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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杂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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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别这样好不好?施加压力,故意拆台是怎么的?
  刘大成说:你今天吃了火药是怎么的?得谁呛谁。
  我冷笑着说:呛是轻的,你注意啊,在劫难逃。
  他说:你别吓唬我,我胆小。
  我对张承说:把钱给他就行了。又转身对刘露说:刘露跟我走。
  刘露看了刘大成一眼,起身跟我走。
  我们一起回到我的公司,刚进办公室的门,何从就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里间,我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事情?别弄得跟掌握国家机密似的。
  何从说:刚才六成醉的副总经理来过,要跟我们合作。
  我说:早干吗啦?现在他们已经没得救了,我们不可能跟他们合作。我给你的钱花光了没有?
  何从:别提了,一天两顿酒,我都快成醉枣了,回家老婆都不让靠近,洗多少次澡都有一股酒气。
  我说:行了,别夸张了,叫你这么一说,那酒厂的人还有人味吗?现在我们开始为神龙泉酒做正面宣传,下一步再给你钱去喝酒。
  他高兴地说:你就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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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跟刘露回到我的家里。一路上乱七八糟地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如何行动,刘露一直都是若有所思地不声不响。进了门,我们就面对面坐着,我拿了速溶咖啡却发现家里没有热水。就干脆打开一瓶葡萄酒装得像那些小资的中国人一样一人一杯。
  她笑了:在上海好多人这样喝酒,在这里很少见。
  我说:我们这个城市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村庄,市民脖子后边的灰尘都没有搓净,哪像你们,国际都市,看别的地方都像乡下。
  她似乎在欣赏着杯子里的红色,不时地看看我给我一个相应的表情。我只好继续说:刘露,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一个好女孩,但是我……
  她笑笑:你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变得不会表达了是吗?
  我说:其实不仅仅是不会表达,是不会思考了。我承认自己是喜欢你的,但是我又不忍心伤害你,因为我感觉到你应该有一份更加纯净的感情。
  她说:我等着你决定。
  我自己都纳闷儿怎么会这样,那个晚上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歌的那句话好像给了我勇气,在接下来的失眠时间里我就下定了决心,见到刘露后就像电影上那些自信的男子汉一样,说一句:我决定了,你今生就是我的老婆。或者像《大话西游》里的台词:就让我们开始这一段感情吧。但是一到现实之中却像下级执行上级的政策一样,远远看着那个目标,走的却是另一条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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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刘露一人端了一杯酒就那么坐到晚上,静静地望着,其实谁都没有喝多少。我在想我是不是从心态上已经变老,与小我十几岁的刘露有着某种近似代沟的隔阂,否则为什么在头一天晚上因为刘大成的醉话和一个恶梦所鼓动的决心在面对她时竟然悄悄冰释?或许还因为这个女孩留给我的感觉还不够深入?
  我还是问她:刘露,坦率地告诉我,刘大成究竟有没有欺负过你?
  她笑笑说:你怎么老是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有,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说:可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她平静地说:相信我,真的没有。
  我说:我忽然看不懂你。
  她有点惊讶地说:这话怎么讲?
  我说:我不知道,本来以为你是那种清澈见底的女孩,但又发现你有很多的想法和做法并不统一,你啊,真是一个谜。
  她呵呵地笑:我就是一个谜哦,看你能不能解开,方正大哥,我没有看错,你是那种绝顶聪明的人。
  我也被她的笑感染,也笑了:我?我怎么不知道?如果你了解我的过去,你会说我是那种绝顶弱智的人。
  她说:我只看现在。
  我说:其实我们是两个傻瓜的对话,因为我现在就是一个标准的傻瓜,而你居然夸一个傻瓜聪明,不是讽刺,就是一百步夸五十步,更傻。
  她似乎没了话说,只是看着我傻笑。
  我静下来:刘露,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什么从上海来到这个村?
  她也停了笑:你真是,我想告诉你的时候你不听,现在不想告诉你了,你又问,总是不合拍。
  我叹口气说:还是傻,那好,我就等你想说时候再问,女人真是麻烦,干什么都要有周期。
  她说:你真坏。
  我说: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快?平常我们说什么都听不懂,都是装的吧?
  她说:就是听不懂。
  她又看了看表:我要走了。
  我看看表:才8点啊,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呢。
  她说:我晚上还有事情,真的。
  我拿起外衣:我送你。
  她说:不用你送。
  我说:上次来非要自己打车走,不让我送,昨天晚上如果我知道你的住处我就会找到你,也不用在大街上疯转了。

第十五章  无聊也是因为思念谁(4)
  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那谢谢你。
  我的心里还想着: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但实际的行动却是开了车去送她,表面上还像那种非常君子的人一样没出息地谈笑风生。
  到了小区的一座楼前面,她说:到了。
  我说:不请我上去坐坐?
  她说:不好意思,我跟别人合租的房子,恐怕不方便。
  我开玩笑:跟男的还是女的合租?
  她认真地说:当然是女的,要是男的你上去就不会不方便了。
  我笑:那就更不方便了。
  她打我一下:你坏死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的背面,怅然若失。然后找了一个酒吧自己静静思考这件事,刘露曾经很主动,但当我开始主动的时候她似乎又变得拘谨了。
  我想起大学里的陈振河和那个叫甜甜的女孩。然后自己骂自己:都他妈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被这么点情感的玩意儿弄得像一个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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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忽然响了,是田秋:你在哪里?
  我说:我看看啊,好像是在人间,不过有点模糊,也许是阴曹地府。
  她说:你又胡说什么啊?半夜三更的,我可是自己在家。
  我说:干吗提醒我这个?有什么想法?
  她笑:美得你,我是说你别吓唬我。
  我也笑:那我还就是在阴曹地府,对面是一口大锅,锅里煮了一些淫荡男女,其中一个很像你……
  她骂:方正,你怎么没有一点好心眼儿啊?
  我答:你边上那个就是我。到处是鬼哭狼嚎,真是阴森恐怖,吓得我都快尿裤子了。
  她直接打骂:方正,你个王八蛋。就把电话扣掉。
  我又拨了回复键,她拿起电话刚刚“喂”了一声,我就用低沉而又颤抖的声音说:田秋,你抬头看看我是谁……
  那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电话扔掉。
  我知道玩笑开大了,赶紧给天歌打电话:快点,田秋在家出事了。
  她慌忙问:怎么了?
  我说:你马上下楼,我去接你,一起到她家。
  天歌上了我的车就问:怎么回事?
  我大致讲了刚才的玩笑,她说:你真是过分,她的胆子特别小。
  我说:我不知道啊。
  在天歌的数落中到了田秋家门前。怎么敲门都不开,直到天歌说了几十遍是我是我天歌我是天歌,田秋才哭着开门。
  田秋并不理我,只是把天歌拉进去,我进退两难,天歌给我使眼色,我才进屋关了门。不知所措地说:田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小胆儿。
  天歌一边安慰田秋,一边说我。
  我说:你怎么惩罚我都认了,骂我打我,拿刀砍我都行。
  她真的生了气,冷冷地说:你走,我不愿看到你。
  我说:我得请求你原谅。
  她说:没什么需要原谅的。
  我说: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要不这样,干脆我以后就在你家陪你,给你壮胆儿。
  天歌:你还贫。
  田秋却扑哧笑了:你还真会算计。
  我说:我早算计好了,反正我也得有个地方住,这样我还可以把我的房子卖掉,省一笔钱,你要是开恩再给我发一点工资,就照一般保镖的价格就行,不过我可以进行全方位服务。
  田秋终于忍不住,对天歌说:你怎么认识这么个人啊,真不要脸。
  我说:其实这脸不是我的,所以不怕丢,刚才听你害怕了,就从那里随便拿了一张脸带来了。
  田秋又发出一声惊叫,但因为我们在场并不是真的害怕,冲过来打我。
  我知道,她原谅我了。
  平静下来之后,天歌问:你说你半夜三更打电话找他干什么?
  田秋:本来是说我的业务的事情,谁知道让他吓得正事都没说。
  我说:现在说啊。
  她说:我就是想问你什么时间有空,我说的那个客户准备过来面谈。
  我说:最近正在准备一台电视节目,恐怕要等几天。
  田秋:那就看你的时间,我看这家伙也不是那种真着急的人,国际名牌大企业,不差咱们这一个地区。
  我说:既然不差这个市场,还来干什么?
  天歌:又要抬杠。你们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弄得一惊一乍的,我要回家睡觉了。
  田秋赶紧说:你不能走,我害怕。
  天歌对我说:看看,你闯大祸了,赶紧考虑嫁给她,这是最好的办法。
  田秋:我怎么敢夺你之美?
  天歌意味深长地说:他可不是我的,是吧方正?
  我说:我就是全国人民的。还是我走吧,省得带一股阴森之气吓唬田秋,记住下次白天给我打电话。
  又对天歌说:没办法,我闯祸你背锅,算是帮我擦屁股,谢谢啊。
  天歌笑着追打我,我就出了门。

第十六章  与无赖共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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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堕落一旦有了开始往往就难以抑制。我和杜梅充分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时间到她的家里幽会,年轻的我就如同一个“瘾君子”,享受着富有经验而且是热情洋溢的杜梅带来的快乐。每一次结束,都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但每每与她对视,就像《聊斋志异》里的公子看到狐仙的眼神一样,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捆绑了你的神智,只有乖乖地跟去。
  那个疯狂的秋天就显得异常明媚。
  我和杜梅必然结成了牢不可破的同盟,而作为主任的吕教授就经常发现我们离开工作岗位,不知所归,这令他愤怒。
  由于教师缺乏,我很快就踏上讲台,开始给学生讲授《大学语文》课程,我对当时的大学语文教程有很深的成见,中小学主要是语言文字的学习,大学就该是语言文学的欣赏,但当时的大学语文仍旧是中学语文的集中翻板,不仅仅课本的知识重复,课文也完全是中学课本里曾经有过的,怪不得吕教授照搬当年在中学里的的教学方法。
  于是,我就希望从自己这里改变,把主要精力放在文学史的讲授上,在讲课过程中注意思维形式的扩展,也谈论一些现实的话题,这一变化给了这所理工学院的学生们一种新奇的感受,我的课程居然颇受欢迎。
  我给张教授写了一封信,除了对他的照顾表示感谢,还表达了对于他所给与我的新鲜的思维方式的感激与赞赏。
  我们日常的经验总结是,做事的人容易犯错误,想有所创造的人更容易犯错误,所以大家才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说话就不惹是非,不行动便没有破绽。古人也说过:沉默是金、言多必失。
  有一次,在课堂上谈到“论资排辈”问题,我说:这是一种极其可悲的现象,比如,你牵一头驴放在我们学校,多年以后,他有了年限、资历,最后评定为教授,我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这话刻薄,但学生们表示同意并给了我掌声的,谁知道几天以后,在全校大会上,院长非常严厉地说:我们有些教师散布怪论,居然说我们的教授是驴,这件事情一定要严厉查处。
  我不知道是哪一位学生告了状,更不知道如何三人成虎地传达到了院长那里。吕教授是真真地发了火,也许因为这吕与驴谐音,也许因为我就在他的手下,也许因为我最后没能成为他的盟友,而是跟杜梅一起经常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开完了会的那个下午,他把我叫到办公室里,青着脸问:那话是你说的吧?
  我说: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大喊:你说是不是你说的?
  我说是。
  他一下子冲过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个耳光。我顿时感到眼冒金星,捂着脸反应过来,跳起来就要冲过去,他喊着: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我们基础部的娄书记适时地走进门,看到了这一幕,断喝一声:方正,你干什么?
  我收了手,恼怒地说:主任就可以打人吗?
  吕教授说:你说什么?我就问你为什么叫我驴教授,你就想来打我,怎么反咬一口说我打你?书记,你们怎么要这么一个人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愤怒,说:你这种教授,连驴都不如。
  吕教授接过话音,对书记说:听见了没有?你听见了没有?
  我几乎不能再抑制自己的情绪,冲上去就要抓他,他一边向书记身后躲着,一边说:书记你看看,你看看。
  高大威猛的书记挡住我,大声说:你想干什么?
  我说:他诬陷。
  书记说:我亲眼看到的还说人家诬陷,你这人怎么会这样?你的档案里有处分记录,我就知道接收你就有麻烦,跟我来。
  我恶狠狠地看了吕教授一眼,就跟着书记去了。
  书记姓娄,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简历,1973年本校物理系工农兵大学生,在此之前基本是小学毕业,现在是我们基础教学部党总支书记,副高级职称。
  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苦口婆心地跟我说:你怎么能够这个样子?有什么样的矛盾也不能打老同志啊?再说了,你刚来,会有什么矛盾呢?我知道杜老师跟吕教授的关系一直不和谐,你初来乍到也不能受人挑唆。
  我说:我没有,是他打了我,他认为我说他是驴教授。
  他说: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院领导的关注,我今天本来不想提,既然你已经说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你的麻烦大了。
  我说:我并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我已经调查过了,不管怎样,你作为一个新来的同志乱说乱动就是错误的,不仅不反思自己,还向老同志报复,你真行啊,先回去写一份检查来。
  我说:我为什么要写检查?
  他终于发了火:就为了你这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态度。
  我发现一切辩白都是枉然,便愤愤地回到教研室,吕教授不在那儿,我不知道他已经去了院长办公室。
  60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提水、拖地、打扫整理屋子。
  吕教授进来的时候正好8点,他似乎并没有记我的仇,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满脸轻松,我轻声问候:主任来了?
  他斜了眼睛看看我,高兴地说:书记请你去一趟,哈哈,有好事情了。

第十六章  与无赖共舞(2)
  我就去了书记办公室,唯唯诺诺地问:书记,您找我?
  娄书记冷冷地说:坐吧。
  我说:不坐了,您找我有事?
  娄书记直了直腰,两个胳膊撑住椅背和桌子,转身面对我:院党委让我给你下一个通知,从今天起,你停职检查,什么时候上讲台还要看你的表现。
  我有些蒙:停职检查?
  娄书记:根据我们在学生当中的了解,你的思想的确存在着某些问题,你是不是还说过让同学们把大学生活过得浪漫一些?
  我说:是啊,我说过,怎么了?
  他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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