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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纸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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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爱情男人女人
    安娜姐说,细艳,你现在是个女人了,不是小女孩了。
    安娜姐说,细艳,邱雨寒不一定适合你,他更适合为你的公司工作,你应该先考虑他为你工作,爱情需要过程,你不要缩短这个过程,这个过程十分必要。
    邱雨寒对我说,小艳,你相信自己的感觉吗?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只有十五岁,我看你第一眼就忘不了你,你看到我的时候,尤其是两年前在莫斯科的大学里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就脸红得厉害,你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吗?
    邱雨寒对我说,小艳,你的公司能成功,因为我喜欢你,不可能不帮你。
    邱雨寒说,小艳,你太美了。
    安娜姐和我说话,邱雨寒和我说话,都是在弟弟的床边。我们说话的时候弟弟的呼吸平稳,鼻饲机发出轻微的响声,很像录音机在转动。
    这个新房子很大,弟弟的纸床放在地中央,显得很小。
    2003年夏天,我还没有来得及装修这个新房子,屋里的家具很少。弟弟能代替我的家具。
    从莫斯科到昆明,这条线路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经历。我自己也没想到我能经历这条线路——它太没有风格,既不是风景的黄金线,也不是商场的黄金线。但它也太有风格,我是高原上飘落的叶子,飘到北方,又自己找到了高原,飘了回来。
    在昆明的官员面前我被问道:您是外商的女儿?
    我回答道:不,我就是外商。
    2003年,我二十四岁。这个年龄,不应该是外商的年龄。这个年龄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它应该属于爱情。
    我和安娜姐坐在弟弟的床边,谈爱情。
    安娜姐,你和我爸爸,是爱情吗?
    是。
    怎么发生的?一见钟情吗?
    不是。认识你爸爸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舒拉。
    其实舒拉妈咪并没有妨碍你们,或者是阻碍你们。
    舒拉是知道的。我和你爸爸刚刚开始,她就知道。
    你说她怎么能无动于衷?我甚至没看到过她对于你们关系的表现啊。
    她没有无动于衷。舒拉一直觉得你爸爸最终是要离开她的,你爸爸的根在中国,而她,却不可能去中国。
    安娜姐,我想知道,你爱爸爸什么?
    细艳,爱情发生的时候如果能知道爱的是什么,那就太过理智了,那样的爱情没有激情,那不应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爱情。
    可,爱情需要明确一些才好。
    很明确了。在一起的和谐和舒畅,在一起的相互心疼,这些,对女人十分重要。
    你,在波兰,再结婚没有?或者,再有男朋友没有?
    没有。不想了,心交出去了,就没办法收回来了。
    姐,你想过成为我的妈咪?
    恩。想过,很想。
    那就留下吧,我们一起生活,就在昆明生活。
    我漂惯了,漂得没根了,我可能现在需要的真是爱情,谁能取代你爸爸的位置,我说的是他在我心中的位置,那,我就可能生活在他身边,在那里都行。
    你爱爸爸那么深?
    不是深或者浅的问题,是真正动心的感觉。女人动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可以为使她动心的人献出一切,不求回报。我感觉,这应该是爱情。
    安娜姐……
    细艳,我爱你的爸爸,爱他的一切,他死了并不妨碍我爱他。
    安娜在说起爸爸的时候,眼睛里还是充满泪水。当年爸爸死去的时候,安娜姐从华沙赶到莫斯科,却没能送爸爸上路,她来晚了,她自己不停地说着“我来晚了来晚了”,说的时候就是满眼泪水。
    爱情是什么?
    2003年,我二十四岁,安娜姐三十二岁,邱雨寒二十九岁。我爸爸如果活着,应该是四十九岁,我妈妈如果活着,应该是四十八岁。我的弟弟细波安静地活着,他刚刚有二十三岁。
    爱情是什么,人就活一次,爱情在这“一次”中,要占多少成色才能使这“一次”幸福?世界上的男人女人都必定要经受这样的过程吗?
第四章 爱情邱雨寒的经营之道
    安娜姐告诉我,我可以尽可能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邱雨寒,她说,现在的邱雨寒不同于原先的邱雨寒。邱家花了重金把他送到美国读了MBA,这次带他来昆明算是实习——邱家的公司2003年年初已经关闭,莫斯科对外商的投资政策正在三起三落地不停反复,他们家东山再起需要等待时日。邱家是聪明的。
    邱雨寒告诉我,现在不同了,安娜姐开始说的有关“实习”的方案应该作废,现在他爱上了我,要一心一意把我扶植起来。
    安娜姐,我真得需要他吗?他和我一样在昆明举目无亲,谁也不认识。
    你需要他,细艳。他有足够的办法使公司起步和兴旺。安娜姐说。
    我只负责把公司的招聘广告签字投放,余下的事情几乎不用我考虑了。邱雨寒把所有应聘的人招集在一起,用三十个问题考核他们,最终按美工、文案、市场三个部门吸收了九个人。他把我推在前台,在员工面前表现出良好的职业原则。
    小艳,你可以随意拿出哪个客户的条件,我们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公司提供最优秀的方案。
    随意哪个客户?
    随意哪个客户,在公司刚开业的几天里提出这样的短语有些可笑,而且如果笑出来,那也一定是苦笑。
    邱雨寒在当晚来到我的家,我和安娜姐坐在弟弟的床边给弟弟做鼻饲的时候,他把一个几页纸的草案放在我的手上。
    这个方案被他称为“聆之零”。
    “聆之零”方案并不是什么天机,但在昆明,确实是破天荒的经营方法了。它是把客户的初期宣传以全部免费的形式提供,回报体现在宣传跟踪的“贴身”调查和计算上,这样,客户方面几乎不可能不同意,而公司方面则要花掉大量的人力和财力,风险大,效益慢。
    “作为全新的公司,我们这样的形象会闪亮在整个昆明和云南!”邱雨寒说。“小艳你可以放心,我愿意在你犹豫的情况下投资公司的初期运作,而且这笔投资绝对不会占有公司的股份,这完全是用我的胆量给你信心!”
    “我们公司只有十几个人,你还要招多少?”我问。
    “不招。全部吸收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这个实习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放过。”邱雨寒说。
    安娜姐含笑听着这个方案。她暂时住在我家,在这之前她已经向我透露了一些邱雨寒的打算。
    “这在昆明,可能意味着轰动。”安娜姐说。
    “这在昆明,也许意味着巨大的效益。昆明有不同于别的城市的特色,这里的人相对保守,相对生活节奏缓慢,但这里的人相对就更配‘诚信’这个词——这就是地方特色,这就是机遇。”邱雨寒说。
    我突然感觉床上的弟弟哼了一声!
    2003年夏季,昆明的第一场暴雨后天空出现了彩虹,那天我们正式开始运作“聆之零”方案。初期的印刷费用已经严重超标,我的账户上却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四十万。安娜姐告诉我,那是邱雨寒的钱,他说到做到。
    当邱雨寒把第一单生意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的时候,我正有点眩晕。医生检查了弟弟的病情,告诉我他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我脑子里接受不了和一个植物人生活一辈子的念头,我甚至想到了等我七十、八十岁死掉了,我的弟弟怎么办……
    第一单生意来了。安娜姐说,雨寒,你先去做,细艳这里需要安静。
    那天,我心里乱的很,肚子转了几转,开始下坠。我闭上眼睛,一下子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莫斯科,那年,我初潮。
    快十年了,十年就是一百二十个月,我严格遵守了月亮给的纪律。
    外面的太阳把潮湿晒得干净。昆都喧嚣。
    我对安娜姐说,楼下的超市里有卫生巾,安娜姐,帮我去买吧,我走不动。
第四章 爱情四十万的倍数
    我只收回我的四十万,我给你的,也许是四十万的一番、两番,甚至更多个跟头。邱雨寒对我说。
    你给我什么?他问我。
    你需要钱吗?钱对你有意义吗?我问他。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他说。
    邱雨寒爱上了我,我不敢肯定我爱上了他,我能肯定的,是我真的喜欢他。
    安娜姐已经不再劝我,关于我和邱雨寒的关系,她在看出眉目后对我说,细艳,三思,我把雨寒带来的第一个目的是立业,不是成家。她说完抱住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曾记得安娜姐十年前在莫斯科送给我自行车的那天就吻了我,很深情,那次她吻了我的嘴唇,这在俄罗斯不算什么过分,但作为中国小女孩,安娜姐真的是第一个吻我嘴唇的人,好像那时我意识到,这个美丽的姐姐会和我有割不断的丝丝缕缕。
    我等他做绅士,等他抽回那四十万。我对安娜姐说。
    昆明的报纸和电视上,“聆之零”的广告开始了“持久战”,同城的多家广告公司开始有强烈反应,对这样的风险经营众说纷纭。“聆”招收了一百名实习大学生,几乎把项目细节跟踪得淋漓尽致。第一单生意进展顺利,市场调查表上凡是回答“因听到看到了广告而购买”的,已经累计到近九千人。这第一单是系列化妆品,近九千人的消费已经使这个从来不被昆明人知晓的品牌一跃进入了西南商厦和盛大百货……
    邱雨寒说,他接到的第二、第三个生意都是来自国外,这个“聆之零”方案更被欧洲的二流三流品牌看中,他们觉得这等于为他们免费工作,而他们应付出的部分,几乎不敌几个高级工程师的工资。
    2003年七月二十日,“聆之零”方案实施了近两个月,邱雨寒的四十万还留在“聆”的账户上,但账户里的钱已经开始稳步增长了。
    你要什么?我给邱雨寒斟酒。
    那个四十万翻两番的时候,我要你嫁给我。邱雨寒说。
    安娜姐把酒杯里的红酒摇了摇,酒不多,却卷起了旋涡。安娜姐看着旋涡笑。
    我回头看床上的弟弟,安娜姐的笑容甜甜的,我的弟弟也曾有一张甜甜的笑脸。
    雨寒,你是个有办法的人,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的弟弟治好,让他醒过来,让他和我们一起快乐?
第四章 爱情梦境
    我把一个小收音机拿到浴室,用温水冲开浴液的泡沫,自己坐在水里面听音乐。这一直是我在家里最惬意的事情,在莫斯科是这样,在昆明也是。
    不像从前了,我已经开始在意了自己的身体了。我喜欢在水里闭着眼睛抚摸自己,从小腿开始抚摸,向上抚摸。我的大腿不是小时候那样纤细了,屁股也有了轮廓,腰身不是那么瘦骨嶙峋了,腹部已经十分丰润。我把手停在自己的双乳上,感觉它的存在,感觉它的坚实和挺拔。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在胯间,那里已经丰盈起来。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不敢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发育得很美好,我很骄傲,也很羞涩。
    我喜欢刚走出浴室时看看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湿头发给毛巾包裹着,脸上红红的没有一点修饰,手儿娇嫩的粉色几乎要透明了。
    湿着头发睡了过去,却做了一个真真切切的梦。我好多年没有完整的梦了,更何况是一个充满爱情和缠绵的梦。醒来后我的脸在发烧,当我意识到自己发呆的时候,我看到了镜子里自己微微张开的嘴唇。
    邱雨寒靠着我,好像是在车里靠着我,他越靠越紧,伸手把我揽在了怀里。我低着头,闭着眼睛享受他亲吻我的手指。他从我的拇指开始亲吻,把十个指头的每个指尖都在唇边亲了一遍。
    我还想亲你的脚趾。他说。
    不要。我说。我惊讶自己的声音,我没这样小声地说过话。
    那我就再亲一遍你的手指。他说。
    我呼吸急促,不敢抬眼看他,不敢和他说话,也不敢抽回手。他在我的左手上数了“1、2、3、4、5”,又在我的右手上数“1、2、3、4、5”。我觉得我应该抱住他,正想犹豫的时候我却已经抱住了他——我失去了自己。
    你别亲了,我幸好只有五个指头,要是有六个……我就疯了……
    你没疯。
    我已经疯了。
    邱雨寒的嘴唇在我的脸上,他在找我的嘴唇。我还是在犹豫中递给了他……
    太热了,窒息了,我把头发散开,罩在我们的脸。
    是车在颠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颠簸”到了他的腿上。他把手放在我的胸口、脸上、腿上……
    嘴里的纠缠让我们不安分,但我想给他,我想把自己给他,我任由他的抚摸和挑逗,任由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任由他解开我的裙带……
    他进入我,一阵疼痛。
    我羞于在车上做爱,羞于让司机听到我的呻吟,于是我在疼痛中大叫一声——醒了。
    至今,我仍然是处女。我没有体会——那种疼痛。我想起我的初潮的哭泣和之后每个月的难受,我觉得,也许,那种疼痛就会像这种疼痛。
    快感和心跳。我发现我的湿润和潮红,我站起来走了几步,在面对镜子的时候,胯下的感觉和脸上心上的感觉,一切都被我体会得一塌糊涂。
第五章 阴阳之间罗老爷
    那年,“麒麟城”和“五号仓库”被查封是一月份的事,在莫斯科算是个可上电视新闻的事件,但接下来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出现,却在电视上看不见了。四月初,北方楼被军警查封,四月中旬北京的一家公司在莫斯科的分号给强行关了门,媒体上却没有半个字的表述。五一节前夕,集装箱市场和其他的华人市场都对中国人搜捕不断。
    世道有点不对劲儿了。
    这是罗老爷说的。
    罗老爷卖货的“五一市场”对出摊卖货的中国人每天盘查,军警们不懂装懂地查看中国人的护照,然后就带走关在附近警察局的“铁笼子”里,等待这些“手续不全”的人交“罚款”,交了钱后就会在护照上没头没脑地盖上一个黑章,写上限时离开莫斯科。那阵子罗老爷怕被盖上那个黑章,连续几天不出摊卖货了,在家里闷得慌,出来找爸爸说说话。
    “真是弄不清怎么会这样?俄罗斯是不是对华政策变了?”爸爸问罗老爷。
    “不像啊,咱中国对老毛子现在客气着呢。”罗老爷说。
    “北方楼是全关了?”爸爸又问。
    “关了。”罗老爷摇头叹气。“我去看我那几个老乡,刚到门前就给警察拦住了,说凡是中国人一律不得进入,否则就和北方楼的人一样给关起来。”
    “货真的给拉走了?”
    “拉走了。据说拉了十卡车,有上亿美元的货。”
    “使馆说是出面了,怎么也没个动静!”
    “好像是出面了,但老毛子不在乎咱大使馆啊。”
    “他们他妈的动真格的了!”
    爸爸不常骂人,我每次听到他骂人都不由的害怕。爸爸骂了一句就坐在座位上愣着,看着罗老爷。罗老爷在不住地抽他的烟斗。
    “不可能没有个说法的!莫斯科的报纸一定要有个说法才对劲儿,至少能报道个短消息啊!”爸爸又说。
    “都十来天了,要是有说法早该出来了。”罗老爷说。
    爸爸找来伊万,叫他弄来这几天所有的报纸,再找一遍看看有没有关于中国人在莫斯科的消息。伊万出去找来了一堆,开始查找。爸爸又叫我去看看电视,特别叫我注意那个曾报道过“麒麟城”事件的“TB55”。其实爸爸已经每天都在注意这方面的消息了,只不过罗老爷这样一说,又勾起了爸爸的火气。
    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视机。“TB55”的新闻节目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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