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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忧郁狐步-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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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电脑却提示她输入密码,这可把她给难住了:李大千怎么没把密码告诉我呢?她想,要是孔亚回来就好了,他或许知道李大千的密码。
  正对着电脑出神,沈玉突然隐约听见外面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好像是孔亚!沈玉立即起身。
  果然是孔亚!沈玉听见孔亚正在用钥匙开门,她马上过去将门打开,欣喜地叫着“老公!”,仿佛多年不见一般,扑到了孔亚身上。
  然而她却发觉孔亚没有任何反应。她不禁仔细打量起孔亚的脸来,她发现孔亚满脸铁青,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沈玉想一定是老公昨晚上没睡觉的缘故,踮起脚尖便去吻孔亚,一面急切地问:“老公,董事会同意你休假了没有?”
  孔亚却如梦游似的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回答,撇头躲开沈玉凑过来的嘴,有气无力地瘫到了沙发上。
  沈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开始感到有些紧张。看见孔亚不理自己径直坐到了沙发上,她跟过去,跪到孔亚身前,关切地问:“孔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子怪吓人的。”
  孔亚闷不做声。他点燃一支烟,仿佛一口气就要把烟全吸进肺里去似的。当一支烟快要抽完时,孔亚突然像下了决心似的,用一种失神的眼光盯住沈玉:“沈玉,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玉一下子慌了神:“孔亚,我们说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孩子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我问过医生的,医生说做人流已经不合适了……”蓦地她发现孔亚脸上乌云密布,透着一股她从来没见过的厌恶之情,她改口道:“孔亚,如果你一定不想要,我也可以去引产。可是你得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孔亚阴郁地扫了沈玉一眼:“沈玉,你告诉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沈玉仿佛被人当头揍了一闷棍,一下子懵了:“孔亚,你怎么问这个?难道你不相信我?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唯一的男人,这你自己知道的!这孩子不是你的,难道还会是谁的?”说着眼泪便已经流了出来。
  孔亚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沈玉:“那这是怎么回事?”
  沈玉一见那是自己当初写给王天山的那张收据,稍微放宽了心,破涕为笑道:“你这凶巴巴的样子真是把人都吓死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是当初王天山付给我们两个4月份帮他处理长新公司事务的工资。你5000,我1000。”
  孔亚狐疑地看看沈玉,又看看手中的收据:“那怎么王天山从来就没跟我说过?为什么你也从来没对我提起过?”
  沈玉一时不知如何才能向他解释,突然脑子里一亮:“孔亚,李大千也有的,你要不信,可以去问他。”话一出口,她忽然想起李大千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孔亚将手中的纸条一甩,站起身来:“你要我去问李大千?你明明知道李大千被抓起来了!沈玉,你说实话,我刚到长沙的那天早上,在王天山房间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你?”
  沈玉曾经在床第之间听孔亚跟自己说起过这件事,此时听见孔亚竟怀疑自己是王天山的女人,只觉得心脏被一股莫名的羞辱攫住!她意识到孔亚已经彻底地不相信自己了,一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绝望地叫了一声:“孔亚……”
  “沈玉,你不应该骗我!”孔亚幽怨地喊了一声,颓然软到沙发上,抱头呜咽起来。
  沈玉突然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冤枉和委屈。她嚎啕大哭着,拉开房门狂奔下楼而去。
  10
  欢乐谷夜总会。
  时间尚早,大厅里没有几个客人,几个坐台小姐正无所事事地聚在吧台里聊天,几个年轻的小妹妹正在向那位叫阿青的大姐请教对付男人的经验。
  年纪最小的阿蕾突然发现侍应生领进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立即招呼大家看。小姐们看见这个男人一落座就叫了一箱湘乡啤酒,一个人独自喝了起来,阿蕾便怂恿道:“青姐,我看这个男人好像是失恋了,你说男人失恋的时候是最容易上钩的,不如你就给我们示范一下吧。”
  阿青仔细观察了这个男人。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穿着益鑫泰的麻衬衣,没结领带,一副儒雅的白领打扮,一进门就将一个手机摆到了桌子上。男人长相不俗,一表人才,是女人一见了便会以心相许的那种,照理说这样的男人身边总不会缺少女人的,只是气色不太好,确实有些失魂落魄,很像是平常那种失恋了到夜总会来发泄的小青年。
  阿青有些把握不准。可她又不愿在小姐妹们面前露怯,想想,再出色的男人,既然自己寻到这种地方来了,只要女人送上门去,没有不食腥的!便对小姐妹们伸出一根指头,小声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种典型的男人了,白天像教授,晚上像禽兽,你们看姐姐的好了。”
  说着阿青补了补妆,整理一下衣服,再想想,干脆将束胸也摘了,挺挺胸脯,屁股一扭一扭就朝男人坐着的8台去了。
  这边小姐妹们紧张地聚在一起,盯着阿青怎样引那男人上钩。
  只见阿青走到8号台边,笑眯眯跟男人打招呼,男人却连头也没抬。阿青装作去看男人的脸,弯下腰,一对鼓囊囊的大波差点就从领口里掉了出来。
  阿蕾便有些醋意地轻声叫道:哇,看哩,那对骚波,都出来了!
  果然男人便抬头看了阿青一眼,这边的姐妹们都觉得这下阿青有戏了。
  阿青很快就挨着男人坐了下来,然后给男人斟了一杯酒,斟完酒,阿青拿眼睛朝这边瞟了一眼,仿佛对大家说:怎么样?厉害吧?
  男人却并不睬阿青,只自顾自举着酒瓶对着嘴吹。
  大家看见阿青跟男人搭讪着,端起斟上的那杯酒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好像劝男人什么,男人仍旧不理不睬。
  小姐妹们便开始猜测这男人会不会上钩。又过了一阵,男人已经将手中那瓶啤酒吹空,只见阿青卖弄着风情举起酒杯送到了男人嘴边,有人便感叹道:这下上钩了!
  阿蕾却道:阿青姐这下要没面子了,我看那男人不会喝的,他根本就没看上她!
  阿蕾话没落音,8号台那边形势突变,只见那男人突然左手托住了阿青的下巴,右手一把抢过阿青硬送到嘴边的酒杯,猛地将一杯酒整个就泼到了阿青脸上!
  姐妹们一下吓得失声叫了出来。谁都知道这下要坏事了。
  阿青在小姐妹们面前丢了面子,自然不依不饶的,霍地站起身来,一把就薅住了男人的衬衣,像一只被惹怒的母老虎般找男人舍死起来。小姐妹们慌了神,立即出了吧台,打算过去劝架。却早有两个保安奔了上去,大家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那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竟然转眼之间便被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打翻在地!
  阿青显然也是挨了男人一巴掌,捂着脸呼天抢地地大叫起来。
  女人们知道今天晚上遇上了高手,便不敢再过去,只远远地看着。
  老板很快就出面了,看样子也不敢惹那喝得醉醺醺的客人,只是低声下气地赔罪。
  幸亏没过多久,一个金发碧眼的洋美女就进来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男人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呢,你阿青跟人家比起来算个什么?没事找事,那不纯粹是找揍?
  阿青这时也灰溜溜地过来了,捂着肿起的嘴巴一声不吱躲进了更衣室。
  孔亚奔出会议室时,娜塔莎和成天骄是打算去追上他,却碰上黎颖突然出事了,大家手忙脚乱将黎颖救起,那边欧天鹏、阎平高等人也扶起了被孔亚打翻在地的王天山。待到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再找孔亚,孔亚已经影踪全无了。
  娜塔莎和成天骄商量着打了孔亚的手机,孔亚却不接;打到他家里,竟连沈玉也似不在,任他铃声响坏也是没人理睬。两人担心孔亚盛怒之下会干出什么蠢事,又找到他家里,家里果真是一个人也没有!找了一大圈,孔亚可能去的地方都已经找过,谁也没见到孔亚和沈玉的影子,想想可能是两个人在一起,估计没什么大事,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唏嘘感叹了一番,便分了手。
  回到沙西西楼,娜塔莎冲了凉,躺在床上看了一阵电视,终是放心不下,又试着打了孔亚的电话,这下孔亚接起了,他告诉她自己在欢乐谷门口。娜塔莎想这小子感情是去怀旧呢,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赶去欢乐谷。没想到不过三十来分钟的时间,孔亚竟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还闯了祸,将夜总会的两个保安打翻在地,还将一个坐台小姐打得鼻青脸肿!而他自己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脸上让那小姐抓出了几道血痕,衬衣也让保安给撕烂了。
  娜塔莎心知孔亚心情极坏,也不忍责备他,赔了孔亚损坏的物件,扶着孔亚便回了沙西。
  回到沙西西楼,娜塔莎用酒精给孔亚清理了伤口,看见躺在床上的孔亚一身汗臭,便在浴缸里放了温水,将孔亚剥光扶进了浴缸。她轻轻用手抚摸着孔亚的身体,想着这个男人像孩子一样在自己怀里渡过的那些时光,不禁有些心荡神怡。一想到这个男人在自己怀里总是软绵绵的不中用,谁知跟沈玉凑到一起竟然这么快就将那小骚货的肚子搞大了,心中气便不打一处来。
  想到明天孔亚就要同沈玉离开长沙结婚度蜜月,娜塔莎感到有些愤恨难平,一时心动,便用嘴将孔亚弄了起来,爬进浴缸便骑了上去。
  孔亚平常本来不能喝酒,今天一时怒火攻心,一口气喝了6瓶湘乡啤酒,一醉便睡到半夜。朦胧之中,只觉有人骑在自己身上,吓了一跳,酒已经醒得差不多,待看清是娜塔莎,白天所受的刺激便浮上心头,他一翻身便将娜塔莎压到身下,嘴里恶狠狠地骂道:“鳖三,你这杂种!你让我戴绿帽子,我也让你戴绿帽子!”
  娜塔莎本来正在兴头之上,看到孔亚醒来,更是有些如醉如痴,心想,孔亚,你总算是操我一回了。突然听见孔亚的糊话,满怀兴致一下子被他赶入了爪哇国,一时性起,抬手就抽了孔亚一个嘴巴,骂道:“你这头蠢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王天山的婊子!王天山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太监,你懂不懂?”
  孔亚被她这一巴掌抽得完全清醒过来,他满眼狐疑地盯着娜塔莎,怯怯地道:“娜塔莎,你不用安慰我,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
  娜塔莎叹了一口气:“唉,孔亚,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是个聪明人,可是有时候你也真蠢,你怎么就相信王天山那个猪猡的鬼话呢?不错,我是青田公司派来的间谍!难道你还不相信青田公司精密的情报系统?王天山三年前就因为拈花惹草染上了致命的性病,并且传染了辛可心,他们夫妻两个都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性功能!”
  孔亚闻言惊得一哆嗦,早已从娜塔莎身体里滑了出来,他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扔进了一个冰窟,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来:“娜塔莎,你是说他今天在会议室里所说的全是假话?”
  “孔亚,你天天这个谋那个计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奇正是也。王天山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呢!”
  孔亚浑身一机灵,坐起身,失声喊道:“沈玉,你在哪里?”
  娜塔莎也吓了一跳,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关切地问道:“孔亚,沈玉可不在家里,难道你不知道沈玉到哪去了?”
  孔亚急忙跳下床,要了家里的电话,等了许久,总是没人接。他着急起来,匆忙穿上衣服便要去找沈玉,这才发现衬衣已经撕破了。
  娜塔莎赶紧下来,帮他找了自己一件在西安旅游时买的T恤衫让孔亚换上,她自己也穿上衣服,同孔亚一起出了门。
  天色已经蒙蒙亮,江边花园。高老先生和老太太练了一个时辰的盘腿功,慢慢收完功起了身。老太太一边甩手一边对老先生道:“高爹爹,昨天晚上那个年轻妹子蛮怪的,一个人在这里坐到半夜,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走的哦?”
  “那妹子样子蛮造孽的哩,怕莫是跟男朋友散伙了,我都听见她在那边哭。”高爹爹一面应着老太太一面甩手往江边走。
  老太太甩着手跟了上去,笑道:“爹爹哎,莫怪我讲你老不正经,要你一心一意练功,你老人家倒去听别个妹子哭去了,你听她哭些么家伙罗?也讲点把我听看。”
  忽见老先生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张纸:“婆婆子哎,这里有张纸哪。”
  老太太道:“你神经哦,满街到处都是纸,有么稀奇呀?”
  老先生道:“咯纸上面有字哪。”
  老太太道:“爹爹哎,我看你老人家真的是老糊涂了,如今哪张纸上冒得字罗?”
  老爹爹将纸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道:“咯字是用血写的哪。”
  “……”老太太还想抬杠,忽然觉得不对:“什么呀?是血书呀?爹爹哎,你老人家快看看那上头写的是么字罗?”
  老先生一字一句念道:“孔亚,他是你的孩子!沈玉。”
  “哎呀,爹爹哎,咯只怕是桩人命官司哪,你老人家看看要不要去报告派出所罗?”说着抢步上去夺过纸反复看起来。
  孔亚和娜塔莎在家里没有找到沈玉,又给沈玉那位在省税务局的远房姨妈家挂了电话,姨妈告诉她沈玉没到她那里去。这个远房的姨妈是沈玉在长沙唯一的近亲,当初沈玉到鳖神办事处来工作,就是当税务所长的姨父介绍的。这时听说沈玉不见了,姨妈家里也着了急,吩咐孔亚赶紧找,一有消息就要通知她们。
  一听沈玉姨妈家里也没去,孔亚这下可真的慌了神,他知道沈玉在长沙除了这个姨妈之外,连熟识的人也没几个,她会到哪里去呢?
  娜塔莎见孔亚急得不行,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劝孔亚好好想想,还有没有沈玉喜欢去的地方?沈玉会不会回桃江老家去?
  孔亚闷着头想了一阵,突然站起身道:“娜塔莎,我们到江边去看看,沈玉曾经跟我到江边我早晨练功的地方去过几回,她说她挺喜欢那地方。”
  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到江边,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孔亚下了车放眼四顾,他平常练功的地方除了一对平时也经常在这里练气功的老头老太太正凑在一起看什么东西,哪里有沈玉的影子!孔亚急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便不动了。
  娜塔莎也感到心情特别沉重,她想到自己那天在孔亚家里为一时痛快,当着大家的面还曾诽谤过沈玉,说她的肚子大得就像要临盆,她知道孔亚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他心里却肯定也受了她那句话的影响,否则也可能不至于对王天山的恶意中伤如此深信不疑。看着孔亚痛苦不堪的样子,她只好安慰他道:“孔亚,别着急,沈玉肯定没事的!”
  那边正在窃窃私语的老头老太听见她的话突然走了过来,老太太满口长沙话,怒气冲冲地问道:“哪个是孔亚?”
  孔亚听见,霍就站起身来,急忙道:“我是孔亚。”
  “哎呀,你咯只鬼伢子哎,咯是你堂客给你写的血书哩!你屋里堂客就造孽哪,昨天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哭到半夜哩!”
  孔亚忙不迭地接过沈玉的字条,粗粗看了一眼,耳畔忽然响起沈玉那天开玩笑说的话:除非你不要我!一股不祥之感猛地袭击了他的大脑,他一个箭步冲到靠江的石栏上,探头望了一眼半江瑟瑟之水,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接到娜塔莎的电话,成天骄匆匆赶到了江边,仔细了解情况之后,她向派出所报了警。
  警察赶到江边,立即开始对现场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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