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弄咖啡馆(完整)-藤井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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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久以前,我说要介绍给你的那个辣妹,你还记得吗?」「飙车那个?」「嗯。。。。」他点点头。
「怎样。。。。?」「他妈的。。。。」他哼了一声,笑了出来,「还好我没介绍给你。」「为什麽?」「因为她是别人的马子,而今天他男朋友烙人来打我,因为我抢了他的马子。。。。」「谁叫你去追她?妈的你活该!」「别这麽说嘛,」他又笑了一笑,「我看你这麽浪费,这麽漂亮你都不要,我就。。。。
」「那不就很委屈你?」「你才知道啊。。。。。。。。这一架,我是替你捱的。」他指了指自己。
约莫过了几分钟,他又说,「对不起啊,闵绿。。。。」「为什麽跟我对不起?」「因为你是好朋友,我却让你不爽。。。。」「你不是说爽就好?」我挖苦他说。
「不行。。。」他摇摇头,「要两个都爽才行。。。。」「其实,你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智爹,不是我。」我说。
「。。。。」「你有没有发现,他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了。」「坦白说。。。。我今天才发现。。。。」「智爹是好爸爸,你应该不让他失望才对。」「嗯。。。。是啊。。。。」「都还来得及啦!」我摸摸他的肩膀,「都还来得及。以后你要打架就找我吧,我陪你打。」「我怕你一拳被我打扁。」他笑了出来。
「那来试试看啊。等你好了,我先赏你一拳!」我说。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裹着石膏的左手,然后看着我说,「完了,我没办法当FBI了。
」「FBI?」我一头雾水的,「什麽是FBI?」「美国联邦调查局。」他说。
「调你个B啦!」我笑了出来。
「我左手断了,没办法双手拿枪了。」他继续自怜地说着。
「你还是先能毕业再说吧!」然后值班的护士走了过来,要我们说话小声一点。我们向她表示道歉,阿智等到护士离开,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一开始我没听清楚,我不知道他在说什麽。
直到我仔细认真的去听,我才知道他正在说:
「Goodbye; president。 Goodbye; FBI。」「其实,阿智说的Goodbye,不只是对他的梦想,最重要的是他那冲动无知的两年。
」关老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只叫做小绿的猫走到他的身边喵喵叫。
『这猫真的好可爱。』我也离开座位,走到猫旁边摸摸牠。
「我发现牠的时候是在一棵树下的箱子里,似乎是被丢弃的。」『牠一直要找你耶,』我在摸着小绿的头的时候,小绿一直攀在关老板的腿上。
「牠应该是饿了。」关老板说。
『你有东西给牠吃吗?』「不,牠不能再吃了,牠现在是比较瘦了,以前真的太胖,连兽医都说再胖下去一定会生病。」『那好可怜喔,又饿又不能吃。』我不忍心地看着小绿。
「这才不可怜,如果你一直放任让牠吃东西,等牠生病了,那才真的是可怜。」关老板说。
『啊!』我想起什麽似地叫了一声,『我们好像不是在聊猫。』说完,我自己呵呵的笑了出来。
「是啊,我们在聊萧柏智。」关老板也笑了一笑。
『后来呢?故事继续。』我坐回原位。
「后来啊。阿智就出院了,不过左手还是包着的。」关老板继续说。。。。
左手的那条长长的伤痕,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教训。
因为切开手臂打进钢钉的伤痕至少有十公分长,让他在复元了之后,只要看见那道伤痕,就会记得当年的愚蠢。
「我差点因为两年的愚蠢,坏了我将来几十年的生命。」他说。
当一切都慢慢地步上正常的轨道,他的成绩也开始变好。国三那一年,他喜欢上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子。但那个女孩子品学兼优,几乎就是第一志愿的准高中生,对於阿智曾经有过的过去,她完全不敢恭维。
她叫胡吟珊,是班上唯一戴眼镜的女生。
我问阿智为什麽会在已经同班第三年的时候才开始喜欢她?阿智说,因为她有一次下课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学校篮球场旁边,当时阿智正在打篮球。
下午四点半,傍晚的风凉凉地,阳光煦煦地,几朵白云飘得慢慢地。阿智一个上篮被盖火锅,摔个乱七八糟,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刚好与胡吟珊四目相接。
「她看着我,笑了出来,我站起来的时候,她还是继续看着我笑,哇铐!你知道吗?那时的她真的美爆了!」阿智是这麽说的。
「美爆了?」我问。
「对!」他点头点得很用力,「美爆了!」他说。
「你刚刚有说,那傍晚的风凉凉地,阳光煦煦地,几朵白云飘得慢慢地,你不会觉得,那是天时加上地利,还有你摔得乱七八糟的人和才会造成的误会吗?」「误会?」他转头看着我,「如果是误会,那一定是美丽的误会!」他的表情严重发花痴地说。
那天,阿智跟踪胡吟珊回家,一路骑着脚踏车跟在她后面,他像个变态一样一直在闻着那随风飘来的胡吟珊的发香。「嗯。。。。好香啊!」他抬起头,边骑车边闭上眼睛说,「这香味真是迷人啊。」骑在他旁边的我,就这样看着他变态的举动还有淫乱的表情,直到他撞上前面的计程车。
后来,他在上课的时候,传了纸条给胡吟珊,上面是这样写的:
「我想约你一起去吃麦当劳,我请客。」过了一下子,纸条传回来了,上面只有两个字,『不要』。
「那换肯德基好吗?我请客。」『不要。』「那你想吃什麽?我请客。」『都不要。』「那我约你看电影好了。我请客。」这张看电影的纸条还没传出去,老师已经发现了。
「萧柏智!」老师大声喊着。
「有!」阿智立刻站起来。
「你在传什麽纸条?拿过来!」「没有啦。」「我都看到了还没有!快点!」阿智在原地傻了,只见老师站在台上伸着手要他把纸条交出去,他看了看胡吟珊,又看了看我,然后他说:「可以不要拿吗?」老师装出伪善的笑容,「你说呢?」接着马上翻脸,「快点拿来!」他只好把纸条交出去给老师,老师看完纸条之后,「你要约谁看电影啊?」「呃。。。。」阿智畏缩着摇摇头。
「你快说!」「老师,我。。。。。我不敢说。。。。」「快说!不然打电话叫你父母来。」「唉呀!」阿智求饶着,「千万不要打给我爸妈!」「那你就快说!」大概过了五秒钟,阿智说了一个笑翻全班也笑翻老师的答案。。。。「关闵绿啦!」这件事情,一直到好几年之后我们都还会拿出来说。当时我的表情到底是怎样呢?
阿智说,就是我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绿了,对,就是绿了。」他点点头。
不过,好笑归好笑,阿智第一次为了女孩子哭,就是为了胡吟珊。
他在我的房间里哭得乱七八糟,还用我的随身听一直播王杰的歌,「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南方天空飘着北方的雪。。。。」他五音不全地唱着,眼泪跟鼻涕全都糊在一起了。
「你别光哭嘛!」我递张卫生纸给他,「你就讲来听听啊。」这时他就快要唱完了,「昨夜的梦,留给明天。。。。。。明天。。。。。。。」唱完,他擦掉自己的眼泪跟鼻涕,「就昨天,我打电话过去她家,是个声音很低沉的男的接的。」「伯父您好,我叫萧柏智,是胡吟珊的同班同学,请问她在吗?」「。。。。」电话那头没回应。
「喂?喂?」阿智又喂了两声,他以为接电话的人已经去叫胡吟珊了。
「喂。。。。」依然还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呃,伯父您好,我叫萧柏智,是胡吟珊的同班同学,请问她在吗?」他又把话再说一次。
「伯你个头!我是她哥!」那沉重的男声说。
「噢!哥。。。。哥,抱歉抱歉,哥哥,我不知道。。。对不起。。。。不好意思。」「谁是你哥?别叫我哥。」「好好好,不叫你哥,不叫。。。。」听到这里,我笑到不行,被他扁到差点哭出来。
那位哥哥终於把电话放下。过了没多久,胡吟珊像鸟叫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来。
「鸟叫的声音?」我怀疑地再问一次。
「就是美丽的声音啦!人家不是都说黄莺出谷吗?黄莺不是鸟不然是啥?」阿智说。
『喂。』这是黄莺的声音。
「喂。。。。我。。。。我是。。。。我是萧。。。。我是萧柏。。。。我是萧柏智。。。。」阿智开始结巴。
『什麽事吗?』黄莺问。
「我。。。。我想。。。。我想跟你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什麽事?』「我。。。。我。。。。我的心脏。。。。」『你的心脏?你的心脏怎麽了?』「啊!不是不是!别管我的心脏。。。我是想跟你说。。。。」『说什麽?』「我是想。。。。我是想跟你说。。。。我想跟你说。。。。」『萧柏智。』黄莺打断了阿智的话。
「啊。。。嗯?」『如果你想说的话,说出来之后可能会造成我们以后见面会尴尬,那你可能要想一想,不要说会比较好。』我想,黄莺是聪明的,所以她先警告阿智,有些话还是别说会比较适当。
「尴尬啊。。。。」阿智有点畏缩了,「那。。。。那。。。。我用英文说好了。」听到这里,我再一次笑翻在地,「干!重点不是用英文或中文好吗?」我笑到抱肚子,阿智又扁了我一顿。(不知道黄莺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会不会跟我一样笑翻?)『你一定要说吗?』黄莺再一次请阿智确定。
阿智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嗯!」他回答地相当有魄力。
『好,那你说吧。』「I。。。。。。。。。I。。。。。。。。。。。。。。。。。I like you。。。。。。」阿智终於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凝结在一起了。
『嗯。』黄莺回答。
「啊?」『嗯?』「你的回答就只有一个嗯?」『你想要我回答吗?现在?』「是啊。」『I am sorry。』黄莺说,说完就挂电话了。
阿智把手上的电话挂掉,已经是在听到「I am sorry」的十分钟之后了。然后他就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站在路灯下,身旁的脚踏车倒在地上。「我的心好痛喔!」阿智说。
阿智在上大学之后第一次到高雄来找我,是在我们即将迎接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寒假时。
在那之前,我们时常利用BBS(电子布告栏)联络。本来我选择的BBS站是政大猫空,阿智也在我注册猫空站成功的五分钟之后成为猫空的新站友,但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查到蔡心怡在台大BBS站注册,於是他立刻就跳槽了。
坦白说,他跳槽了也无所谓,反正电脑的视窗可以同时开好几个,他可以一边上猫空BBS跟我聊天,一边连上台大去找蔡心怡。
网路的发明真是一项人类学上的伟大成就,它彻底地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讯息传递速度,也改变了人类对新资讯的获得方法。简单地说,世界因为有网路而变得很小,离我们一个太平洋远的美国可以在几分钟之内收到我们寄过的讯息,而且一字不差,正确无误。
大量的资讯每天都在我们看不见的线路中被传递着,所以也就有大量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着。
因为阿智活泼的个性,他班上的同学选他当公关,替全班男生谋福利是他最大的责任。於是,他开始在网路上邀请其他系所或是其他学校的女孩子进行联谊。不过,他依然无法改掉自己跟女孩子说话就会智商变负的毛病。於是,直到上学期都已经快过完了,他们班的联谊次数还是挂零。
阿智邀人一起联谊的经验,坦白说,是从一次次的失败中学习到的。
○○系女公关一号说:『你们有什麽出游计划吗?』阿智:「啊?不能只是到泡沫红茶店喝喝红茶吗?」○○系女公关一号:『我们自己去7…11买麦香红茶就好,还费事跟你们联谊干嘛?
』「喔?原来要有出游计划啊!」这是阿智心里的OS,在该位女公关断线之后想到的。
所以第二次,他有比较进步了。
阿智:「我们的出游计划是当天早上东海大学散步,大家先认识一下,然后到梧栖渔市吃海鲜,下午到高美湿地走一走,然后回到逢甲夜市吃晚餐。」○○系女公关二号:『计划很不错耶,那请问你们大概有几个男生要参加联谊?』阿智:「我们要看看你们所有人的照片,确定你们有几个美女之后再决定。」○○系女公关二号:「你找死吗?」「喔?原来就算只想约美女,也不能说出来啊?」这也是阿智心里的OS,在该位女公关把他加入黑名单之后。第二次的经验告诉他,美女就跟幸福一样,是不能强求的。
所以,第三次,他又比第二次进步多了。
阿智:「我们的出游计划是早上在学校集合,先到丰原的公老坪走一走,大家认识一下,中午在东势镇吃,下午进谷关做森林浴,风景好空气佳,晚上再回到台中市吃火锅。」中兴大学○○系公关:『嗯,听过你的出游计划,还蛮详细的,不过,你们有大概计算过费用吗?』阿智:「这倒是没有,不过,应该不会花很多钱。」中兴大学○○系公关:『你确定不会很多钱吗?那里很远耶。』阿智:「远?怎麽会远?都在台中啊?」中兴大学○○系公关:『我们在台北耶。。。。』阿智:「。。。。」「喔?原来中兴法商学院在台北啊。」这还是阿智心里的OS,在该位女公关传来『哈哈哈』三个字之后。第三次的经验告诉他,他要先确定联谊学校的位置。
所以,第四次,他又比第三次进步多了。
阿智:「请问,你们学校在台中吧?」○○大学○○系公关:「是的。」阿智:「那太好了。我先跟你报告一下这次的出游计划。」○○大学○○系公关:「出游计划?」阿智:「是的,我们决定这次简单一点,也不会跑太远,就到大坑山区烤肉就好,大家玩得意犹未尽的话,晚上可以一起去KTV。请问,你们大概会有几个人呢?」○○大学○○系公关:「。。。。我们大概有十五个。」阿智:「哎呀!太好了!我们也是十五个人。」○○大学○○系公关:「我们是十五个男生。」阿智:「。。。。。。」因为连败的次数太多,阿智就快要变成他们班的头号公敌。他的公关职务在第五次失败之后就丢了,而这次失败,他说是非战之罪。
「我问了学校位置,也没有要求一定要美女,还拟了一个最好玩的出游计划,而且花费最少,联谊效果最好。」在BBS上,阿智传来这麽一个讯息。
「那是因为什麽而失败呢?」我丢回一个讯息问。
「因为女方要求了一点。。。。」「要求什麽?」「对方公关说她们的身高都很高,所以希望我们每个人至少都要有一百七十五公分。」「你们有同学没一百七十五公分吗?」「当然有,不过,那不是重点。」「那不然重点是什麽?」「重点是,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说那我们可以希望你们胸围都是33C以上吗?」萤幕这一头的我再一次笑翻,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那对方怎麽回应?」我说。
「【对方已经不在线上】←我的萤幕上出现这一行字。」阿智说。我可以想像他在萤幕那一头的表情。
不过,我刚才说,大量的资讯每天都在我们看不见的线路中被传递着,所以也就有大量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着。也所以阿智发生了一个故事,他说是他第一次网恋,有一种满满的好奇感与神秘的情愫在心里不停地萌芽着,不停地萌芽着。
阿智交了一个网友,是个女孩子(废话)。在高雄念大学,跟我们一样是大一新生,他们两个人时常通信,在网路上也偶尔会丢讯息。有一天这个女孩子突然约他见面,让他心里小鹿乱撞,紧张的要死。
「那芽都已经长成大树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