上二花，板胡，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儿，我明显感觉吴雪开始关注起我来了。
“是呀！陪我一起跑好吗？”吴雪好听的声音和热情的目光总是让人不能拒绝，本来我心里就想着要跟她一起跑步的，还没想先开口是吴雪，一切都是被动的。
这样跑步的邂逅显然很容易被吴雪看穿，我发现在吴雪面前我的心眼早就被她看穿，不过她默认的态度让我觉得有点飘飘然。我没问吴雪为什么到星期四才来学校，也没问7点半是怎么来的学校，还保持着以往的距离，感觉这样会很好，平淡的生活不会有太大的波澜。不过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些疑问肯定会是残酷的现实。
老田开始教孩子们唱戏了，天天早上在操场喊红脸腔，孩子们初学喊得怪声怪气的，听着很好笑。吴雪竟然也跟校长学戏了，竟然要学《拷红》？老田沉默了好久竟然答应了。我想这与这一段老田的心情有关。戏曲也是种音乐，音乐是有很奇妙的医疗作用，特别是医疗精神方面的病人有很好的疗效。
教务处
“我们班那个李二蛋我们得给他起个名字，二蛋总不能叫一辈子吧！”我说，只有两张桌的办公室里我正在替吴雪改作业，吴雪坐在对面，这样的距离应该是正常的。
二蛋他祖辈都是大字不识，就没给他起过名字，整天叫二蛋叫顺了，上四年级了作业本上还是写着李二蛋这名字。
“还有那李二妞也没个名字”吴雪抬起头给我说，在改作业时提到这个刻不容缓的问题。 “李二蛋，李二蛋就叫李雨吧！有诗意，”我故作深思说，实际是把吴雪的雪字拆了，吴雪突然意识到了我在用我的名字做文章。
“那李二妞叫李月算了〃双月就是朋，吴雪调皮的向我笑了一下，回敬了我。
跟吴雪在一起我觉得是开心的，至少会时不时的露出了微笑，吴雪也能感觉到我这种笑只会在她的身上开始。在吴雪眼中我也许是个神奇的人物，拿野花喝茶，还用板胡拉地方剧，我比她更容易的溶入了这里人们的生活，而吴雪的普通话始终让别人觉得跟她还有一段距离。
为了在这方面不输给我，吴雪竟然从村长家里抱来一窝小鸡来养，早上陪她的小鸡一起散步了，我也只得陪着她的那些鸡仔开始散步了。
吴雪显然是没喂过小鸡，跟喂吃奶的孩子一样，一天要喂好几次。其实这样的小鸡晚上喝点苞谷就行了，剩下的时间就让它们出去找草籽吃。吴雪好奇的问我“为什么懂这么多？”我说“自小就是在乡下长大的，生就乡下人。”
”走，种点黄瓜，你拿着种子给我撒“其实这样的活儿我一个人就能干了，拉上吴雪主要是给她再上一课田园课。
李二蛋虽然叫李雨了，可大家叫时总改不过来，还是叫他李二蛋。李二蛋为了报答我的赐名之恩，上山给抓了只画眉算是报答。我顺水推舟的送给吴雪了，那只画眉很是讨好人，见了吴雪就叫个不停，我说“这鸟肯定是看见漂亮的女孩子才叫，不然它见校长的老婆总是不叫？”吴雪听了我的话没说什么只是甜蜜的对我一笑便给鸟儿弄笼子去了，我看到她的笑心儿顿时就飞了，有点飘飘然，吴雪给那个画眉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雪儿” 。
第二部分 三月桃花雪 第八节
八
六月
天气越来越热了，转眼间就到麦子熟的季节。到处都是挥舞着镰刀人们，硕果累累这应该是成熟的季节。
山区的麦地大多是分散的小块，不像是平原地区整块的麦田用机器耕作，吴雪跟我还有几个老师上山帮校长割麦，跑了好远的山路才到老校长那零零散散的几片麦田。
吴雪显然没割过麦，不知道从何下手，老田手把手教她的时间我就已完成大半任务了。吴雪的任务大多都是我帮她的割的，吴雪大半时间都花在看鸟的时间了，麦收的时候有一种黑色的大鸟叫布谷鸟，一到早上就会叫个不停促使人们起床。
下午回来，我帮老田把麦摊在操场上，李长远牵来了两头耕牛，在后面带了个石碾在操场里帮老田打麦，忙到晚上的吃饭的时候我没见吴雪去吃饭，一问李二妞才知道吴雪说她肚子不舒服先休息了。
我想这肯定是在山上割麦的时候喝了山泉里的水造成的，当时我就劝吴雪不要喝，吴雪执意不听。山泉水含矿物质太多，人如果肠胃适应性不强喝下去就会产生反应，我跟老田去看吴雪，吴雪已洗了脚准备休息了。
“小吴老师，杂样了，要不要请医生”老田说，其实我也是个半拉子医生
”没事儿！也许是喝了那山泉水吧“吴雪的脸色不好，发白。刘卫给我那几包凉茶早已熬完了，二花茶也所剩无几了。我去给吴雪泡了杯二花茶，以前我也遇过这样的情况，拉了几次稀就没事了，心想这病是小病，估计明天早就会好。
皇城老胡家的儿子考上大学了，晚上准备演电影，李长远差人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不去了〃
〃去吧，我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你陪老校长去吧，好歹回来的时候有个伴〃吴雪说
〃中，让二妞今晚过来陪小吴老师〃老田的话让我没有回旋的余地
〃李二妞，李二妞你过来〃老田喊，
〃你自己小心，这病没大事儿〃我回头对吴雪说
〃没事儿，不用担心我，我身体素质还行〃
天还没黑下来，放电影的麦场里已挤满了人。我跟老校长看我们前面实在没地方坐了，就搬来俩个石头蛋子坐在影幕后面看。天气这几天出奇的热，坐的那石头也蒸得屁股发烫，远处刮来的风都是热哄哄的，乱哄哄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起哄高声大笑。
电影终于开始了，演的是《方世玉》，李长远跟老田都仰着头看得津津有味。不知是天气热还是心情浮燥我还是想起吴雪的病那里坐立不安，六神无主。
其实我担心的是吴雪的身体，什么事情越担心就越容易出问题。电影刚演到一半李二蛋气喘嘘嘘的跑来。
〃你这娃儿，怎么跑这来了？〃老田厉声说
“高，高老师……吴老师病得历害，你们快回去看看”我没等李二蛋说完立即站起身来，竟然忘了跟老田，李长远打招呼就向学校的方向奔去。
过铁木河的时候，天空闪了两个刺眼的闪电，顿时远方传来阵阵的雷声，闷闷的雷声夹杂着雨点很快就落到我的身上。看来是要下暴雨了，一涨水就封山了，到那个时候就鸟能飞过去，更别提什么药品，吴雪一定要等涨水前送到皇城，我还不清楚吴雪究竟是什么病？
“吴雪，你怎么样了？”我一进屋来不及擦去脸上的雨滴就向吴雪的床边走去
一阵恶臭顿时呛得我透不气来，吴雪的脸色苍白，趴在床上连眼睛也没力气睁开了。以我的直觉这应该是恶性腹泻，看来她的肠胃不是太好，矿物质含量高的山泉起了明显反应。恶性腹泄跟吃了过期发霉的东西所产生的反应是一样的。我小时候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后拉稀拉得腰都直不起来，吴雪这种肯定比那种腹泻历害多了，太多的矿物质在她的肠胃里开始产生巨大的反应，大便失调便是第一种症状。
“李二蛋！把我屋里的塑料布拿来” 我急促的声音有点发抖，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背起吴雪让李二蛋把塑料布搭在吴雪的身上当雨衣，离这里最近的医疗站最近的就是皇城那个小诊所了，而此时吴雪已经快昏迷了。
天空又打了两个响雷，震得耳朵发鸣。雨点越下越大起来，暴雨即将来临了，刚出学校门就看见老田，李长远他们也从皇城回来看吴雪。
“吴老师怎么了？”老田他们围了上来
“恶性腹泻，得马上去医院”我急迫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就走，雨点把我的眼前的视线都打模糊了。
“这可一定得去，等铁河涨水出不了山就麻烦了”老田说的是实际情况，铁木河一过不去就等于封山了，到时没了医疗药物吴雪的生命就会有危险。
我背着吴雪，老田跟李二蛋打着手电在后面跟着。还没到铁木河老田跟我已预料到有些事情不妙了，远处传传来阵阵的水浪击打石头的声音，意识到铁木河开始涨水了。
铁木河涨水了，带着泥的黄褐色的河水奔流而下，这只不过是刚开始，一会儿可能山洪可能会马上会来。
“这可怎么办？”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呀！这可怎么办？”老田也急得没招儿
“一定要想办法过去”我的声音有些激动，有点坚定
“这会儿河水还没涨起来，走着老道的茬能过去，不过我得去割一节藤子，绑着你的腰，万一有危险我们还能把我拉回来”老田的主意在这时无非是上上之策，河边的藤类植物很多随处都是。
这种藤类的植物很多，老田和李二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扯了几大截，老田很专业的缠在一起拧成绳。
〃你小心〃
〃没事儿〃我开始向水里走去
还没到河中间，水已经到了我的后腰了。浪子一个个打在我的肩上使身子有些不稳。这时水浸到吴雪的脚了，吴雪被水一激有点清醒了。
“我们这是要去那儿？”我听到背后吴雪含含糊糊的声音
“去一个快乐的地方”我故装轻松的说，吴雪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我坚实的肩，她虚弱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她还不知道我跟她正在风雨同舟。
“那是天堂吗？”吴雪又说了一句，突然我的左脚踩空了，身子一歪，被水浪冲得重心不稳竟向下滑去。
“那一定是天堂！”我坚定的声音加上老田校长拉藤加力又让我找到了重心，同时也坚定了信念，一定要过去。
这样不要命的去救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儿，我想我一定是喜欢上她了？这对我也来说应该是初恋。
这个念头突然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看来这已是个不争的事实了，只不过这一切都好像还刚刚开始。也许这条河就是我们这间的障碍，趟过这条河我应该找到自信，一切障碍也许都消失了。也许正如吴雪说的趟过了这道河就是天堂，带着这种坚定的信念我顺利的趟过了铁木河。
第二部分 三月桃花雪 第九节
九
次日，皇城，小诊所。夏天的雨后经常有彩虹，吴雪说她想出去看彩虹。 彩虹还没出来，我泡了一杯二花茶，二花茶有清热排毒的作用，对吴雪的病有帮助。
我把凳子放在院里，抱吴雪的时候，吴雪的手勾在我的脖子上，让我闻到了她嘴里吐出的那种淡淡的香，突然想起这种香是二花的香味，很特别，这种花香我很熟悉。我在炮制二花茶的时候，按照刘卫给我的法子一蒸一晒，晒的时候都要用蜂蜜煨花瓣。所以这种茶喝着清甜爽口，喝久了嘴里就有这种淡淡的香。
我低下头看了一下吴雪，吴雪也在看着我，与她的目光接触交深，我的脸立即红了 。
在这个快与世隔绝的地方两个孤独的年轻的人是很容易产生感情的，就如大炮说过一句话，如果把我跟张曼玉呆在一无人的小岛上也是会产生感情的。我不知道吴雪会喜欢我什么？是用花瓣泡茶吗？还是会拉板胡？也许是我更像农民，农民身上都有一种淳朴憨直的天性，在城市我那些天性被隐埋，而在这里我身上的天性得到充份的发挥，也许是我身上这种天性吸引了吴雪。
吴雪刚生完病的脸虽然还点苍白，我目光中直率的热情使她的脸出现了红晕。她看到我这么近的看她，轻轻一笑，顿时把女孩的娇柔都表现出来了，自然极了。
彩虹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