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腐败中成长-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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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每位处级干部都要代那些待业人员购买一爿店面,但是不能由待业人员直接来购买。护生副行长对此解释说:
“为什么不能让社会上的待业人员直接来购买呢?因为搞不清他们是真待业还是假待业,即使持有证明,证明也有假的。
“由我们的处级干部代他们买下来,干部不能经商,因此留作自用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们的处级干部,哪家找不出待业人员呢?
“这一点请行政处一定要做通房管部门的工作,手续上要做到无懈可击。”
第三, 银行自办的房产公司一定要脱钩,否则今年年底就要作为违规经营并帐处理。由行政处与艳阳天综合开发集团谈判,优惠出售给银行的商品房每平方米不能超过一千元,差价部分由双方共同商定补偿方式。
第四, 各支行自管的职工宿舍,参照分行处理半岛公园的办法,加快速度分光卖光。
光震行长最后总结时说:
“今天的会议精神,各位回去后,只能按照市‘房改办’的口径作正面传达。
“会议中讨论的几个具体问题,不要扩散,等分行正式决定后再按正式文件的口径传达。
“房改这件事很敏感很复杂,要多与政府有关部门沟通。要做到事事有政策依据,处处有合法手续,即使有人心不平,我们也不气短心虚,手脚干净!
“开发区那边,不仅要搞好支行的房改,还要搞好整个开发区机关的房改,要出台单独的房改政策,这项工作由管委会和支行共同来做……”
2
散会后,分行在崦嵫宾馆波浪滚滚厅设下工作餐,单一光书记和维坤市长应邀前来与大家共进晚餐。
贵先生想回避,却被维坤市长叫住了去主席入座。
主席上除单一光书记、维坤市长、两人的秘书、四位行长外,就是贵先生了。
光震行长扼要汇报了一天会议主要讨论的问题。
单一光书记说:
“高大围墙是封闭的象征,拆除后建临街商业用房有对外开放的象征意义,维坤同志你看呢?”
维坤市长说:
“这是带了个好头!除个别地方必须用围墙遮拦外,我看很多机关学校都可以考虑把围墙拆除。现在拆得很不够,到处见到围墙,墙面贴满了专治性病的广告……”
满桌人开怀大笑。单一光书记借着笑声说:
“你们的再就业工程要搞好,给市委也留几爿店面。嗯,这个,市委也有干部家属待业嘛!”
维坤市长说:
“你们自办的房产公司应该尽快脱钩,已经认定是违规经营了那就必须尽快纠正。
“正好市里要抓民营企业的发展,卞红亮的艳阳天集团是我亲自抓的典型,转让收购的事我来协调。”
各位处长和支行行长陆续来敬酒。
逐一敬过一遍就得要九杯酒,敬酒者吃不消。而且对同一档次的人先敬谁后敬谁很难判断,于是都来先敬书记市长一杯,再敬两位秘书一杯,又敬四位行长一杯。
这贵先生跟哪一档都不能相提并论,就只得单独敬他一杯。贵先生暗想:
“我何德何能,怎敢受同僚单独的敬酒?”
因此惶恐得很。
营业部主任徐红成曾经是他的领导,人事处长上官智是贵先生曾经仰之弥高的人物,都来单独敬贵先生一杯,贵先生惊慌失措,连声说:
“算我敬,算我敬,我干了你随意。”
不久贵先生就有点晕乎乎了。
散席后维坤市长叫贵先生跟她走,惊得贵先生酒醒了几分。
到维坤市长家,是座独门独院的小楼,贵先生跟元子来过多次,因此很熟悉。
维坤市长的两个儿子都在国外。
先生是位中学物理老师,天文爱好者。他迷恋于夜观天象,对来客一概不予理睬。
家中保姆是位四十岁上下的高大男人,手脚却是十分麻利,脚步轻盈,说话和声细气。
在客厅坐下,维坤市长叫保姆弄点冰镇绿豆羹。
吃过酒再喝这个又冰凉又甜爽的东西,感觉是沁人心脾,贵先生连喝两碗。
喝过了再吃冰西瓜,又吃零食。
维坤市长温和地问:
“你们在呕我的气?”
贵先生想否认,但是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看阿姨,正在犹犹豫豫,维坤市长笑着说:
“年轻人缺乏政治头脑,做点事总是让阿姨十分为难。打骂你们又心疼,不打不骂你们又是太不懂事。”
贵先生说:
“我们没有做什么。”
维坤市长沉下脸:
“做了错事你们都不知道!傻东西,那元子不懂事胡闹一通,你也一样糊涂?让杜光震把你两个当成挡箭牌,把束空从开发区逼走,连我都没有看破这些诡计!
“什么叫违规经营?束空在开发区管理是违规,让给胡加仁管理就不违规了?就是在争这个权!还借了总行的力量来压我们,小心眼不要动得太足哦!
“高点也跟杜光震混在一起,把事情越搅越复杂!
“你们怎么又跟单一光搅在一起啦?净做些亲痛仇快的事!
“我一个老太婆好手难敌四拳,已经吃力得很了,你们几个东西还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是我对不起你们呢,还是前世就是冤家?”
贵先生嗫嚅着说:
“我们不懂。”
维坤市长很烦恼: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个不懂个个都不懂吗?你们小东西不懂,那高点也不懂吗?全当我老太婆是傻瓜!
“杜光震跟你们许什么愿了?高点和杜光震搅在一起到底想得到什么?单一光怎么插进来的?”
贵先生一脸茫然,只是摇头。
维坤市长突然怒极而泣:
“你们要把我气死!这不是亲生亲养的,到底隔着肚皮隔着心呐!走吧走吧,多说就是废话了!走吧,我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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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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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6…01 01:31
week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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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鬼魅深藏
1
回到古集,元子香香已经沉沉入睡了。
第二天,叫来高点一起猜测,昨天晚上维坤市长对贵先生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贵先生讲,维坤市长感慨“不是亲生亲养的到底隔着肚皮隔着心呐”,元子非常生气。赌气说:
“以后就不要来往了!”
高点从进入崦嵫的那一天起就对维坤市长心存着一分戒备,因此他说:
“我派人挤进开发区的领导层,完全是为了保护我的企业利益,作为董事长,这是我必须做的。我企业的命运,必须依靠自己来掌握,为什么非要依靠她周维坤提供庇护?她太高估自己了!”
贵先生十分讨厌束空,认定这一切都是由于束空在当中挑拨离间:
“听峰县那边的人讲,这个狗东西,搞挑拨离间这一套炉火纯青。
“他刚去峰县的时候,县长的威信比他高得多。他为了损害县长的威信,安排县里的报纸广播,天天肉麻地吹捧县长。又利用他在崦嵫的关系,把县长抬举成焦雨禄似的好干部。
“这样一来,大家都反感。于是不断有人向上面反映,揭发县长存在的问题,弄得县长灰溜溜的,从此就躲起来不敢见人。”
高点哈哈大笑:
“那县长太笨。要毁灭一个人,就赞扬他一百次。那县长连这点都不懂!”
香香突然说:
“你们太想当官,到头来都要为官所累为名所害!
“看过《窦娥冤》吗?都说窦娥是被张驴儿这些坏蛋害死的,其实最可恨的,倒是窦娥的父亲窦天章。
“他想当官,没有盘缠进京赶考,去问蔡婆婆借二十两银子。还不出来了,于是把个才六岁的女儿拿来打主意。
“嘴上说心疼女儿,无语暗销魂,肚子里是怎么想的?‘今春榜动,选场开,正待上朝取应,又苦盘缠缺少’,所以他希望把女儿多卖几个钱,除了抵债,‘分外但得些少东西,勾小声应举之费,便也过望了’。
“就算窦天章确实出于无奈,也就情有可原。你靠卖女儿的钱当上官了,总该去找回女儿吧?他也派人去找过,‘自得官之后,使人往楚州问蔡婆家,不知搬在哪里去了。’
“这不是虚情假意吗?那时没有火车汽车,能般多远去?安心找还有找不到的?
“就算他真的寻找过女儿,就算他真的是为女儿‘啼哭的眼目昏花,忧愁的须发斑白’。十六年后女儿托梦给他,说自己被冤枉砍了头,要他为女儿申冤,他总该尽父亲的责任了吧?
“可是他一见到女儿后,劈头就是一句:‘我不问你别的,这药死公公,是你不是?’窦娥说:‘是你孩儿来’。其实窦娥想说,她是被屈打成招的。没有等女儿把话说完,窦天章就恼羞成怒了:‘你这小妮子!我今日官居台省,将你治不的,怎治他人?你今日辱没祖宗世德,又连累我的清名,着你永世不得人身,罚在阴山,永为饿鬼’!听听,这是父亲对女儿说的话吗?
“幸好窦娥是蒙冤受屈,如果真是做了点连累父亲清名的事,父亲会怎样惩治她,肯定比惩治外人还要凶残。
“因为他太看中自己了,太看中自己‘节操坚刚’,太看中自己‘势剑金牌,威权万里’。所以,在他的心头只有自己。凡是有损他的官声名节,凡是影响他的前程,无论是什么人,他都要痛下杀手,绝对不会顾念亲情!
“这种人为官所累,为名所害,都是非常凶残的。
“窦娥多可怜啊,六七岁卖给人当童养媳,没多久丈夫又死了,年纪轻轻守寡,莫名其妙被斩首。当父亲的,哪怕丢了那个官也要给女儿报仇呀!就算女儿真的犯了死罪,也是女儿呀,好话要说两句吧?”
高点沉重地叹息一声:
“可是,不当官就是粪土草芥!有学问怎么着?蔡文姬要是没有曹操庇护,恐怕就沦落为妓了。有钱又能怎么着?胡雪岩如果不是只买了个顶戴,而是确实当个巡抚或者尚书什么的,能垮台吗?就是英雄又能怎么着?武松也沦落到睡在柴进的屋檐底下!”
香香笑嘻嘻拿手指点高点:
“高董事长,达古通今呀!”
高点喜滋滋说:
“吕不韦一身铜臭,还主编了《吕氏春秋》呢!”
香香凑近他小声说:
“下来我给你写臭名昭著的《我的奋斗》。”
高点哈哈大笑,靠近香香细声低语,逗得香香乐不可支。
……
元子赶紧一扯贵先生,两人悄悄溜走
2
居方正副书记急急忙忙赶到开发区来。
他对高点说,为了景尚甲的事,市委又一次讨论。这一次维坤市长与单一光书记彻底吵翻了,在常委会上吵得面红耳赤。
维坤市长坚持认为,景尚甲不能继续担任公安局长。理由是他在这一岗位上任职时间太长,需要换岗交流。
单一光书记坚决不同意,认为正在搞“严打”,政法系统的干部暂时不宜调整。
维坤市长个性太强,难免就显得霸气十足。因此常委中有好几个人不买她的帐,旗帜鲜明地支持单一光书记。
这是少有的一次书记市长正面交锋。
看见出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居方正出来说一句:
“班长的权威还是要维护的。”
他的意思是,在常委这个班子中,毕竟单一光书记才是班长,周维坤作为副书记不应该固执己见。
没有想到这句话把维坤市长又一次激怒了,她指着居方正的鼻尖厉声质问:
“党内还要民主吗?书记一言九鼎,这不是助长家长制吗?我们的班子曾经很纯洁,什么时候刮起不良风气来了!”
都听出来维坤市长的意思,是在讲居方正是通过非正常途径混进来的,正是他败坏了风气。
居方正羞愤难当,当场就同维坤市长激烈争辩,后来吵得不可收拾。
下来后单一光书记请方正副书记去他家里,两人谈了一个通宵。
谈到后来,一光书记直截了当给方正副书记说:
“既然维坤同志跟我们都难以相处,那么我们就不应该迁就她!西凉省委那边很看重维坤同志的胆识,继续留在崦嵫太委屈她。我看能不能这样,我们都去做点工作,共同努力把维坤同志推荐到西凉省去。如果一切都顺利,下来的人代会上,就由你出来挑起市长这副担子。你看怎么样?”
方正副书记拿不定主意,所以专门赶来征求高点的意见。
高点没有马上表态,说这事不是儿戏,他要好好想一想。
居方正是高点一手安排进市委班子的。如果他能当上市长,无论对于MDI公司还是对于高点个人,都是更加有利。
然而如此一来,就必然与维坤市长彻底决裂,甚至会激烈对抗。
维坤市长跟高家交往密切,然而并不表明跟高家的人人都能相处得好,比如高点就是不愿意跟她过分亲近。而居方正,虽然跟高家其他人都不太熟悉,但对高点那是言听计从。
反复权衡后,高点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自作主张,决定支持居方正。
3
景尚甲的局长位置保住了。
他公开表明态度,从此公安条线绝对服从市委的领导。
单一光书记要求他,在党代会召开以前,必须将干滚龙一伙的案件侦察终结。
景尚甲局长自然清楚,这是一光书记想从这个案件中刨出点意外收获。即使维坤市长跟这起案件没有牵连,如果查实束空脱不了干系,也可以闹得沸沸扬扬了。如此一来,那维坤市长跟束空的关系,自然就会被大家议论纷纷,维坤市长因此就有可能岌岌可危了。
但是景尚甲做事,从来都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这起案子,无论从哪一点来讲,都应该由市局来负责的。然而开发区要横插一手,峰县又要来抢,景尚甲就顺水推舟,干脆让给他们去斗法。
现在一光书记责令他亲自来抓,他依然不想把这烫手的山芋焐在自己怀里。但是又不能推诿卸责,因此他就决定,继续由开发区公安局来负责侦察,他只是亲临一线指挥。万一风向陡转,他就可以一脚踢给辛馨,自己转身就好溜之大吉。
辛馨出任开发区的公安局长,很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其实高点之所以看中她,就是看中她的单纯,好控制。
辛馨家境贫寒,仅仅靠自己奋斗,那前途是荆棘丛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够出人头地。
现在是一步就当上开发区的局长,她有些恍恍惚惚。因此几乎没有主见,完全听从高点和陈沉的支使。
前些日子高点和景尚甲闹别扭,一个逼她一个压她,弄得她夹在当中左右为难。
景尚甲才是她名正言顺的领导,她不能不服从领导。可是她同样清楚,她所依靠的不是领导,而是MDI公司这个巨大的企业。
现在景尚甲局长来到开发区,由设法干扰到亲自来主持侦破,这个大转弯令辛馨喜出望外。
高点和陈沉同样兴高采烈,这样一来两股力量就合而为一了。因此他们吩咐辛馨,从此只要听从景尚甲局长的安排。
高点乘机就把这起案件推给景尚甲。
他需要赶紧抽身出来,一方面要回上海去处理那边堆积如山的事务;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