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整。 车子在一栋独院洋房前熄火时,已是深夜的凌晨了。 钟应伶在决定开来向乙威这里前,先送了万姿文回饭店,顺道绕回公寓。没有意外地,她的公寓已经被人闯入弄得一团混乱。习以为常地当作没看见,她收拾了几样细软,决定今晚就带着奇奇去他那边过夜。今晚他得吊一整夜的点滴,她也打算看顾他一夜。反正她那里目前不方便住人,只好选择他的窝了。 向乙威他父亲在亚特兰大购置的房子还真是阔绰。 奢侈地住在这将近三、四百坪的美式洋房,多住个三十个人都不成问题,钟应伶咋舌感叹,人家有钱人就是懂得享受。不但独户独院,四周还依树林伴湖泊,好不惬意!看来向乙威可以舒舒服地养病了。 将车子停妥后,她先下车抱起已酣然熟睡的儿子进屋。不多久,屋里迎来了一位满脸惺忪的胖黑人老妇,黑暗中看不清妇人脸上的五官,只见她露一排白牙冲着来客直笑。 “晚安,我看到少爷的车子回来了,想必你是他的客人...
有别于其它小朋友边捏着的黏土,边和周围的同侪嬉闹,安胜吾只是兴致缺缺的把玩着手上的黏土,比起置身在夏令营,耳机里传来的对话更让她来得专注。 没错,妮娜的到访以及她跟母亲之间的对话,安胜吾全都一字不漏的听见了,心情为此兴奋不已。 再想到家里最近高潮迭起、热闹非凡,她却被困在这座乏味至极的夏令营,她的情绪顿时低落不少。 她可以想象,妮娜的意外加入,肯定又会在父母之间掀起另外一波高潮,让她也不由得跟着期待起来,如果可能的话,她多想亲眼目睹,而不是一个人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一思及此,安胜吾忍不住一阵沮丧。 该死的!什么鬼夏令营嘛!要不是为了梦寐以求的研究室,她是打死也不肯在这里多待上半分钟。 虽然以她的聪明才智,区区一座夏令营根本困不住她,只要她有心,想离开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这样一来研究室就泡汤了。 而且妈咪这会肯定已经料到自己设计她的事,短...
隆冬的安德罗斯岛,仍旧有着迷迭香的气味,缠绕在空气之中,怎么都难以散去,像是一个太过深刻的拥抱,会牢牢的烙印在记忆之中,即使不愿意去回忆,在午夜梦回里却又会来纠缠。 不思量,自难忘。 浣纱拍去淡紫色毛衣上沾染到的迷迭香,心中思潮起伏不定。在见到他之后,那些记忆犹如潮水,汹涌的袭来,冲击着她好不容易才筑成的堤防,险险就要在心中泛滥成灾。 她不愿意去回忆,只要回忆起那些甜蜜过往一次,就会想起他的遗弃一次,她的心就会再疼上一次。谁能那么勇敢,禁得起一再的心痛?她在旁人面前自制冷静,其实内心里只是个受过伤的女人罢了。 顺着来时路,浣纱缓慢的往回走,在经过悬崖边的石屋时,略略停下脚步。她试着凝聚勇气,好进去再跟他质问一些不曾解开的疑点,但是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却仍旧没有办法举步。 视线眺向先前经过的小镇,她转向小镇走去。情绪翻滚得太剧烈,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她...
苹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几乎无法动弹的洛斯换上衣物。 洛斯强忍住伤口的剧痛,咬牙抵抗伤痛的折磨,他凭着意志力保持清醒,命令身体 移动,结果他一下床就双膝跪倒在地上,他靠在苹儿身上像受伤的动物似的猛喘气,而 且耳呜、眼前出现白光。 他知道苹儿一直担忧的注意着他,他深呼吸,竭力凝聚力量。 片刻後,他撑在她肩上将自己拖到门口,这一段路就耗尽了所有体力,他不得不靠 着墙休息五分钟,等待心泺变缓,喘过气来。接着,用尽每一分意志力、每一束肌肉, 洛斯奋力的与伤口难以忍受的痛楚以及随着每一次呼吸而来的晕眩无力战斗,勉强将自 己推向前。 走廊在他眼前晃动,他靠在苹儿身上,直到确定不会昏过去,才撑在她肩上扶着墙 ,一步一步浴着走廊慢慢前进。他的气力迅速衰竭,但是娇小的苹儿却牢牢的支撑住他 。 洛斯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医院的,但在苹儿的搀扶下,他办到了。她将他扶进一辆计 程车,一...
日子就是这样,情绪来来走走,生活还是要过。 所以,褚妙丽在痛哭了一场之后,仍然过着和过去几年一样的生活——早上忙着「早餐屋」的经营,下午则在精油小铺里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是留晴哲的幼稚园生活展开的第二个礼拜。 「妈妈!妈妈!」 孩子砰砰砰的脚步直窜上楼梯,褚妙丽把手中的精油瓶拴紧,诧异地看向楼梯口——晴哲从来就不是那种会横冲直撞的小孩。 上幼稚园果然有助于还原他的孩子心性。 褚妙丽微笑地移开敷在大腿瘀伤上的几朵金盏花,站起身来迎接儿子。 「妈妈、妈妈,你看!」留晴哲手里抓着照片,兴奋地一路冲进母亲怀里。 「看什么啊?」褚妙丽低头在儿子额头印下一个吻,又忍不住用力地把他抱得紧紧的。「看我们家的小宝贝有多可爱吗?」 「我有照片要给你看喔。」留晴哲神秘兮兮地把照片藏到背后。 「什么照片?」褚妙丽侧过身子想偷瞄。...
美丽的倩影伫立在繁花间,宛如花仙般的柔颜带着惆怅的忧虑,艾蕾莎将手中的花瓣用力洒向空中,看着风带走那一片片的纷乱,就像带走她的。 自从樱花林那一幕之后,蓝雷的心明显的开了一道阳光,随着对她与日俱增的爱情而发亮,这样的结果并非她想要的。当初她只想取得他的信任,进而离开帕尔斯山,但是那受创的心纠扯着她,令她不顾一切的抱住他。 突然间,她好怕,怕他发现自己的目的是想离开他,怕他得知后所迸发的怒火,更怕自己迷失在那对银色的深情中。 “艾蕾莎,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低沈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 她缓缓转身。 蓝雷迎着阳光而来,清冷的银眸在看到她后,充满炙热的占有欲。 我在玩火! “来,过来这儿。”看她迟疑不动。 这团火很烈,一旦烧起来--“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着凉了?以后不许你一个人出来吹冷风,知道吗?”蓝雷搂她入怀,近来他为谷中事情...
生意兴隆的「广丰楼」,就算是非假日的中午时刻,前来用餐的人潮仍是塞满每一张桌子,没事先订位的,只能在外面的椅子上痴痴地等了。 食物很香,做工更是精致,看起来非常好吃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广丰楼?江灵樨有一种大祸临头的不妙预感,脸色没法子控制地惨淡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在这边遇到周复方?希望他不会来,不然情况就难看了…… 「妳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舒服吗?」赵子融问道。 「没有,没事,我还好。」江灵樨赶紧陪笑。 「可是我看妳似乎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什么事困扰妳吗?」 她有点为难地看着他,当然还是可以继续回答他自己一切都还好,什么事都没有,就算他真的觉得她神情不太对,基于尊重,也不好再追问下去。逼人说出不想说的事,就不叫关心,而叫探人隐私了。可是……他们是男女朋友了呀,把他关外她的世界之外可以吗?他昨天都肯跟她谈心了。 好为难呀!...
她第一次意会到瑟洛凡不只是个有钱的生意人,而是个大富豪,是因为她太过沉迷于洞房花烛夜的游戏,所以,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就爬不起来了。当然,这也得怪瑟洛凡的体贴,是他坚持要让她多睡一会儿,所以不让人叫醒她的。 反正当她终于醒过来时,早已过了午餐时间,也就是说,她害大家错过上飞机的时刻了,当时,她头一个反应就是问:「飞机票换了没有?」 瑟洛凡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似的,迳自走开去翻行李找东西,而伯恩则边忙着打电话,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不需要,我们没有买飞机票。」 咦?没有吗?那……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是要搭船?」晨晨狐疑地问。 伯恩奇怪地瞥她一眼。「谁说我们要搭船?」 晨晨眯了眯眼。「伯恩,虽然我会游泳,但是,我并没有把握能够一路游到英国去而不淹死!」 伯恩愣了一下,随即失声大笑。「没人要你游到英国去,我们是要搭乘私人客机,明白了吧?」...
那天下午,当风劲文载著巫净到中医诊所推拿完之后,他仍然在生气,而巫净也仍处于怕秘密被揭穿的心虚中,因此他们在回程的路上根本不曾交谈过半句话。 也因此,那一夜,虽然大床很舒服,虽然被子很柔软,巫净却失眠了。 “……还要玩……” 她听见女儿喃喃地说著梦话,显然是被她的翻来覆去吵得睡不安稳。 巫净索性下了床,趿了双大拖鞋,一跛一跛地拿了件外套裹紧自己。她没料到花莲入夜后的温度会这么低,高雄的冬天通常热得让她怀疑自己还活在夏天。 喝了口水,她拉开阳台的窗帘,推开阳台的门,才刚踏出一步,她便一愣。 阳台外那一大片木头栈板上,风劲文正对著笔记型电脑在挑灯夜战。 巫净这才想起,这片木头栈板是绕著小木屋而建的,而他正住在隔壁房间。 她脚步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要退回房里。 打从他提到在精子银行见过她之后,她的情绪就大乱。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很差劲,傲慢得...
朱丽儿很满意她目前的生活,因为她可以把时间花在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写作上。 在其他同行老早改用电脑写作时,她这个「仿古」的小女人,只有在他人的取笑声中,努力地发出小小声的抗议:「以我写作的速度,使用电脑无疑是浪费电力。」 「老妈,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最常取笑她的人,首推她的女儿朱千喜,一点儿都不懂得「敝帚自珍」的道理。 根据少数几位好友(损友)的统计,朱丽儿的所作所为,到目前为止,唯一可以算是跟得上流行的,就是替自己取了一个笔名:朱九华。 朱千喜一向勇于发表意见:「朱九华这名字太老气横秋了,跟你写的书不搭嘛!说不定,当初你若拿我的名字『朱千喜』去当笔名,销售量会突飞猛进。」 「千喜说得好!」秋必娜自信她人如其名,够亮眼出色,所以不屑取笔名,结果她的成果也一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朱丽儿,朱丽儿,这名字跟你的风格比较贴切啊,你根本不需要取笔...
黎醒波翻看著病历表,工作时多半沉稳冷静的他竟显露少有的不耐。案头电话响起,跟诊护士拿起话筒。 “是……上个病人刚看完……好。”护士将话筒交给黎醒波。“黎医师,杨医师找。” 他点个头,接过话筒。“喂,晋芬,有事?我在看诊。” “中午一道吃饭吧,几天没见到你了,我晚上还要值班呢。” “好,楼下咖啡厅见。”他挂上电话,抬起头。二一十号不是晏江吗?到候诊区看了没?”他问了两遍。 “美燕到外头看了两次,还没到。”跟诊护士讶异的看他一眼。“叫下一位了吗?”病人爽约是常有的事,他为何不悦? “下一位继续。”他换了一本病历,眉间褶起。 她失约了。 前一天他该打电话提醒她的,他怎能随便相信她有这个记性?一个有本领在一个月内忘了带钥匙出门三次的女人,还能多有时间观念!她的聪敏慧黠都用在姓乔的男人身上而所剩无几了吧? 他按了按眼角,尽力恢复原有的平稳心绪面对陆续进来的病...
这个星期以来,温馨破天荒地无法起身为儿子做早餐。 原以为“茂远”的工作会一帆风顺的,岂知第一天上班开始,繁重的工作量、严稼兴近乎鸡蛋里挑骨头的“指导”,以及同仁们明显的冷漠态度,时常令她兴起辞职的念头。但碍于试用合同的约束,温馨只得咬紧牙关忍耐下去。 以前在“华美”时,总裁的女儿倪映珂即使老拿她出气,至少有程予欢患难与共,而且同事们甚好相处,哪像“茂远”一点人情味也没有。虽然齐维邦常会问起她适应得如何,温馨总不好意思向提携人大吐苦水。 “温馨,我看你最近精神不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出国玩了一趟的朱阿姨,一回来即发现她明显的憔悴。 “朱阿姨……”三明治半口未动的温馨,忍不住眼眶一红,“对不起,我想……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是不是在‘茂远’做不习惯?”企划部助理的工作应该很轻松呀! 温馨无言地摇头,湿热的液体却滴落下来。予欢去南部另谋发展...
头昏脑胀的平芷爱一夜无法成眠,她仍在深谷冢司的怀里,腰间有着他大手的温暖,比起他安稳的鼻息,她心跳的速度反而像刚跑完百米似的,所以,她哪里还能睡着? 不过,她着迷于他身上的味道;原本以为男人的味道都不好闻,彷佛随时充满了汗臭,但他不同,他的味道是舒服而好闻的。 她不由自主的轻扯他胸前半敞的衣襟,沾染他的味道……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如果当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还可以赖在他怀里,嗅着他的气息?他身上有一种她一直以来都缺乏的东西──安全感。 因为她是孤儿,所以她不会让儿子承受被亲人丢弃的痛苦……有了静奶奶的教导,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亲情,可是她的内心仍然孤独,尤其在看到深谷一家人的相处时,她觉得自己并不属于那里,因为她始终没有被认可,她很挣扎,也很寂寞。 算了!她的伤还在痛着,也同时提醒了她必须回台湾。 小心翼翼地企图移开他置于自己腰间的手,却反被他抓住。...
车子开进车道,一幢大宅巍然矗立。 管家知道沃夫不爱受干扰的个性,早已将班森代为转达的吩咐迅速照办…… 虽然今晚紧急采购的「物品」令人费解,但他仍全力做到最好,并聪明地不发出任何疑问,然后步回位于大宅后方的居处,作个无声的存在。 因此当他们抵达时,大宅内外灯火一片通明。 「别动,我抱你下车。」沃夫低头轻语。 「好温柔哟。」丝薇拉出言讽刺。 虽然她与班森都是沃夫的得力助手,但个性尖锐的她,常常喜欢唱反调。反观班森,黝黑壮实的大个儿一个,却很少发声,总是沉默行事,稳当可靠。 沃夫没理会她的贫嘴,只是下令:「半小时后,我要收到『她』的资料,记得准备。」 「已经派人在处理了,半小时后,你人可要在电脑前面才收得到资料,可别太快『逍遥』去,枉费了整组调查人员劳动一晚的心血。」丝薇拉继续贫嘴,直到班森碰碰她的手,才乖乖地停了下来。...
“靖雯,今晚我要加班,帮我去接小宏。”莫雨薇一思及她那个宝贝儿子,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淡淡的微笑。 “有没有搞错?又要加班!你那个老板存心要把你累垮才甘心是不是?”于靖雯欲罢不能地埋怨道,“今天才十二号,你就已经加了十次班,照这样下去你不挂急诊才怪!”并不是她想找藉口推托,相反的,她非常乐意接小宏下课,只不过她怕雨薇的身体会负荷不了连续几日的加班,加上雨薇这一加班又要搞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她难免会担心。 “没办法,谁教他是我老板呢!”莫雨薇无奈道,“最近公司新接了一批订单,关系到公司将来的生存,身为副理的我理当为公司尽一分心力啊!” “那也不该全靠你一人,你公司里的男人全死光了吗?靠一个女流之辈独撑大局,把你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们过意得去吗?” “话不能这么说,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加班的。”瞄了墙上的钟一眼,五点二十分,莫雨薇惊觉不能再聊下去了,因...
早在蒙蒙亮光从屋缝流泄进来,温馨已经醒了。只是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搂着她的枕边人--郝劲波。 尽管脸上的红潮已退去,此刻的心情依然因昨夜的疯狂而澎湃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平日保守的严谨的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情欲征服,不过才人生的“第二次”,她放浪的德行绝对不下于老练的妓女…… “醒了?”感觉她微微的叹息,郝劲波将她的身子反转过来,直视那张酡红的娇颜,“昨晚睡得好吗?” 她点点头,随即拉紧睡袋盖住上围。 “你知道吗?你的模样像是初次洞房的新娘子……” 不同于其他大胆的女友,温馨的害臊反而更具诱惑效果。尤其那拙钝的吻、略微僵硬的肢体,显示她对这方面的生涩,即便她已非处女,郝劲波敢打包票,在昨夜之前,她绝对搞不清楚什么叫“男欢女爱”。 “比起你任何一位女友,我知道自己很笨。”她的语气显然受了伤害。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忙解释,“呵!温馨,你...
到达六楼后,她注意到他走向外科病房的方向,急急拉住他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吃饭?这里太多人了啦!” 她四下东张西望,庆幸中午休息时间没多少医护人员在病房走动,使她这个穿着制服的护理师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向乙威看她那副畏头畏脑的模样不禁失笑,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解释:“去找父亲的病房。先别反对,他刚刚才被送进手术房,至少还有两个小时才会推出来;中午的饭菜是珍姨准备的,她忘记要动手术的人不能进食,结果煮太多了,所以我中午就省了做饭的手续了,一起吃吧!” 说完已走到了六○七号房,他推开门示意她先进去,她犹豫了片刻,不放心地再四处张望一会儿才走了进去,向乙威有点不高兴。 “你好像很怕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跟着走进房后,他关上门道。 “当然怕了,我可是形象良好的护理师也!”天知道区区一个东方女人要在这家教学医院里立足,得做多少努力以克服种族升迁歧视。...
她在苹果树林下跑着,有一种恐慌在四面八方溺漫,细碎的脚步声惊动了林梢的马与枝头初绽的苹果花,几片白白小小的花瓣抖落在和风中,飘过她粉颊,落至她身后飞旋,然后依恋回尘土。 这种恐慌一直无时不刻的存在,令她总是在逃…… “啊!”撞入了一具胸怀,牢牢被按住,她挫败的惊喘,知道自己又一次逃不开。 “你的脚力不错,可见平时有在运动。”带笑的男声沉沉在她头顶扬起,令她头顶心发麻战栗,抵在他胸前的双拳也卷抡起来。 “放——开。”她的声音恶狠狠。 又是一阵轻笑,让她神经绷得更紧。 “你真是矛盾的综合体,前一刻像个胆小鬼般的奔跑,这一会儿在我怀中却是恶声恶气得勇气十足呢。” “你这人难道没一点礼貌吗?还是你习惯见了女人就抱?如果你不是老做着失礼的事,我何必避你如蛇蝎?!”她低吼,晶亮的眼与他对上。 她以为他该生气,或仍是吊儿啷当的反驳,然后更气得她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