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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知北游-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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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青晖隐隐透出天际,星星没入云层。转过几处街角,歌乐靡靡、灯红珠翠的怡春楼就在前方,镶金嵌玉的帘门半卷,犹如yù拒还迎的脂粉美人,客人和女子的喧笑声像汗水蒸腾不休。

我径直入内,一脚踢飞一张盛满佳肴美果的檀木圆桌,怪笑着叫道:“夜袭开始,现在清场!”@。

第二十二册第四章入梦来(上)

四下里鸦雀无声,众人瞠目结舌地望着我,旋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这俩家伙穷疯了吧,敢来怡春楼捣乱!”“你瞧他们穷得连打劫的行头都不弄一套,太不专业了,衣服上的血迹一看就知道是红药水!”

一个半luǒ大汉翘着二郎tuǐ边扣脚丫,边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训斥我:“小子,眼神懂吗,要用眼神!你要目lù凶光,虎躯威震,放出杀气霸气脚气才有威慑力啊。”

“这是你们楼里最新的节目一角sè扮演吗?”一个商贾打扮的男子不顾涛在脸上的菜汁,狠狠亲了一口怀里的美貌粉头,肥乎乎的腮肉〖兴〗奋抖动着,“大爷好喜欢,好刺jī!”他推开粉头,大摇大摆地走到我跟前,冲我一扬双下巴:“呔,恶徒!我绝不容许你侮辱女人!”

他见我张口yù言,充满气势地一摆手:“不要狡辩,你sè咪咪的眼睛和低垂的视线已经出卖了你!来吧,恶徒,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芳心照汗青!”

我哭笑不得,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将其甩飞出去,整个身躯大字型地嵌在了墙上。他口吐白沫,嘴里喃喃地道:“戏过了,演得太过了。”

鸠丹媚轻笑一声,纵身扑上。一阵案飞椅翻、拳肉交击的撞击声后,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大片。只剩下老鸠一人颤颤巍巍地站在huā堂〖中〗央,壮着胆子低头说道:“两位大爷,这里可是清虚天的美髯公罩的场子。”

“北境再也没有美髯公这个人了,这个场子由我们兄弟说了算。”我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从如意囊里掏出一大堆芳香扑鼻的药草。“我这个人很讲道理。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留下来为我做事,报酬翻倍。”

老鸠呆了半晌,接过药草涩声道:“眼下兵荒马乱,老身能去哪里呢?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哪有选择的余地?”

“很好”现在带我去见小凤仙。”我回头望着四周惊慌不解的嫖客,皱了皱眉,“还不滚出去,要我送你们一程吗?”众人吓得连滚带爬”鸟散出门。那个胖半艰难地挤出墙,哭丧着脸,一点点挪着脚步凑近,厚厚的chún皮微微抖索。

我奇怪地看着他:“怎么还不走?”“你,你杀了美髯公?”他的眼中闪耀着奇异的sè彩。

“应该是吧,你想为他报仇?”我似笑非笑地道。

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喉中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干嚎:“杀得好,杀得好啊!小乙”你的仇有人替你报了,你可以瞑目了。”说着扑通跪下,冲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磕得血流满面,“英雄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我愣了一下,也没兴趣搞清楚这种小角sè的恩怨情仇,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他千恩万谢地才告辞,嘴里兀自唠唠叨叨:“其实我早想替小乙报仇,但是我不敢哪。从小就没什么资质天赋,又不肯下苦功修炼,虽说常想当今英雄,可也只是做做梦罢了。好不容易有个角sè扮演,还搞错了对蕤”望着他一瘸一拐的孤单背影,我心中泛起一丝苍凉。年少时意气飞扬的我,也曾想过”有一天会成为英雄,改变那些和我一样同为小人物的命运。

可那也只是做做梦罢了。

跟随着老鸠,我和鸠丹媚拾级而上,来到小凤仙的闺房门口。

推门的一刹那,我脑海中闪过一丝犹豫。充其量,她只是一个在红尘中沉浮挣扎的弱女子”我真要如此苦苦逼迫么?

“我累了,你替我问吧。”我对鸠丹媚道,头也不回地离开。

随意选了一间幽静的厢房,我敛去精神世界中的一切杂念,静心调气”细细回味今晚一战的宝贵经验。

公子樱后日就到,我必须在短短的两日内精进魅武,做好与他一战的准备。

天地化作一狠狠振动的弦线,在魅的律动中无限放大。

我体会着这言语难明的奇奥节奏,苦苦思索,该如何将我过往所学融入魅武。

最擅长的神识气象术已与七情部分相合,但还远远没有发掘出其中的潜力。神识气象术以神识为基,引动天象威力,更偏重于精神术法。而魅武则是寻求与物质节律共振,探索物xìng之秘。

如何将两者紧密结合呢?

我致虚守静,忘意存神,以鸟崭鱼游之态,翩然化于神识的世界中。

混混沌沌,冥冥渺渺,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念头像竹笋层层录落,只留下最纯净的一点生机。

这点生机似火焰跳跃,不垢不灭,又似一缕清风无形而吹,从精神世界沿着一条奥妙难察的通道,延伸入我静寂不动井肉身。

这是hún!

我幡然了悟,只有一个人的hún魄才能连接起精神和肉身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hún魄无形无质,是精神世界的核心,但它同样是肉身核心。离开了肉身,hún魄难以单独持久存在,很快会烟消云散。神秘如玄师格格巫,施展轮回之术转世也需要肉身。

寻求魅武与神识气象术的融合之路,hún魄是关键。然而以我之角度审视,hún魄就是一张简单干净的白纸,哪里有迹可循,有痕可视?

复杂到了极点,反而类似空白。

心念微动,另一个“我”浮出水面,以隔岸观火之眼,以恒动之中的不动心,探向那一点不耳琢磨的生机。

那点生机又似huā瓣重重合拢,历经千姿百态,化为一个差点令我本心失守的玄秘景象。

那更像一具张牙舞爪,展翅yù飞的兽骨!

形态如一只巨大的蝴蝶,弧线形的翅膀犹如垂天之云,张出蕴含天地至理的流畅感。七sè锋锐无匹的利爪流光溢彩,分明正渐渐蜕变成七情的模样。

洁白如玉的骨骼上已经滋生出部分血肉,俨然由六yù所化,骨髅深处跳跃着一颗形似魅的心脏,散发出律动的杀气。

龙蝶!

我的hún魄具现化之后,居然是龙蝶!

唯一和龙蝶有所区别的,是兽骨的头颅依然是人类,只在额头处隆起两团小小的突点,应该是龙角。

我静静凝视着龙蝶,心中雪亮。等到头颅也化作龙形,双角峥嵘刺出之际,便是龙蝶夺舍之时。@。

第二十二册第四章入梦来(中)

“你就是我。

方蝶同样静静地凝视着我,仿佛这么说。

尽管我一直察觉,我就是龙蝶那个无知的自己,但内心深处还是存了一点侥幸,期望这不是真的。如今亲眼目睹hún魄所化之象,才算彻底死心。

而这个惊人的发现,同样给了我一个千载难遇的绝佳机会。眼下龙蝶hún魄尚未真正成形,就像一枚默默蜕变的虫茧,等待破壳羽化。只要击碎兽骨”消除龙蝶的烙印,将hún魄之象打回最原始的混沌状态”再凭借魅胎重塑hún魄,便能干净利落地斩断我和龙蝶的一切关系。

从此林飞是林飞,龙蝶是龙蝶,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之间再无因果牵扯。

击碎这具龙蝶hún魄并不难。如果说我擅长情yù之力,溶于hún魄之中,那么另一个旁观的“我”擅长慧力,独立于hún魄之外。慧力碎hún,解脱羁绊,重获新生。

但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概因我无法承担接下来的后果。碎hún意味着一切重头再来。我的精神世界将遭受重创,hún魄心智萎缩,肉身也要受到极大影响。我会倒退成一个法力微弱、道境低下的小人物。

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只能默默蜇伏,永远错过争雄北境、

啸傲风云的机会。那以后或许北境早已沧海桑田,人事变迁”一切再也没有了意义。

我怎能甘心?

我又怎能放弃龙蝶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

吞噬了他,我的法力将直超楚度,精神世界也会臻至完满无缺”我会在轮回中永生不死,我甚至可能掌控只属于死亡的黄泉天。天下间不会再有比我更能突破知微”迈入前所未有境界的人了。

我会成为北境真正的神话!

是否正因如此,所以龙蝶并不担心我会碎hún重生?他了解我,就像了解自己。

“你是我,但我不是你。”另一个我仿佛在说。兽骨被huā瓣重重叠叠地包裹,消失不见。huā苞再打开时还原成一点纯净不灭的生机之焰,一缕流动不休的生命之风。

风焰的动跃自有节奏,只是律动比地脉更难以把握。因为hún魄本就玄之又玄,何况肉身和精神始终微乎其微地变化联系它们的hún魄也随之变化”几乎没有固定的频率。

如果能彻底掌控hún魄律动”那么吞噬掉龙蝶烙印,化为己用不在话下,只是目前我还远未够班。

不过,就像顺着奔腾流动的河脉,依稀能追寻到一丝源头的踪迹。

我反复感受着魅胎和神识律动”如同试着驾驻一辆由两匹南辕北辙的奔马拉动的马车又似要在空中鸟和水底鱼之间捕捉到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线条。

长久下来,我顿感疲倦,神识极度消耗意识不由自主地浮出精神的海面”才发觉暖烘烘的日光早已映亮窗纸。鸠丹媚伏在案上,曲肘支头,强打精神为我护法。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鸠丹媚揉了揉惺忪睡眼,“何赛huā这个小女人变得狡猾许多,说话尽绕圈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后来赤练火闻讯赶来,我想你也不愿意弄僵和红尘盟的关系就没敢用刑逼问。不过我在何赛huā身上动了一点手脚,以防她偷偷溜走。”

“先看着她,我也没指望能从她嘴里掏出什么。”我摇摇头,“她既然是红尘盟摆在台面上的棋子,就不会轻易离开。”

鸠丹媚环住我的腰香舌微吐,在我耳尖轻腻一tiǎn:“说来好笑,她听说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吹嘘后”竟然旁敲侧击打探你的消息。小sè狼,你若是用真面目见她,说不定能施展美男计yòu她乖乖就范哩。”

我不以为然地道:“恐怕她会第一时间通知红尘盟吧。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不会再是原来的那个何赛huā了。你也累了,养足精神,我们再和公子樱他们大干一场。”

我让月hún和螭负责警戒也不管此时日上三竿,抱起鸠丹媚áng倒头就睡。

mímí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突然被惊醒,又似还在睡梦中,四周茫茫恍恍一片。

一丝冰凉幽玄的感觉由暗处滋生,仿佛看不见的触手悄悄探向我的睡梦”闪烁着冰huā苒暗光。

夜流冰!

我当机立断,神识犹如火刃斩落,狠狠切断了这一根无形触手。

顺着触手退缩而回的某个神秘空间,我依稀感应到了对方精神上的一点痛楚”那应该如同被mì蜂蛰了一记的滋味。

我随之从梦中惊醒,室内光线斑驳,楼外新月高悬,俨然又是华灯初上的夜晚。

鸠丹媚蜷缩在我的怀里,四肢八爪鱼般缠住我,呼噜声震耳yù聋。

楼下的huā厅,传出客人和粉头醉生娄死的调笑声。

夜流冰果然没有离开锦烟城!

我默默思索,夜流冰收到霸天虎战败的消息,心生警觉,但他不敢公然lù面,是以潜入我的睡梦试图暗算。幸好我如今的精神力强他不止一筹”及时察觉端倪,将他早早击退。不然被他深入梦境,发现我就是林飞”那我苦心绸缪的一切都要付之东流。

但这么被动防范不是办法”只要稍有疏忽,便会被他趁虚而入。

到时就算我能将其重创,也于大事无补。嗯到这里,我心中猛地一个jī灵。夜流冰根本就不必现身,和公子樱面对面地在锦烟城会见!只需施展梦潭大法,他可以在公子樱的梦中谈妥双方结盟、出兵事宜。

所以即使我盯死公子樱”也没可能找出夜流冰的藏身之所。而公子樱前来锦烟城,更多的目的恐怕还是红尘盟。

我沉吟许久,开始回想那一根探入睡梦”又被迫缩回的触手。在精神的世界中,我的神识一次次模拟出当时场景,魅胎一次次转换节奏,试图mō到那根梦之触手的律动痕迹。

既然无法直接在〖真〗实的锦烟城中找到夜流冰,那我便要试试,在虚幻的精神世界中捕捉他的精神烙印,将之牢牢锁定。

一旦成功,我便可反客为主,跟随着他的神识一同潜入公子樱的梦中世界!@。

第二十二册第四章入梦来(下)

什么是梦?

梦的本质真是绝对的虚无吗?我不由得想起在大唐见过的游方道士,他们高举着算命测字的竿布,上面画的黑白半圆仿佛两条咬尾的鱼旋转不停。

那时我只晓得这叫yīn阳两仪图。易经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这些年我道境精进,才逐渐领会其中蕴含的转换妙理。

yīn到了极处,就要转换成阳,正如白天也会转成黑夜。所以绝对的虚无必然转实。

我闭上双眼,官止神行,没入精神世界无限深处,幻化出一幅奇特的画面:无尽的岁月中,无穷的北境生物生出一个个梦境,宛如五光十sè的气泡纷纷扬扬升入虚空,又缓缓消散,不留丝毫痕迹。

然而梦无休无止,终于达到一牟极限,虚无的梦泡转化成实质的一点,诞生出了梦妖夜流冰。

无论梦境有多少种鲜亮的sè彩,当所有的颜sè溶在一起,就是黑sè。

像冰huā一样的幽黑sè。

一如夜流冰注定了一条寻求完美但又不断毁灭的道。因为你的梦中所蕴含的希望,可能正是他人梦中的绝望。这些彼此矛盾的梦交汇在一起,只能错乱破碎。

如果精神世界像yīn阳两仪,分为明暗两重,那么梦属于暗,而我们平时的意念、神识属于明。

当这幅画面在神识中演绎了千万次后,我忽然泛起一丝似明未明,似懵未懵的灵光,意念之指沿着这丝蜿蜒扭曲,犹如yīn阳鱼中那条裂缝的灵光,顺势一点。

精神世界轰然巨震,分割成明暗两重。暗处化为bō涛汹涌、幽暗深邃的大海,海上的天空则空旷通亮,光明无限。

意念之指宛如矫天飞龙,腾挪而上,将天空搅碎成一道道耀眼的光线:继而奔投入海”大海仿佛铜镜碎裂片片,残片继续分解,直到变成一狠狠幽深的水线。

整个精神世界化作了弦线,密密麻麻,跳跃不定,时而酣畅淋漓,壮阔豪迈;时而淅淅沥沥,缠绵悱恻,交织出世间最神奇最动人的韵律。

与此同时,肉身也不由自主地震动,感官冲破封闭,魅胎灵妙律动”弦线自主地通过〖体〗内那道灵hún之风吹过、连我自己都无法明了的轨迹,与精神的弦线水rǔ交融,相互振dàng。

我是最中心的一点”这一点向四面八方辐射出肉神合一的弦线。

这些弦线随时可以转换明暗,变化韵律,将我的肉身、我的精神化作熊熊烈日,悠悠云霞,闪电鸣雷,狂风暴雨”

我心中一片狂喜,精神和身体的弦线共振,神识气象术迈出了与魅胎结合的第一步。如今的弦线可称为肉、神合一的一元弦线”而这一元弦线也可以重新分化出类似yīn阳两仪般的两元弦线,由律动演绎出矢象般的弦象。

此时我的每一击,无不包含精神、肉体的双重力量。

一元弦线犹如蛛网缓缓向外延伸,初时像个稚nèn的婴儿,爬行笨拙”渐渐地速度增快,灵活敏捷,到后来俨然已走动作自如的成年人了。

其中一根弦线转为幽暗,顺着夜流冰精神触手的痕迹攀爬,弦线不断变化频率,直到与那缕痕迹完全一致。

夜流冰依稀残留的精神烙印溶成了我的烙印。

刹那间”弦线伸入一个深邃yīn冷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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