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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士兵突击 作者:兰晓龙-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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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在打仗。”许三多说。
  “对,他们根本没把这当一个赛场,在他们眼里这里根本是战火纷飞,危机四伏。你看他们的枪,随时保持在待击姿势,连跳跃的时候都准备开枪;动作,随时保留力气准备应付突发事件;队形,四面兼顾。咱们跑的时候枪拿在手上当接力棒,谁冒个头都把你们给干掉了,跟他们比咱们简直是体工队。”高城越说越来劲了。眼瞅着那四人翻越障碍墙,两人先托上去两人,那两人在墙上警戒,干掉几个靶子,后两人再翻越,落地同时又有几个靶子被打爆,这时墙上两人才落地。
  许三多一直紧盯着其中的一个身影,当那个身影在翻越障碍网时,居然倒挂金钟一枪中的,周围的掌声顿时沸腾了。甘小宁喃喃道:“就这个,说他杀过人我都信。”
  那几个人仍在冲刺,匍匐,枪口不断冒出火光,动作幅度很小而精确度却很大,还没到终点,已经没剩下几个可打的靶子。当那几个人正要冲破终点稍有松弛时,一排流动靶从四面八方冒了起来,四个人纵起,两个滚翻,周围的靶子已经全部被打掉。
  掌声已经快掀翻了赛场。
  伍六一突然有一点丧气:“我忽然觉得咱们两天的比画一点意思没有了。”
  甘小宁心里赞同,嘴上却不服输:“速度、准头、耐力,他们未必比得过你伍六一。”可伍六一并不领情:“对。可这架势跑没半截咱们全被毙了!人家根本是在打仗,是不是,连长?”
  高城有点恍惚,他光顾着看远处的那四个人,那四个人似乎并没有向掌声表示一下谢意的打算,站在终点等着什么。”
  许三多也看着,但他光看着其中的一个。然后一辆车驶过来,那四个上车,径直走了。
  许三多:“那个人好像……”
  高城立刻醒过神来:“你认识?是谁?得跟他取取经。”
  可许三多马上又否认了:“肯定不是。”
  高城只好横他一眼,继续想事。赛场上的人们在散去,这几个人有点失落,但人各一头,终归得散。
  伍六一:“连长要不要找地方聊会儿?”
  高城有点尴尬:“啊?……不了。我去找人要刚才的录像,我那边用得上。”说着就走。那几个愣在那。
  甘小宁笑:“嘿嘿,要想再被连长正眼看,只好进他的侦察营了。”这时,走了十来米的高城又想起他的老部下来,远远挥了挥手。
  然后小跑着去了,几个人彼此看了看。
  甘小宁说:“回咱们的一连、四连,”他拍拍许三多,“和光荣的钢七连吧。”
  参赛的兵被军车送回来了,机一连的连长早在大院门口等得望穿秋水,一把手先把伍六一拽了下来:“第几?”
  伍六一没说,只是一脸的失望。连长赶紧说,没事没事,全集团军能人多着呢。这时,车上的许三多笑了。他告诉连长:“第一。”
  连长一把手扣着伍六一,气得就往连队里揪:“收拾!”
  伍六一被抬了起来,往一连拥。许三多挥了挥手,回他一个人的七连,神情很平和,但是很羡慕。伍六一一边乐着,一边对许三多挥手再见。许三多微笑着,走回自己的连队,那一个人的连队。
  许三多掏出钥匙刚要开门,突然,脖子被人从后勒住,许三多用脚钩住身后人的一只脚,猛坐了下去。那人急忙闪开,许三多也在暗淡的暮色下拉开了灯绳。
  一个服色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军人,三十往上,军衔中校,是老A的袁朗。
  许三多简直惊喜万分。袁朗身上有着和史今类似的气质,让他容易放松,而且在准备好寂寞时遇见一个熟识,他很惊喜:“我在赛场上看见你了!我还想不可能是的!……您怎么到这来了?”
  袁朗:“来三五三看个朋友,等半小时还没回。穿这身又老被人瞄,只好在你们连过道里猫着。”
  许三多:“是谁?我帮你找。”
  袁朗指了指他。
  许三多愣住,然后很长时间说不出话。“嘿,什么表情啊?”袁朗看着他笑。
  许三多有点不自在:“不是,很少有人来看我。”
  袁朗不再玩笑,拍拍他的肩:“开门,请我喝口茶。”
  许三多正开门又愣住:“啊?……我去买茶叶。”
  袁朗哭笑不得:“开门,请我喝开水。”
  许三多把一杯开水给袁朗端了过来。袁朗正很有趣地看着这间四面光板的宿舍,倒好像这有多少内容:“我知道你们改编的事,咱们认识的时候就知道。”
  许三多默然了一会儿:“嗯,您说很多人和事会离开我。都离开了,现在。”
  袁朗:“这样待着好吗?”
  许三多:“还好。”
  袁朗:“你总给人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许三多笑笑:“刚刚适应。以前……特别不好。现在就是……不高不低,不好不坏……我也说不清,就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袁朗:“我这次来是……怎么说?形同你们招兵。你们的兵从地方上招,我们的兵从兵里招。看了你简历,又听人说你的事,就很想看看你,上次看见的是个不认现实的大孩子,这回看见的是……借你的话,不高不低,不好不坏的一个兵。”袁朗看着许三多,语气很平和。
  “至少是个兵了。”许三多并不太有兴趣。
  “很安心的一个兵,不焦虑,我们很多人无时无刻不在焦虑,怕没得到,唯恐丢失。我喜欢不焦虑的人。”袁朗似乎并不意外。
  许三多:“我还是不明白您说的招兵。”
  袁朗:“过几天你就明白了,现在……就当是家访吧,招兵除了家访还要干什么?”他存心在那慢条斯理地想,弄得许三多有点着急:“体检。检查服役者在硬件上是否合格。”
  袁朗:“嗯,过几天会有命令让你们体检,我是检查的人。”他笑得实在不怀好意,那让许三多更加茫然:“体检?当然不会是真的检查身体。”
  袁朗:“不是,只能告诉你难度很高,再多说就要违规了。”
  许三多只好不说话了。
  袁朗:“我问你,如果通过了,你愿意离开这,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吗?别发呆,士兵,我们不会强令要人,我的部下也都是真爱这个行业的人。”
  许三多:“我不知道。”他看看周围,他守了半年的空屋。
  袁朗也看了看:“这里有些东西,进了你的心里。你怕到了别的环境,它们也就没了?”
  许三多过了一会儿才点头。袁朗:“贵庚啊?”
  许三多:“二十二。”
  袁朗:“不是守候一生的年岁嘛。二十二应该是跑着跳着,论追求就两字,新鲜。”
  许三多:“我……其实是怕……骨子里是笨人,每次换个环境像死一次一样……真的。”
  “明白了,”袁朗又看看周围,“你一个住这,是不是怕……鬼?”
  许三多乐了,袁朗甚至张牙舞爪了一下。许三多正色:“世界上没那个东西的。”袁朗:“奇了怪了。这个鬼和你怕的东西,不都是想出来自己吓自己的东西吗?”许三多傻在那,而袁朗找到自己的帽子,扣在头上:“我走了,许三多。”
  许三多:“啊?……再见。”
  袁朗:“后天师部的命令会发到每个人手上,其实是邀请不是命令,所以可以拒绝参加。但换成我,一定要去试试的。我才三十岁,我还盼着海阔天空阅历人生呢。”
  许三多陪送到门口就没再送下去,他看着那人的背影。
  一连的连旗和奖旗挂在连部的墙上,连长看看连旗,很伤神地转过头来。
  伍六一笔挺地坐着,指导员又看看手上那份文件,那是袁朗所说的师部命令。他们已经谈了很久,谈到无话可谈。
  一连长说:“一连的池子小了?容不下你这条大鱼?期限一到你就二级士官,非得去什么特种兵?”
  伍六一:“指导员,当兵很辛苦。”
  指导员愣了一下。
  伍六一继续说:“如果就为混个士官,就用不着这么辛苦。”
  指导员说:“我明白了,不是情绪问题,是志向。”
  一连长:“好,你有大志。我就看你没被选上,该怎么回来。”
  伍六一:“就这么回来,以前干什么,以后还干什么。连长,当兵的没多少选择,如果有个兵想在这条路上走得再多一点,请尊重他的选择。”
  一连长瞪了他半天,终于挥了挥手出去,他放弃了。
  好像所有的士兵都在谈论老A的事。甘小宁和马小帅两人窝在车里,也在谈。甘小宁看看外边没人,把战车门带上,看着马小帅:“你去吗?”马小帅说:“我还在犯嘀咕。”
  这两人比较着同一份师部命令,是分别收到的,他们仔细地比较着每一个字,似乎这样就能揣测出未知的将来。
  甘小宁说:“上次跟特种兵对抗你还没来,前几天军事十项你也没去……看见他们就想起打仗,我形容老A就这几个字。”
  马小帅不解:“什么意思?”
  甘小宁看着他乐:“小帅,天天战车天天搂火,你就没想过真打仗的时候我们是什么样子吗?炮火铺天盖地,导弹从天边划过,我们冲击……我拿你当朋友——想去吗?”
  马小帅有点不好意思:“我很逊。你们叫我高才生,其实就是说在短兵相接的军事技能上我很逊。”
  甘小宁说:“我更逊。上次对抗我武装到牙齿,被老A拿无声手枪就给押了。所以我更想去那里。他们纯粹,你去吗?”马小帅郑重而心事重重地点头。
  荒原上的五班,荒凉和空寂一如往常。几个兵在门外的空地上站着,直到一辆拖拉机过来,拦下。五班除了薛林已经没有熟脸了。薛林在门口抽烟,抽了最后一口,把烟头踩进了半沙化的地里,他进屋。成才捆紧了自己的背包,然后愣愣地看着身边的这间宿舍。然后,他叼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把烟盒揉了,准确地扔进屋子另一边的纸篓里。纸篓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同样的烟盒了。
  薛林看了一眼窗外,说:“班长,车来了。”
  成才闷闷地说:“我收拾好了。”
  薛林帮他拿起行李:“那走吧。”双方都有些例行公事的冷淡。
  成才说:“这几天班里靠你盯了。抽屉里给兄弟们留了点意思,回头给大家分了。”薛林并不太热情:“是。”
  出了门,成才爬上拖拉机,放下包,心旷神怡地对着草原舒口长气。士兵们在车下站着,虽无形却也成个队形:“班长再见!班长好走。”
  车驶动,五班的几个人影被抛落,这是一场例行公事的送别。
  成才的目光里充满了憧憬,但看着五班那破地时就没有了表情。他手里捏着张纸,来自师部的命令。那没有必要,但捏着它成才就像捏住了前途的保证。
  几乎是在成才离开的同时,许三多打扫完宿舍,将扫帚放回原处。安静地躺下,第一百次地看着那张今天刚拿到的命令,安静的时候总是想得最多。
  袁朗的说服工作白做了。拿到命令我只在想两件事,老七连会有人去吗?如果去了,我们能在一起吗?一直想到熄灯号吹起。
  寂寞不可怕,寂寞只让人强烈地渴望人群。
  天色未明。几个老A纹丝不动地把守着他们临时的驻地,周围没有标杆,没有标语,只有覆着伪装网的军用车辆和帐篷,朴实而冷调。
  铁路开着车,带着团长王庆瑞驶来。来自各个方向的军车也一辆一辆驶来。车上,是一个个参赛的士兵。只有风声,天地显得很寂静。未尽的月色下,集合的士兵们,谁都看不清谁。
  篷布打开,各单位的士兵一个个跳下。铁路和王庆瑞是在场军衔最高者,但他们特意离了很远,以免形成任何干扰。
  袁朗从一顶帐篷里出来,草草地给空地上的那排步兵敬了个礼,一个装甲团军官下意识的口令:“立正!敬礼!”导致所有士兵极正式地回应。袁朗笑了:“放松,往下会很耗体力。大家是客人,客人要好好招待,所以往下为各位准备的是直径一百公里范围内的两天行程,标准负重,武器在提供范围内任选,食品任选……嗯,再选也只是一个早餐似的野战口粮。”
  他注意到士兵们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乐了:“真轻松,是吧?就是个野外生存,野菜炖野兔,本地的炖野兔我也吃过,一绝,自己打来的恐怕更香。”
  士兵们就笑,笑得正高兴时,袁朗的笑容没了:“我还没说完呢。——最终要求深入敌主阵地完成地图作业,那是你们到达目的地后必须交给我的东西。建议小组行动,因为会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在途中对你们围追堵截。听说你们很强,我也想看看你们有多强。现在六时,截至后天下午六时,我会在目的地等你们。事先声明,我开着车,车上有三个空位,我会带走前三个到达的人——现在请牢记目的地参照物。”
  下面的人早就连笑纹都没了,稍微有点概念的人都知道这比他们经验中的任何一次都难。几个老到的人甚至掏出了纸笔,以便记下经纬度。
  袁朗看见了:“纸笔收起来。从现在起六十个小时内,我是你们的敌人。敌人绝不会告诉你们经纬度,记住参照物,东南方向,草原边缘有个海泡子,旁边有座山,翻过山有片槲树林,我在林边等你们,不明白的可以问了。”
  马小帅:“报告,配发定位设备吗?”
  袁朗:“GPS是没有的,指南针人手一个。”大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再也没人提问了。
  袁朗接着说:“领发装备后会送你们去战区。警惕,进入战区等于进入战场——解散。”
  士兵们悄然地走向几辆装备载车。袁朗则走向铁路和王庆瑞:“报告,我先去战区了。”
  王庆瑞看着袁朗走开,而颇为怨愤地看着铁路:“这样做不够苛刻呀。你大可以把他们绑上,再用机枪扫射,最后把没打死的带走算完。”
  铁路将他一军:“我高估了你的兵?”
  王庆瑞:“没有。”
  铁路:“那你干吗低估他们?”王庆瑞有劲没处使地瞪着铁路走开。
  一份野战口粮扣到列队经过的士兵手上,跟着还有一支信号枪扣在另一只手上。所谓的野战口粮是真空包装里少得可怜的一点东西:一块巧克力、一块压缩饼干、咸菜、葡萄干、一小袋葡萄糖水,它只满足一个早上热量、盐糖和水分的需求。
  军官重复而淡漠地叮嘱:“撑不住打信号弹,记住,等于弃权。”
  伍六一接过来,甘小宁接过来,许三多接过来。一件件带发烟装置的装具背心被穿上,一个个沉重的野战背包背到了士兵的肩上。伍六一几个在将一身装束紧当,甘小宁看着手上那袋口粮抱怨:“我现在就饿了,我们都是空腹来的呀。”
  伍六一:“那就吃吧,如果你够想得开。”甘小宁的架势是真要吃,许三多抢过来塞回他的背包里,甘小宁只好苦笑。
  马小帅挤进三个人的圈里,看着他们乐:“老七连的家伙们,联合行动?”
  伍六一:“还用说?”甘小宁:“不抛弃,不放弃。”
  许三多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看见人圈外的一个人:“成才!”
  成才站住,瘦削而深沉,看着他也没什么表情,但是伸出一只手。许三多冲动地和他拥抱,成才有些被动地回应,他看起来比许三多更少与人交流。
  许三多:“我们联合行动,行吗?”成才看那几个,那几个反应可称冷淡。于是成才不说是不说否,走向武器载车。士兵们正在这里选择自己擅用的武器,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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