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梁凤仪] 伸手推开重重的柚木双门.显现眼前的就是段氏食品企业的主席室。 我稳步走进去,让双门在我背后敞开着。 没有我的示意,连两位最得力的助理米高福特与周钰城.亦在办公室门口止了步。他们是懂规矩的的。 主席室宽敞至极,先是—个八百多尺的会客厅,一色墨绿真皮沙发配衬深咖啡柚木家私,英国十九世纪款式、订购自伦敦的HARRLDS。全部坐落在乳内色的纯羊毛地毯之上。 会客厅尽头,又是一扇双掩的柚木门,带至主席办公室、触眼就是那张乔治六世年代、邱吉尔曾用过、自英国拍卖行以四万八千英镑投得的书桌。 英国佬用过的一床一席、一杯—垫,在加拿大人眼中都额外价值连城。故此,我并没有坚持要把办公里装修成故宫博物院似的。 这叫入乡随俗。 书桌上放了以我为封面的加拿大通国风行的财经杂志题目是:《四十四岁的香港家庭主妇摇身变成加国企业巨子,她的眼中心上除了名利,还有什么?》答案是...
美文金圣华 小时候住在台北和平东路北师附小附近一条弯弯曲曲的长巷里。那年头,台北还没有高楼大厦,因为怕地震,所以民居以平房为主。 当年住在两个相连的大院子中,院子里建了好几座独立的房子。房东是位慈祥和蔼的太太,自己住在院中独一无二的楼房上,像母鸡般拱卫着楼下的房客。谁要交不出房租,准可以又拖又欠,赖个不亦乐乎。房东太太的算盘只会打出,不会打进,一片善心,反而弄得自己时时手头拮据。 院子里有很多孩子,白天各忙各的,到了晚上,都聚在院子中讲故事、数星星。每逢暑假,大人小孩都出来纳凉,这家搬出大西瓜,那家端上绿豆汤,大家围坐共享,好不热闹。 有一年,侧院搬来新邻居,姓熊。熊家有个儿子,年纪较长,脸圆圆,头大大,不爱读书。那年联考考不上中学,只进了夜校。 熊爸爸与熊妈妈时常吵嘴,有时候还拿儿子出气。院子里的邻居心目中认为功课差的就是坏孩子。没有谁喜欢跟熊家的儿...
开头的话这是一本专门论析《红楼梦》中的“性爱”的小书。孟子说:食、色,性也。这个“色”,是指“从生物基础里生长出来的一种男女之间感情上的吸引力”。“人类必须依赖两性行为的生物和心理机能来得到种族的延续、社会结构的正常运行,以及社会的发展,但是又害怕两性行为在男女心理上所发生的吸引力破坏已形成的人际关系的社会结构,不得不对个人的性行为加以限制。这就是社会对男女关系态度的两重性。”(费孝通《重刊潘光旦译注霭理士〈性心理学〉书后》)中国历朝历代无不处于这种对待男女关系态度的双重矛盾之中。而采取的做法是全力禁锢两性之间的“人之大欲”,抹去其鲜活的绚丽的情感要素,单单留下繁衍种族的生殖作用,于是性压抑的普遍存在与性歧变的屡屡发生,于浩繁的典籍中,时可见到零星记载。文学家们似乎对这个问题来得更为敏感,爱情一直是一个常写常新的主题,即使是“性”也千方百计地予以涉及,当然,诗词...
作者:连谏 写故事前的自言自语 年关了,是个喧嚣的时节,街上有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在渐次响起,尽管它们是被禁止在这个城市里燃放的,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地响要放肆一下内心的爆裂声,如同一些爱情的开始……总在不合时宜的季节。这个晚上,夜阑不再宁静,就像我的心中,挣扎一些小兽一样的人物,他们在故事里穿梭,在身体里不停地打斗,要求我给予它们一个出口。我打开电脑,身边堆满了吃食,茶水以及香烟,我要给它们一个完全的出口……他们像拥挤着急于跳向水面的鱼,从我的内心飞跃而出,我听见他们落在这个世界上的声音,带着他们的特性,用着他们特有的姿势,游离在生活里,穿梭在他们生命里的细节,像水一样蔓延,一次次,我的眼睛湿了,是他们溅落在我内心中的泪水,他们诞生在我的指下,笃定了,我的心无处躲避……抽很很多烟,我痛下了决心,在这个故事写完之后,我要戒掉它们了,它们让我的气管在深夜里吱吱做响...
“柳--摇--金--”他注视着孩子,慢慢吐出这三个字。 “柳摇金?这曲牌用得少,常演的只《一捧雪》【《一捧雪》:清初李玉所作传奇剧本。】里有一支,这孩子也还没唱得很熟。” “哈哈,错了错了!我是用这个曲牌比方您的这个孩子。柳师傅,我可是有名的识人巨眼。别怪我奉承您,您这三个孩子虽说个个好,不愧叫做玉笋班,可真正前途无量的是这个最小的!是您的亲儿子吧?好福气好福气!” “不敢当。” “你们父子姓柳,这孩子将来定是一棵摇钱树,摇一摇,就是满地金满地银,不正合了柳摇金的意思?您就等着当老太爷,享清福吧!” “哈哈哈哈!”对话的两个男人同声笑起来。笑声虽亮,也盖不过四周嘈杂的喧闹,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此时正值道光某年之秋,在京师前门外一所临街的茶楼之上。 这茶楼的位置极好,紧靠着正阳门,坐落在南北通衢大道的路东,早年间是处银楼,九城知名的大买卖...
作者:山崎朋子 译者:陈晖、林祁、吕莉前言 致亲爱的中国读者 十几年前,我曾在上海进行过采访。那次采访是想以一九三二年“一二八事变”也就是日本军队在上海登陆残杀许多中国老百姓的事件为题材写报告文学。 在日本军队当时犯下暴行的纺织厂里,我找到了当年在纱厂工作的女工,询问日军入侵时的事情。当年年轻的女工现已垂垂老矣。她们对我的采访并不太积极配合。我的确是日本人的一员,但我是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我是为了批判日本军国主义才想得到女工们的证词。尽管如此,当女工们知道我是日本人时,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出于礼貌适可而止地谈了当时的感受。 可是有一天当我的女翻译向那些女工们介绍说“这位就是电影《望乡》的原作者”时,满座皆惊。此后我的采访便变得十分顺利了。通过这件事我得知在八十年代的中国,日本电影《望乡》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日本电影《望乡》由熊井启导演,田中绢代、栗原小卷主...
第一章有一个地方,那里的男人个个英俊潇酒,风流倜傥,所有你渴望的温柔都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 有一个地方,那里的男人个个精通爱情,风度翩翩,所有你渴望的轻怜蜜意,恣意狂情,他们都会一一为你倾尽——只要你有足够的钱。 他们总是呢哝沙哑地问:你寂寞吗? 如果你有一颗急需抚慰的寂寞芳心,却又找不到一个温暖的胸膛,那么你可以在他们身上得到暂时的,任何形式的安慰。 当然,前提乃是你得有足够的钱。 明白吗?他们是一群将爱情、肉体论斤计两贩卖的男人。 他们说上帝用男人的肋骨创造了女人,男人们终旧一生在爱情的战场上追逐争夺自己失去的,或特别迷人的肋骨。 而他们?哈! 那略带着嘲讽的声音冷冷的说:他们的责任是安慰那些不属于任何一个胸膛或不满于自己所属胸膛的女人。 他们说:上帝贩卖真理,代价是你虔诚的信仰。 他们贩卖爱情,代价是你荷包里的钱。...
楔子 “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啊……娘!娘!救我,救我啊!” 数名庄稼大汉拖着她往山洞里去,老老少少的村民在远处围观,指指点点的,她的双足滑过泥地,拚命要勾住坚硬的石头,却只能留下一道长沟,细瘦的双臂被凶狠的擒住,无数的人影在眼前晃过,凌乱到她难以辨识。她可以喊出这里每一个人的名字,但却无法和他们奇异的脸孔叠合,曾经,这些人待她如亲生女儿啊! “娘!娘……”少女放声叫道。恐惧让她泪流不止。她的娘呢?她的娘呢?娘怎么了?为什么不来救她? “进了仙洞,咱们就不必怕这妖怪啦!”有人叫道,点燃火把,“我不是妖怪!我是人啊!是人啊!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没有害人啊!”纤细的双臂奋力抵抗,却仍然极具狼狈的被拖进了仙洞;仙洞一片阴暗,让她的恐惧更深。 “不是妖怪,为什么你十五年来没有变?你这妖女到底活了多久?不是妖怪,为什么自从你来了之后,咱们村子的人口只有少没有...
冰雹发生在谷黄时节,曾祖父李一五反背着手,手里捉一根柔软的青皮黄荆条,喜色丰润地走在公元1914年的金秋。田埂上杂草丛生,午后的阳光,把他的光头晒得像一片刚出炉的红瓦。黄澄澄的稻田紧邻渠边,渠已断流,田土大部分已经开裂,正是谷粒干浆的好季候。李一五小心翼翼地拨开稻浪走向深处。田中央一个脚盆大的水凼里,活跃着十几条鲫鱼。鲫鱼暗黑的脊背弓浮于水面,头一律朝着太阳的方向,时扁时圆的嘴,唢呐似的吹奏着无声的音乐。 李一五要把鱼串在黄荆条上提回去,犒赏受到先生嘉奖的二小子。 他笑眯眯地看着那些卖劲呼吸着的可爱生灵,一时有些不忍,就用黄荆条在水里轻轻搅拌了一下。 他的眼前,立时出现了可怕的景象:鱼一尾不存,而是冒出来三条短短的麻花水蛇。他退却一步,踏倒了一窝稻穗,嘴里发出“吁吁”的声音,想把那些不速之客赶走。 水蛇倏然消失,清水变得浑浊不堪。他探步上前,又在水里搅了...
迷雾缠绕大岗 1 凌晨三点,田丰被电话铃声惊醒。 电话里传来恶狠狠的声音:“过去的旧案子你别碰,除非你想横着出大岗!”这是他就任大岗市公安局长以来第二次接到的恐吓电话。 他无法再睡,走到窗前,大岗早晨的阴沉天空纷纷扬扬着细雨,窗玻璃上有数条小溪流淌。 面前这座烟雨濛濛的城市,去年曾发生建国以来第一起市级公安局长和两名缉毒警察被暗杀案。当时公安部督办此案,田丰身为省刑警副总队长率领专案组到大岗,但命案最终未破。对这起悬案,田丰向倪厅长谈了自己的独到见解。后来他被任命为大岗市公安局长与他和倪厅长的这次谈话有关…… 昨天是他下派到大岗任市公安局局长第五十天,电话恐吓从这一天晚上开始。他回想昨天只有一次社交活动,在市政府宾馆餐厅,他陪前来大岗参观学习社区警务建设的北方公安同行吃饭,市政府柴文超副市长的秘书王秘书、民政局崔局长,公安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胡克艰、刑警支...
第一章 说到我居住的这个城市,就必然要涉及到我与那个男人的关系,那个男人在若干年前是我初恋时的恋人,后来因世事变迁,成了别人的丈夫,我与他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至今,我也不敢说,他是我一生要爱下去的男人,但是他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甚至久远得不堪去追忆。可是不得不承认,记忆这种东西,是很奇怪的,它不会轻易地从你的生命中消失,它会潜藏在你最不经意的地方随时跟踪和伴随着你,你满以为发生过的许多事,遇到过的许多人,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从你的记忆中消退,可是就在事隔若干年的突然一天——或许因某个事件,某个人物的出现,某种颜色和某种声音甚至某种气味,诱发出你沉睡的记忆,使潜藏在你生命中的某段往事突然清晰无比地突现出来,像一部储存良好的电脑,一经启动,便可以分毫不差地再现过去,真实得连你都不敢相信。 以上这些感受是我去了我居住的这个城市里,...
剧中人物 泰门 雅典贵族 路 歇 斯路库勒斯辛普洛涅斯 谄媚的贵族 文提狄斯 泰门的负心友人之一 艾帕曼特斯 性情乖僻的哲学家 艾西巴第斯 雅典将官 弗莱维斯 泰门的管家 弗莱米涅斯路西律斯塞维律斯 泰门的仆人 凯菲斯菲洛特斯泰特斯路歇斯霍坦歇斯 泰门债主的仆人 文提狄斯的仆人 凡罗及艾西铎(泰门的二债主)的仆人 三路人 雅典老人 侍童 弄人 诗人、画师、宝石匠及商人 菲莉妮娅提曼德拉 艾西巴第斯的情妇 贵族、元老、将士、兵士、窃贼、侍从等 化装跳舞中扮丘匹德及阿玛宗女战士者 地点 雅典及附近森林 第一幕 第一场 雅典。泰门家中的厅堂 诗人、画师、宝石匠、商人及余人等自各门分别上。 诗人 早安,先生。 画师 您好? 诗人...
珍珠港事变两年前,我同炎樱刚进港大,有一天她说她父亲有个老朋友请她看电影,叫我一块去。我先说不去,她再三说,“没什么,不过是我父亲从前的一个老朋友,生意上也有来往的。打电话来说听见摩希甸的女儿来了,一定要见见。”单独请看电影,似乎无论中外都觉得不合适。也许旧式印度人根本不和女性来往,所以没有这些讲究。也许还把她当小孩看待。是否因此要我陪着去,我也没问。 炎樱替我介绍,说:“希望你不介意她陪我来。”不料他忽然露出非常窘的神气,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戏票向她手里一塞,只咕哝了一声“你们进去”,匆匆地就往外走。 “不不,我们去补张票,你不要走,”炎樱连忙说。“潘那矶先生!不要走!” 我还不懂是怎么回事。他只摆了摆手,临走又想起了什么,把手里一只纸包又往她手里一塞。 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微笑低声解释:“他带的钱只够买两张票。”打开纸包,见是两块浸透加糖鸡蛋的煎面包,...
穷鬼者,不知所自起,庙元和中[2],始依昌黎韩愈[3]。愈久与之居,不堪也[4],为文逐之,不去,反骂愈[5]。愈死,无所归,流落人间,求人如韩愈者从之,不得。 阅九百余年,闻江淮之间有被褐先生[6],其人韩愈流也,乃不介而遏先生于家[7],曰:“我故韩愈氏客也,窃闻先生之高义,愿托于门下,敢有以报先生[8]。”先生避席却行[9],大惊曰:“汝来将奈何!”麾之去[10],曰:“子往矣!昔者韩退之以于故,不容于天下,召笑取侮,穷而无归,其《送穷文》可复视也。子往矣,无累我。无已[11],请从他人。”穷鬼曰;“先生何弃我甚耶?假而他人可从[12],从之久矣。凡吾所以从先生者,以不肯从他人故也。先生何弃我甚耶?敢请其罪。” 先生曰:“子以穷为名,其势固足以穷余也。议论文章,开口触忌,则穷于言;—上下坑坎,前颠后踬[13],俯仰跼蹐[14],左支右吾[15],则穷于行;蒙尘垢,被刺讥[16],忧众口[17],则穷于辩...
历史的发展往往出乎当事人的意料。在战国争雄中逞强取胜的秦王朝开辟了幅员辽阔的疆土,设置了机构庞大、威猛无比的国家机器,幻想着帝国的基业会万世不易,但立国15年后,至二世骤然而亡。在反秦风暴中脱颖而出的项羽完成了摧枯拉朽的惊世业绩,他火焚秦宫、分封诸侯,在秦帝国的一片废墟上建就了显赫的西楚霸业,没料到四五年之后就演出了霸王别姬、乌江自刎的悲剧。秦泗水亭长刘邦因罪错而逃之砀山,却被秦朝县吏在事变中推举为沛公,正是这位没有文韬武略、常常败绩鸿沟的人物,数年之间,成了一统江山的大汉皇帝,开始重新续写了民族的历史。从个人际遇上讲,当那些在受尽艰难中奋争半生的韩信、彭越、黥布等正庆幸自己称王一方、功成名就之时,未料到却成为王朝的刀下之鬼。那位刚刚尝到做皇帝之贵的刘邦占有天下、君临万民,却常常担心自己的骨肉之失,最终无法保护自己的心中至爱,等等。 “青史凭谁论是非”,相信...
刘心武一你愿意结识一个小流氓,并且每天同他相处吗?我想,你肯定不愿意,甚至会嗔怪我何以提出这么一个荒唐的问题。但是,在光明中学党支部办公室里,当黑瘦而结实的支部书记老曹,用信任的眼光望着初三(3)班班主任张俊石老师,换一种方式向他提出这个问题时,张老师并不以为古怪荒唐。他只是极其严肃地考虑了一分钟左右,便断然回答说:"好吧!我愿意认识认识他……"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公安局从拘留所把小流氓宋宝琦放了出来。他是因为卷进了一次集体犯罪活动被拘留的。集体犯罪活动被拘留的。在审讯过程中,面对着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威力与政策感召,他浑身冒汗,嘴唇哆嗦,作了较为彻底的坦白交代,并且揭发检举了首犯的关键罪行。因此.公安局根据他的具体情况情节较轻而坦白揭发较好,加上还不足十六岁将他教育释放了。他的父母感到再也难在老邻居们面前抛头露面,便通过换房的办法搬了家,恰好搬到光明中学附近。根...
——庄子人类是在胆战心惊中生存过来的。——普鲁斯特第一部:旗镇第一节天还是黑的,阿妈就喊醒了我。阿妈起得更早,她已为我煮熟了滚烫的羊杂汤。我喝了一身热汗,热乎乎地就出了家门。阿妈为我找好进旗镇的马车,已等候在院子的大门外。赶车人在门口走来走去,把马鞭子甩得啪啪作响,醉意十足。每匹马的笼头上,都佩戴着九只黄铜铸的虎头铃铛。每只金黄的虎头铜铃铛,都张嘴含着朱砂色的铁珠,晃动起来清脆悠扬,气势威猛。四匹马个个精神抖擞,驾辕的红马和左套的青花马,比赛似的各自翘起尾巴,屙出了一堆粪便。大便的同时,马儿也开始撒尿。红马是骟过的骒马,一时,在滚圆的屁股上,瀑布般地屎尿俱下,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青花马是公马,撒尿就像肚子底下,吊起了一只黑色的粗水管子在喷水,稀里哗啦,煞是壮观。看来它们确实是吃饱了夜草。...
第一章第一章[原文]道可道也①,非恒道也②。名可名也③,非恒名也。无名④,万物之始也;有名⑤,万物之母也⑥。故恒无欲也⑦,以观其眇⑧;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⑨。两者同出,异名同谓⑩。玄之又玄⑾,众眇之门⑿。[译文]“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那它就是常“道”(“道”是可以用言语来表述的,它并非一般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辞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名”也是可以说明的,它并非普通的“名”)。“无”可以用来表述天地浑沌未开之际的状况;而“有”,则是宇宙万物产生之本原的命名。因此,要常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要常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端倪。无与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名称相异,都可以称之为玄妙、深远。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奥,而是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从“有名”的奥妙到达无形的奥妙,“道”是洞悉一切奥妙变化的门径)。...